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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名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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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世祁的洗漱包括刷牙洗脸和泡澡,通常都要花费上一段时间,所以待他从浴室出来时,房间里已经没有了gabriele身影。

沈世祁穿着半遮半掩的米白色毛绒浴衣,软软的细发很蓬松的模样,额前的发被水汽打湿了一些,一些粘成几小绺,或许因为才洗漱完,鼻尖和脸颊都透着一股粉红色,让他看起来柔软了许多,一幅圣洁的情色模样。

他穿起了拖鞋,鞋底碰在地面上让空荡荡的房间里哒哒地响。他用浴巾擦着额前的发,先是走到了床边的书桌前看了看他起床时gabriele看的东西,走近发现gabriele的电脑关了,他又懒得翻阅纸质资料,于是作罢,也离开了房间。

复式小别墅一共三层,一楼是一个很大的客厅,通常用来招待朋友或者谈判,二楼是主要是一个很大的主卧和几个小客卧,还有一个小客厅,而他们现在的房间就是主卧,三楼三分之一是书房,三分之一时健身用的地方,还有三分之一的地方是露天的大阳台。沈世祁记得gabriele说要到午餐时间了,leonardo应该已经把午餐送到这个宅子的主人才用的二楼客厅里了,而他的肚子也叫唤得厉害,他便朝着二楼客厅走去。

这个房子的装潢一股子冷硬的味道,不是白就是灰,偶尔掺杂点黑色和浅棕,便就没有其他颜色了,沈世祁时常笑,说邵骞一个变态为什么要把房子装成性冷淡的模样。

主卧在二楼的最里边,和二楼的客厅有一些距离,沈世祁悠悠地走了好一会才走到了地方,果然见gabriele正坐在餐桌旁。见沈世祁来了,gabriele便抬头,看着沈世祁指了指自己旁边的座位:“来这里,宝宝。”

不去那去哪?沈世祁腹诽,他的午餐就摆在gabriele的旁边,他能不过去么?

桌上的吃食还冒着热气,却不见leonardo的身影,沈世祁本想便习惯性随口一问,又突然想起前不久他随口一问时被男人呛了他一句‘欲求不满么’,便怄气似的,默默不语地走近男人。

虽然几年的四处奔波居无定所的生活让沈世祁对食物的要求降低了很多,但到底人还是‘食色,性也’,不得不说gabriele还是很会照顾他的胃的。

味蕾享了福的沈世祁瞬间就不纠结gabriele的事,心情放松了许多,吃得半饱时无意识关心起男人:“你这几天到底在忙什么?”

他的主动倒是让男人一顿,gabriele已经在用餐巾擦嘴角了,闻言先是一顿,再笑了一声,倾身过去搂住了沈世祁的腰,问:“宝宝真的这么关心我?”

或许真的好心情,沈世祁难得在男人的骚扰下没还手,只是有些无语,于是反问:“我心宽不可以么?”

“嗯,可以。”gabriele的头又靠到了沈世祁的侧颈,答:“也没什么,只是我妈准备要退休养老、打算着把fressan的事务全权交给我了,但族里一些被我妈压了一辈子的老古董不想认命,搞起了小动作而已。”

沈世祁拿着餐具的双手停下了动作,沉默了好一会,后小声问道:“真的是‘小动作而已’么,还有我可以听你们家族的内部事务吗……?”

gabriele直起身,笑着,却很认真:“你想的话,我可以让你下一秒就当上fressan家的女主人。”

“这个还是不了,”沈世祁白了他身旁的男人一眼:“担不起这个重任,而且你妈妈还活得好好的呢,她才是姓fressan的,我不是。”

偏偏gabriele在他的话里又钻了空子,转过脸看着沈世祁笑着问:“所以你的意思是愿意嫁给我,还愿意随夫姓,只是因为尊敬我妈,才没想着做fressan家的女主人,对么?”

沈世祁连忙回了一个滚,又给gabriele竖起中指:“那么忙还不快点去干活,快别打扰我吃饭了,怪倒胃口的。”

男人先凑到沈世祁的脸边亲了一口才起身,边转身边道:“马上走,总还是要赚钱养你的,毕竟你没否认,对吧宝宝?”

