好香,好熟悉的味道,这是……厚蛋烧。
浪矢先生从床上醒了过来,床旁的年轻人激动地冲门外大喊:
“醒了!润二哥醒了!醒了!醒了!醒了!”
浪矢先生不用看就能知道这个人是谁,除了藤午没人会这样讲话,浪矢先生甚至能想象他现在的样子,如果有别的人在的话,他甚至会拉起那个人跳一段桑巴。
“别激动,藤午。”浪矢先生抓住了正手舞足蹈的藤午的手臂,这就像是什么开关一样,藤午马上就停了下来。他总是需要人提醒才能够发现他老是容易过于激动,这也是他可爱的地方。
藤午把浪矢先生从床上扶了起来,虽然实际上浪矢先生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但他这样的举动让浪矢先生显得有点太虚弱了。这也导致了伊子进来房间的时候一把扑到了浪矢先生的身上,还呜呜呀呀地哭了起来,就像是浪矢先生得了什么绝症好不容易才有了点好转一样。
圭一跟在伊子的后面也走进了房间,他手里端着一盘浪矢先生最爱吃的厚蛋烧,比起其他两个人,他显得正常得多。他一只手把伊子从浪矢先生身上提了起来,然后坐在了床旁边,伊子从他手中抢过了厚蛋烧,往浪矢先生嘴里塞了一个,听着浪矢先生特别有精神地叫出了一句“好烫!”之后,她又夹起了一个厚蛋烧嘟着小嘴吹凉了,然后塞进了自己嘴里。
“你为什么会惹上那样的人。”圭一略带责备的语气说。
“就惹上了咯。”浪矢先生漫不经心地回答。“哦,对了。你们这次来是要干什么?”他把话题转向自己比较感兴趣的那一方。
浪矢先生已经盘算很久了,关于圭一来了之后他要干些什么。如果不是有浪矢富仁在的话,他甚至有点想回那个在日本的家,圭一总是能给他干不好的事把屁股擦得干干净净。
“也不干什么。”圭一回答。
“什么嘛,真扫兴。那你们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就走。”
“什么!”伊子比浪矢先生先叫了出来,嘴里的厚蛋烧喷了一点在藤午脸上,浪矢先生也差点这样做了,但是他准备这样做的时候撇见圭一的表情。
“伊子,你去看看下面好像有人敲门。”浪矢先生说,表情就像是真的有这件事一样,所以伊子总是上他的当。
“藤午,下去拖延住她。”在伊子走出门后,圭一对藤午这样说。
在浪矢家,或者说浪矢富仁和浪矢先生之间,有一个绝对不能牵扯到伊子的秘密。浪矢先生知道圭一就是为这件事来的。
“有你的信。”圭一递给了浪矢先生一封信,他的神情看上去有点忐忑。
润二吾儿:
见信如晤
虽然每天都有给你打电话,但我知道,有些话我在电话里是不可能讲的出来的。所以只能以这种方式告诉你我所想说的,作为本该是你最亲近的人的我,我很惭愧。
自从你走的那一天起,我开始反思我对你的教育是不是不对,我是不是有点太专制太蛮横了。而反省的结果是肯定的。对不起,润二,是我的错。
从你懂事那天开始,我就开始告诉你,不断反复地提醒你,你是以后要继承浪矢家的人,你和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你必须按照家族的意愿活着,你得在我死后撑起整个浪矢家。以前说的时候没有发现,现在才觉得耳熟,这让我想到从我懂事时开始我父亲所告诉我的,他似乎说过一模一样的话。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你那么讨厌我,就像我以前讨厌他那样。
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他那时候说的话是对的。但是我是错的。现在的浪矢家不是以前的浪矢家了,现在的你也没有必要成为当时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