沈世祁气鼓鼓地刀了男人一眼,又送了gabriele一个中指才继续吃东西。

吃好了,沈世祁也不能算无所事事,毕竟gabriele给他的合同上边有写着“贴身保镖”四个大字,只是有时候又太过贴身了而已罢。

遇到好吃的沈世祁便没了节制,导致现在的他腹部有点饱胀感。半年前他搬来这个地方后,gabriele便在房子不远处的空草坪上建了一个射击场,说来给沈世祁活动筋骨用,只是以沈世祁的功夫,活不活的筋骨好像都没太大问题,因为他随时可以活动筋骨,所以最后那处射击场倒成了沈世祁消食用的地方。

沈世祁下了楼,在楼梯口处时和昨天的司机salvatorebian打了个照面,他发现自己穿的好像有点不太适宜见人,虽然自己更糟糕的模样salvatore也不是没见过,但是还是难免有些尴尬,他回应了salvatore的点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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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意思地道:“︿……早上好,salvatore。”

leonardo和salvatore两兄弟得gabriele的真传一般,在别人面前永远都是风轻云淡处事不惊的模样,而他还能偶尔看到gabriele和平时不一样的地方,却从来没见过着两兄弟别的模样,好像两人都是精密机器一样,永远不会出错,也不会有别的心情。

果然,salvatore不会挑他的刺,只直直地回复到:“︿早上好,沈先生。”

说完,又弯下腰,极其守规矩地,要沈世祁先离开,他才会走。

论年纪两兄弟都是他的长辈,只是因为gabriele格外中意他,也因为他确实有一定的实力,男人的手下包括他见过的所有的fressan家的人都会对他格外的尊敬。

他还不适应这样明显的尊卑有序,每每都觉得很是折煞,却又没法叫别人改,只能让自己早点逃,所以salvatore一弯腰,他便叹了一口气,赶忙离开了一楼。

消了食,身上的些许黏腻弄得沈世祁有些不舒服,又去泡了一次澡,想到leonardo和salvatore或许会在书房里,沈世祁便没再打算穿浴袍,随手拿了一些合身的衣服就穿上了。

书房的门是半掩着的,主桌gabriele的位置比较里边,他探着脑袋也看不到,倒是先看到了在书房外边的办公桌边上看到了两兄弟,他敲了敲门,便听见gabriele说了一个“进”。

许是gabriele的授意,沈世祁发现自己一出现在门外,两兄弟便起身,作出要离开的姿势,他只好边进门边点头,摆了摆手作出再见的手势,对着准备离开的两人道:“︿再见。”

待两兄弟出了门又把门带上了,沈世祁抬头,便见男人眼里带着戏谑,挑着眉看他。他不明所以,摸了自己的脸,又在自己身上扫了几眼,确定自己没有衣着暴露也没有奇装异服,边走边疑惑地问:“干嘛,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

男人抬手,指了指他,道:“宝宝,大中午的,就穿男友衬衫来见我?”

沈世祁一顿,抬手看了看袖口——好像是确实不是自己的衣服。他蓦地脸红,放慢了速度,嘟囔到:“我怎么知道哪件是你的衣服……反正也差不多,不就是你的衣服布料或者做工好了点么,我没事又不关注这些小事。”

他转头在书架上随便找了两本书,不理男人的目光,拿着书就到了平时自己坐的位置,面对着gabriele坐下。

只是才打开书准备低下头看,就见男人伸过手,在靠近沈世祁的桌面上敲了敲,道:“确实有好事。”

沈世祁抬头,恩了一声,问:“什么好事?”

gabriele拿起一份纸质资料,指了指自己身前的位置,示意沈世祁过去:“过来。”

沈世祁不知道怎么地想到昨晚回家时发生的插曲,又知道再怎么拌嘴最后还是自己吃亏然后乖乖听男人的话,还不如一开始就顺从男人。他放下了书,抬手像昨天晚上那样又比出了一个“1”的姿势,道:“你自己说的,抱一次一百万欧。”

男人也没纠正沈世祁的话,答;“嗯,我说的,那你要过来么?”

沈世祁起身,补了一嘴:“我是看着钱的份上,知道么。”

这样的事常有,沈世祁已经习惯了在男人怀里当个玩偶的角色,所以不觉得别扭。

男人靠了上来,及肩的发有些硬,扎在沈世祁侧颈的皮肤上,弄得沈世祁有些不舒服,他把男人向后推了推,只是没推动,便只好自己主动,闷声问:“……所以是什么好事?”

gabriele摊开那份资料,在上边指了指:“不是说族里有人搞小动作么,现在有人上赶着给我送钱,所以是好事。”

gabriele又圈紧了沈世祁,继续道:“不过是你送来的好运,宝宝好旺夫啊,幸好是我的妻子。”

他听见gabriele嘴里吐出他曾经无比熟悉的那个名字,而自己的眼睛也在那些密密麻麻的字眼里捕捉到了那两个字。gabriele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问到:“祁慎,你前夫给你送钱来了,开心吗宝宝?”

沈世祁这个名字其实不该是沈世祁的名字,因为这三个字里只有一个沈字属于他。

在孤儿院的时候,同伴、看护、院长还有夏清语和死去的“大哥”,都叫他小沈;在被祁慎捡到、在祁家训练时,他是祁家培养的第十七个孩子,所以叫沈十七。

而沈世祁这个名字,是他和祁慎确定关系后,祁慎要他改的名字。

只有“沈”,是他对父母唯一的记忆,唯一属于他自己的东西。

他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再看到或者听到祁慎这两个字,更别说和这两个字再染上关系,毕竟自他脱离祁家那天起,他便决意不会再踏上祁慎的地盘。

他静默许久,不答话。

他的体温高于常人,而他身后的gabriele的体温又低于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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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gabriele握着他的腰的手让他感觉有些寒颤,而gabriele说不清的目光也让他难受,两人都不说话,偌大的书房只有两人的呼吸声,期间又外边吹起了风,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传到了沈世祁的耳边,他难得地听出了树叶的响声。

他把纸上的“祁慎”两个字看了很久,久到他感觉gabriele握着他的腰的手都染上了他的体温,才开口:“好马不吃回头草,你妈妈没和你说过么?”

“没有,教我中文的是我父亲。”gabriele的唯一像活人的温度被呼吸带出洒在沈世祁的脖子上的皮肤,垂下了那只方才指出祁慎的名字的手,去找沈世祁的手相扣,问:“可你是小狗不是好马呢,宝宝。我记得你在佣兵的市场上被叫成‘狼犬’是么?我看着你怎么像是小犬,除了牙齿格外地尖了一点。”

沈世祁想躲开男人的手时已经被握紧了挣不开,也不知道gabriele的脸怎么配到了一具力气那么大的身体。他的手心不知道怎么起了湿意,被人握着让那股湿意变成了难受的黏腻,他低下了脑袋,不在意似的啧了一声,答:“那要不你把我交易出去,然后再看看我会不会吃回头草?”

见沈世祁低头躲开,gabriele便把沈世祁压得更紧,把着沈世祁的腰的手向上,不让沈世祁弯着腰躲开:“宝宝怎么会这么想?你旺夫,我把你交出去做什么?”

沈世祁回嘴:“交出去把你克死。”

gabriele已经隔着衣服抚上了沈世祁的锁骨,问:“怕我把你交出去么?”

沈世祁嗤笑,答:“有什么好怕的,没了你我不照样有大把订单么?”

好一会,沈世祁才听见gabriele的声音。男人在他身后点了点头,笑:“但我可以让人不敢雇用你。”

“对对,你还可以让我用不了自己的卡,”沈世祁的态度开始刺人起来:“我怎么签了你的合同的难道你不知道么,邵骞?”

“我当然知道。”男人松了和沈世祁相扣的手,抬手去移动桌子上的电脑的鼠标,调出了一张图片,另一只手把沈世祁圈地更紧,在沈世祁的衣领上摩挲,握着沈世祁的脖子,摸到了沈世祁的喉结,让沈世祁有些喘不过气。他听见男人的声音又变回了没有起伏的模样,问到:“当然是有了我的授意,手下的人才会做事,对不对宝宝?”

沈世祁没忍住,喉结的痒让他咳了一声,偏过头想要躲开男人指尖带来的凉意,瞄到了电脑里突然出现的那张脸孔。

沈世祁一顿,转移话题似的,眯着眼细细打量起电脑里的那张大头照片,记住了照片里的人的模样,问:“什么时候,直接杀还是要问话?”

“活捉,”gabriele答:“带回公寓来问话,到时候leonardo会帮你安排。”

沈世祁越看越觉得照片里的人有点眼熟,便习惯性随口一问:“怎么感觉,好像有点眼熟?”

gabriele答:“是三年前找过你的人,大概是那时候的任务太艰巨了,所以你没接。”

沈世祁虽然是个好口碑的杀手,但确实也挑任务,除了不会再踏进祁家的地盘中国这条规则以外,钱少的不接,容易下手的不接,容易结仇家的不接,北美欧洲的军部高管不杀,在欧洲的不碰明面上的皇室,在美国不单独刺杀州长以上的官员,八岁以下的小孩不杀不绑,不过这些是他在自己心里给定自己的条件,所以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于是不少人的活被推掉了。他想不起是那一个活,便问:“什么任务?”

gabriele答:“他是我舅舅的人,三年前想给你的任务是杀了我。”

男人心态很好地补充道:“要是你那时愿意接下任务,说不定我们可以早点认识。”

沈世祁:……

他语噎,好一会才答:“不会,因为这样的任务我不会接,你也说了我想长寿。要是当时接了他的任务的话,我杀了你,结了你们家族的仇,你妈妈再派人把我杀了,你和我大概在三年前都没了,怎么可能会认识?”

gabriele放下了鼠标,又去纠缠他的手指,道:“这不是说明了我们天生一对么,下了阴间也要在一起。”

气氛不太好,沈世祁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没一会便离开了书房。

在沈世祁搬进来后,保姆被gabriele换成了钟点工,沈世祁再下楼时,二楼的客厅已经被收拾好了,他又回了房间,准备换衣服,房间也一如既往地被收拾好,虽然本就不是很乱而已。

他本来就不用陪着gabriele办公,毕竟那不是他的职责所在,只是心血来潮了,才会偶尔上去一趟,所以即使不陪着男人,要离开,男人也不会不允许。

他换好了衣服,到客厅给自己泡了一杯热红茶,又从冰箱里拿出一块小块的巧克力,才离开了二楼。

一楼一出门,右手边就是一个很大的泳池,沈世祁找了泳池旁边一个遮阳伞下的桌子把手里的茶和巧克力放下,便在旁边的椅子上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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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上是睡袍,两条肌肉漂亮骨骼修长的腿交叠着直晃晃地露了出来,暴露在阳光下,小麦色的皮肤被照得像是融化的蜂蜜,很是漂亮。

说实话,他确实喜欢在gabriele这里的这份工作,钱多,活少,还有安全保障,也不用在做爱前讨要床伴的体检报告。

他觉得自己已经被养出了惰性,明明前几年的他日日都在奔波,这半年却心安理得地开始半退休下来,有活就做,没活就偶尔练一练枪法和保持体格,然后就是一整天的放松,很是无所事事。

享受着日光浴,沈世祁在遮阳伞下悠闲地翻动着书本,在不知不觉间,沈世祁睡着了。

有些冷,好像有人拍了拍他的脸。沈世祁睁开眼,发现gabriele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不明所以,沈世祁闭着眼蹙起眉,有些被人叫醒的不悦:“……怎么了?”

gabriele弯腰准备抱起沈世祁,问:“睡得这么熟?”

沈世祁已然习惯了男人的动不动就抱他的爱好,只转身在gabriele怀里找一个舒服的姿势:“熟一点,又怎么了……你家安保系统又不是摆设。”

gabriele抱起了人,见沈世祁又要睡过去,拍了拍沈世祁的屁股,道:“leonardo把晚饭送来了。”

“是么……”沈世祁还是很困,想着自己作息和饮食从来都不规律,就没犹豫,又闭上了眼睛:“不吃了,我有点困。”

男人没答,沈世祁能感觉自己被稳稳抱着,便又安然睡去,迷迷糊糊间能感觉到男人上了楼梯,走了一会,却发现自己没被放到床上,被放到了椅子上。他被掰过脸,强硬地被打开嘴,疼痛让他不得不清醒过来,用力地去抓那只掰着他的脸的手。被踩了尾巴的沈世祁力气自然不小,gabriele嘶了一声,却不放手,道:“没轻没重。”

沈世祁被掐得很痛,说不出话,只能怒瞪男人。

男人也看着他,目光一如既然地让沈世祁感觉不太舒服,他又听见男人道:“别忘记上次检查时你的胃部情况多糟糕。”

最终还是沈世祁败下阵来,放下手躲开了男人的目光,被掐着脸点了点头。gabriele的手一松开,他的面颊立刻起了红,他抬手揉了揉自己被掐的地方,想,说不定男人再用力一点自己就会骨裂。沈世祁拿起了刀叉,餐具相碰发出的声音在只有两个人的客厅里格外的刺耳,他叉起一块肉,转头刺到:“其他天你怎么没这样说?”

他看见gabriele弯了嘴角,眼神却还是之前的模样,用他平常与其他人说话的那种语气答:“心血来潮。万一你早逝的话,我的钱就都赔进去了。”

沈世祁笑:“您连这点钱都赔不起么?再说了您想拿到我的遗产也不是难事,随便找个人就能替我立遗嘱了。”

“对,”gabriele甚至还点点头,答:“只是怕到时候传出去对你的一世英名不太好,毕竟谁都知道我们是炮友,要是我拿了遗产,谁都知道婊子回头了。”

沈世祁把自己叉起的那块肉放到男人的盘子里,盘子被叉子弄出一声清脆的响,他终于回敬男人的目光,直直地看着男人,皮笑肉不笑地答:“邵骞,你再乱说话我保证下一秒就把你的舌头拔了。”

两人都没再说话,相安无事地结束了晚餐,而他有意躲开gabriele,吃完晚饭便立即去向射击场。将近晚上十点,待全身上下都差不多湿透了,沈世祁才回到两人的房间。一打开门,就见gabriele穿着睡衣在擦头发。

四目相对,沈世祁本想直接关上门就走,gabriele却先开了口:“不去客房了?”

沈世祁一顿,定在门口握紧了门把手,反讥:“去和不去有什么区别?反正房间门的钥匙全在你的手里,开或不开全靠你的心情。”

“宝宝好聪明。”gabriele淡淡地答。

沈世祁还是进了房间,又把门关上,不看gabriele,直接朝靠近房间门口的浴室走去:“我不至于连脑子都没有,你有的是前科。”

说完话,也不等gabriele答,又重重地关上了浴室的门,让门发出巨大的响。

沈世祁躺到床上的时候,gabriele还在专心办公,好像真的很是忙碌的样子。

他的体温不低,今天穿得严严实实,盖的被子又不是很薄,有些热。他睁着眼侧躺在看起来随时会让他掉下床的床沿,背对着男人的方向,还气头上,有些睡不着。他嗅到gabriele桌子上那杯热茶发出的香味,开着的窗子把外边树叶沙沙的响带到了他的耳边,有翻动纸张的声音,还有钢笔在纸张上落下的声音。暖黄的灯光总是容易让人疲惫,他在这静谧又喧嚣的环境下生出睡意,将将要合上双眼。

迷糊间听到了窗子被关上嘭地响了一声,风声停止了,有很轻的脚步声在靠近他。熟悉的温度贴到了他的背,有人把额头靠到了他的后颈,用手圈住他的腰,隔着睡衣在他背脊的位置呼出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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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沈世祁却在gabriele靠过来的那一瞬间清醒了过来,抬手就用后手肘在要把他抱住的男人的身上来了一击,用了大概七成的力,结结实实地让男人挨了一次,gabriele在他身后嘶了一声,却又好像没有放手的意思,手还是放在沈世祁的腹部上,沈世祁闭了眼,小声却话语清楚地道:“你不过来的话我已经睡着了。”

gabriele用另外一只手的手掌包住沈世祁的后手肘,把沈世祁的手按了回去,抬头,嘴唇在碰到沈世祁的后颈时停下,很大方地承认:“嗯,我的错。”

沈世祁一顿,没答话,好一会,动了动身子,伸长了手在床头柜最上层翻找起来——他拿出了一把枪。

那是前不久gabriele当做送他的生日礼物之一,是一把通体为黑色whitneywolvere22lr,沈世祁还清楚地记得gabriele把枪交到他手上的时候调笑的话语:“和你一样,是很适合你的枪,还可以用来防身。”

拿了枪的沈世祁转过身和gabriele面对面贴着,明明姿势很是暧昧,gabriele却被用枪抵着前额。被“威胁”了的男人好像看不出氛围的改变,看着沈世祁的目光反而带着调笑的意味,语气平直地问:“怎么了?”

“没怎么。”沈世祁答得很快,只是声音难得地干涩。他直直地回敬着男人的目光,道:“床就这么大点,不想您把它弄得那么挤不行么?”

gabriele也不管枪抵在他的额头上,反而更紧地圈住了沈世祁,道:“不至于用上枪吧宝宝。”

沈世祁看着得寸进尺的男的,顿了一会,随后把枪从男人的额头上转移到男人耳边,答:“你送枪的时候也说了,我可以用它防身,我现在只是在履行你所说的,有什么不对么?”

“我认为我公寓的安保系统应该还没那么差。”gabriele的手指在沈世祁的后腰摩挲起来,虽然隔了一层不薄的布料,但是过于敏感的沈世祁还是难免地感觉到了痒意。gabriele又继续到:“开枪的话,现在守在外边的人会听见吧。”

沈世祁嗯了一声,却没有受到影响,没犹豫地按动了扳机——gabriele的头发被子弹打断了几绺,浅色的断发在昏暗的灯光下飘起又落下。沈世祁没管,又移了移手,还有些热的的枪口又抵在gabriele的额头:“听见又怎样,难道我是第一次开枪么?你也说了你家安保系统不差,我知道他们不会轻易上来。”

“嗯,你说对了。”gabriele也不恼,始终游刃有余着,浅绿色的眸子从不回避沈世祁,把自己的额头凑得更近,近到四片嘴唇几乎要重叠:“反正你不敢让我真的受伤,不是么?”

最后,沈世祁收了枪,被gabriele抱回了床中央。他又侧躺着背对gabriele,声音有些闷闷的:“邵骞,可以的话,有时候我真的想给你一刀。”

gabriele靠着沈世祁的肩颈处,笑着答:“你不会。”

早上不出意外地,沈世祁又被gabriele叫醒。期间gabriele试着和沈世祁交流了几次,可沈世祁都不答话,他也只好作罢,先自己上了书房。

吃完早餐、下了楼在屋子外边跑了好几圈的沈世祁洗完澡换好衣服,倒也还是去了书房。书房里没有bian两兄弟的身影,沈世自在了许多,不过即使gabriele向他抬手示意,他也没看见似地,在书房靠近门口的书桌旁坐下。虽然拿了两本书,但只打开摆在了自己的前边,并没有要看的意思,在自己常用来和夏清语联系的社交软件上敲起了夏清语。

gabriele就那么想管住他么?那他就偏不要gabriele如愿。

既然gabriele那么爱把婊子挂在嘴巴上,他就算是,男人又能如何?

shen:夏清语

那边倒也回复得很快,应该没在上班,不过他毕竟是酒吧的老板,上不上班也全看他自己的心情。

姓夏的:怎么了?

姓夏的:哇你手机居然回到了你手上

姓夏的:unbelievable

shen:……我手机不在我手上还能飞到你那?

姓夏的:当然不可能飞到我这里啊

姓夏的:你自己知p

shen:不说这些,找你有事

姓夏的:什么事

姓夏的:怎么感觉准没好事

shen:那天那个亚裔有向你要我的联系方式么

姓夏的:有诶,干嘛?

姓夏的:对了,那天gabriele不是我放进去的,我看那小子出来那么快,你又没跟着出来,看了楼道的监控才发现gabriele来了,这次可不是我出卖你啊

姓夏的:我也没有把gabriele赶出来的能力,所以……

shen:我知道,他和我说了

shen: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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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邮箱给那个亚裔

姓夏的:……[大拇指][大拇指]

姓夏的:小的遵旨

姓夏的:这次是你把自己卖了啊,要是烂桃花的话到时候可别怪我

shen:你给我招的烂桃花不是一个两个了。

姓夏的:小的知错

姓夏的:这不是怕你下半辈子找不到伴吗,我也是担心你就这样一直居无定所下去嘛

姓夏的:不过多数还是你自己先招惹上的吧?[探头]

姓夏的:这就不理我了?小沈你真是弟大不由哥啊,吾弟叛逆伤透吾心[哭泣]

姓夏的:好吧,那我把你邮箱给那小子了哈

夏清语的话倒也没错,多数烂桃花都是他自己招的,不过他倒也没恼羞成怒,只是要一直继续话题的话,不知道夏清语又得叨唠他多久。虽然知道夏清语确实是在关心他,但他的耳朵已经快被夏清语嘱咐出茧子了,所以不想再听夏清语的说教了。

从之前的床伴,到gabriele,再到现在这个他还没能记住名字的亚裔,夏清语虽多多少少有牵桥搭线,但更多时候都负责给沈世祁善后。

才和夏清语断了联系一会,他的私人邮箱便立马收到了一封邮件,想来是夏清语才把自己的邮箱给那个人,那个人就联系上了自己,打开邮件一看,确实是。

yutaro-yaidadesu:

你好,私自向他人获取你的邮箱,非常抱歉,不知道是否有打扰到你。

我叫矢井田裕太郎,是前天在酒吧和你遇到的那个人,不知道你还记得我吗。

或许我可以询问你的其他的联系方式么?我想和你多联系,邮箱会不会不太适合聊天?

桌上有一杯沈世祁泡给自己的红茶,看着邮件的他拿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意外于这个日本人中文的书面语居然还不错,又想到前天晚上有些尴尬的瞬间,停下了喝茶的动作。

freeee_s:

你的中文很好呢。

不过我认为邮箱还是挺好用的。

yutaro-yaidadesu:

谢谢夸奖,这让我很开心,中文是三年前学的。

是我打扰到你了吗?

我是留学生,你也住在曼哈顿吧?我的周末时间都很空闲,如果你方便的话,我想我们可以多见面。

……现在的人都这么直白的吗?早上跑步的时候沈世祁有些着凉,他吸了吸鼻子,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他和以前的炮友有缘分就在夏清语的酒吧相遇,没缘分的话半年都不会遇到一次,好像确实不怎么聊天。

freeee_s:

可以的。

周六的凌晨一点,天很黑,路上看不到月亮和星星,耳边呼啸而过的是寒风,眼前是看不清的景色。

车上,沈世祁坐在后座上闭着眼,呼吸平稳着小憩的模样,但也不知道睡没睡着。leonardo一如既往充当着司机的角色,安安静静地开着车。车子不徐不缓地大概开了两个小时,凌晨三点零几分,在一处别墅区停下。沈世祁在车子引擎停下声音时瞬间睁开了眼,转头看向车窗外,话却对着车里的leonardo,问:“*到了是么?”

leonardo的手还在方向盘上,闻言答了一句是的,又补充到:“*确定是在主卧和他的妻子睡在一起,您放心进去就好,我们会做好我们的工作。”

沈世祁点点头,轻手轻脚地下了车,又随手带上了车门。

十一月底的纽约已经冷了下来,凌晨则冷得更甚,只是为了方便活动,他穿的并不怎么厚,一件薄薄的贴身羊毛衫打底,一件长度过了屁股的棒球服外套,一件布料普通的直筒裤,一双马丁靴,和一个装了“作案工具”的手提包,除了一身黑色,他的打扮就没有哪点能和刻板印象的“杀手”联系起来的地方。

还没活动起来的沈世祁冷得忍不住吐了一口气,在空中迅速凝成了白色的雾,周围没有路灯,乌漆嘛黑的一片,但沈世祁肯定自己的鼻尖和耳朵都已经被冻红了,他抬手把手掌撮在一起想要保持温度,靠着自己短暂的记忆往leonardo跟他说过的地方走去。

他快速阔步地在这片别墅区里绕了十几分钟,找到了这次任务的住宅。宅子是一栋不高不矮的复式别墅,大概也两层左右,外边的护栏很矮,对他来说约等于没有,从他的角度能模糊看到一个保镖模样的人守在大门口方向二楼的阳台处,不过今天的计划本就不是从大门近,所以他又绕了一会,绕到了后院。后院是一片不怎么大的荒地,他仔细看了一会,确定没人看着,便轻手轻脚的翻了进去,只是才一落脚,就发现有一只在外边时,被矮草丛挡着而发现不了的狗正软绵绵地趴在地上,和他大眼对小眼。

见状,他前进的脚步一顿,好一会,才确定那只大概率是白色毛发的狗没有吠他的意思。他低头扫了几眼,大概了解了情况——也不知道这只狗被困在着块地上多久了,把它困住的布制项圈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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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属链子已经被磨损地不成样子。

这里的味道有些刺鼻,沈世祁却还是停下了脚步,蹲下身,从手提袋的外侧拿出一把小刀,先划断了项圈,又摸了摸那只狗的脑袋,小声地说到:“给你解开了,能跑你就跑吧。”

不过他显然是忘了自己戴着耳麦,说着,听见耳边传来了leonardo的声音,不过leonardo的中文不是很好,不知道沈世祁说了什么,只尽责地问道:“*什么事,沈先生?”

沈世祁被自己弄得语噎了一会,才答了句没事。

沈世祁猜想二楼楼栋大概率也会有一个保镖看着,只在手提包里拿出了一把消音手枪,和方才的那把小刀,从屋子的侧边爬了上去,快爬到楼顶的时候猫着腰扫了一眼,确实有一个人直挺挺地守在门口处,沈世祁甚至还能看到那个人在打盹。手枪放在宽大的棒球服外套的袋子里,握紧了手枪的沈世祁熟练地眯眼瞄准、按动扳机,然后,方才打着盹的那位保镖便倒在了地上,永远地睡了去。

确定人倒下了的沈世祁一边往门口处走去一边对着耳麦道:“*收拾一下二楼楼顶的尸体,leonardo。”

那边的leonardo显然一直在候着,闻言快速地做出了应答。

走到门口的沈世祁看着那个密码门一顿,又对着耳麦问了一句:“*……门锁密码是什么?”

leonardo或许是习惯了,也或许因为他从来都波澜不惊,答沈世祁的声音没有透出一丁点的诧异,一如既往地平直、不见波澜。

得了密码的的沈世祁在心中默默无奈到:有人替他安排工作后,许久不得实践,让他的撬门技术愈发退步了。他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走着,马丁靴没在瓷砖地板上弄出一点声响,先找到了能伏击方才守在阳台处的保镖的地方,对着那个保镖又开了一枪,才按着记忆去找任务目标的房间。确定了地方,沈世祁扭了扭门把手,心说这次任务目标的心也是真的大,在这种特殊情况下,家里的安保不靠谱不说,居然连自己睡觉的房间都不上锁。他在内心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才推开了门。

任务目标睡得极其安稳,他身边的人也和他一样熟睡着。沈世祁走向前,走到了任务目标的床边,枪却对着他的枕边人。他掏出那把小刀,俯身把锋利的刀架到了任务目标脖颈的动脉处,然后看着任务目标惊恐地睁开眼。他看着那双带着惧意的眼睛,弯了弯嘴巴,笑脸对着任务目标用口型道:“*早上好,先生。”

被称为先生的男人自然清楚沈世祁是何人,也知道现在的沈世祁是谁的人,好一会,认命地闭上了眼睛又挣开,似乎想转过头看一眼枕边人,但又怕沈世祁的枪比自己快,最后,动作很轻地起了身,按着沈世祁的指示走出了房间,沈世祁先到后院捡了包、把人绑好,又穿过房子,从前门走了出去。

leonardo在收到沈世祁的通知后便把车开近了,他没再绕路,便上了车,被他绑好的人在上车后被打晕了和他一起坐在后座上,车开回去时速度明显快了许多,回到gabriele的地方时天都还没要亮的痕迹。

虽然一路上不免沾了灰,但困极了的沈世祁显然是管不了这些,下了车便径直向二楼走去,打开了离楼梯口最近的客房的门口,相信leonardo的善后能力,脱了衣服倒头就睡,中间好像听到过gabriele要他起床的声音,但他没能醒过来,再醒来时先睁眼在房间里扫了几眼,确定gabriele不在,又看了看钟表,发现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难得房间里不见gabriele的身影,沈世祁掀了被子在床上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又翻来翻去地放空了好一会,才决定起床洗漱。

洗漱期间沈世祁的肚子发出抗议的响,让他没泡多久便从浴室里出来了,出了门,转身就在二楼客厅上的餐桌上看到他喜欢吃的牛角包和曲奇,还有一杯还冒着热气的牛奶。

他端起那杯牛奶,又捧着一个牛角包边走边吃着,还没吹干的头发湿漉漉的,身上是一件浴袍,脚下是棉拖,在他下楼的时候发出哒哒的响。下楼下到一半,就从他的角度看到了gabriele拿着一堆资料安坐在沙发上,在他面前是背对着他跪着的任务目标,和候在一旁的leonardo,沈世祁正犹豫着是否还要下去,就见男人头也不抬地,朝他的方向招了招手,示意要他过去。

他动作缓慢地朝男人的方向走去,把手上的牛角包解决了才踱步到男人身旁,把还没喝完的牛奶随手放到了小茶几上边,问:“怎么了,还没问出来么,人怎么还在?”

gabriele摇了摇头:“你下手太重了,人才醒。”

沈世祁一顿,然后蹙起眉,不可置信地反问:“说得好像你没有把人弄醒的方法似的?”

gabriele没抬过头,不过话倒是一直回着,答:“宝宝真聪明,当然有,不过我不着急,所以没用上。不过你来了,就麻烦你一下,可以吗宝宝。”

男人的态度自然不是在询问沈世祁的意见,沈世祁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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嘁声答:“我说不可以也没用,还问我干嘛。”

gabriele现在坐的沙发的后边是一面很大的玻璃展物柜,展物柜下边是一排白色的瓷制储物柜,沈世祁打开,在里边随手拿了一把手枪,再转身,就在沙发后边向跪着的那人的小腿上来了一枪,以示提醒。

鲜红的血顺着枪口汩汩流出,沈世祁拿着枪走到了那人的身边,见那人瞬间起了冷汗,但居然身形不带一点晃动,一声不吭着,死死闭着嘴,沈世祁用中文咕囔,大概是是在和gabriele感叹:“好厉害,连嘴巴都没打开。”

gabriele嗯了一声,沈世祁还没等到他的下文,眼睛也不眨,又在那人另一边腿的膝盖上来了一枪。或许实在是太痛了,沈世祁听见那人闷哼了一声,他开口,道:“*我想你应该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被问话的那人既不点头也不摇头,还是紧闭着嘴,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沈世祁一顿,在那人被打了一枪膝盖的大腿上又开了两枪,道:“早点说,你可以死得不那么痛苦。”

可是已经跪不稳的人还是不答,沈世祁蹙眉,正犹豫着要不要再补几枪然后严刑逼供时,听到了gabriele的声音淡淡地道:“他很在乎他的家人。”

沈世祁抬头,看向男人的方向,小声着喔了一声,又低头,看着那片被血染红的地板,哼了几声——说实话,他不是很喜欢威胁人的工作,只是还是开了口,毕竟现在的gabriele是他的顶头上司。他对着那人的胯骨上又来了一枪,在那人脸色发白、身体打颤的时候轻飘飘地说到:“你不说谎的话,妻子儿女还有活路。”

闻言,神色痛苦的那人闭上眼静默许久,最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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