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鹤之抿唇,看向姚七问:“若是你,既知晓唐缇是把柄,可会如此大费周章?”
姚七愣了下摇头:“自然不会,他多活一日于我都是阻碍,怎会留他活到今日。”
孟鹤之垂眸喃喃道:“那就是了。”
姚七后知后觉问:“公子,那咱要怎么办?”
孟鹤之摩挲了下手心看向姚七道:“你去,送信去邹家。”
这事其中关窍太多,谨慎起见他不能一人决定。
“欸!姚七明白。”姚七说罢便要出去。
孟鹤之忽又道:“若是可以,仔细着二皇子府。”
姚七闻声眼眸睁的老大,脸上划过谨慎,而后点头应道:“公子放心,姚七亲自去办。”
李丹被贬,便是信号,本已倒戈至高朝的人,此刻皆都有些摇摆,一来,看皇帝的意思,俨然是有旁的打算,已经算是实打实的敲打,二来,李丹是二皇子的人,虽明面上都装糊涂不知,但私底下皆都心知肚明,二皇子少这一员大将,元气损伤是其次,毫无抵抗之力,连肱骨之力都护不下,瞧着实在叫人心悬。
焉知李丹之今日,不是自己之明日?
高朝见此倒是一副无甚所谓的模样,戚禅和那惯来事不关己的性子,此刻也有些急了。
在大殿内,一等就是一个时辰。
王制见他神色越发难看,忙递上了茶道:“戚大人再等等,殿下事忙,待处理完,即刻便来。”
戚禅和神色莫名,眼里带着将要歇斯底里的隐忍,嗤笑一声看向王制:“本官倒是不知道了,还有什么事能比眼前这事要急的。”
王制干巴巴的赔笑,索性此刻忽听殿门被推开的声音。
高朝整理着衣襟走了进来,戚禅和看了一眼,目光落在他褶皱的衣袍上,瞳孔灰暗划过深意,眯了眯眼眸。
王制也瞧见了,有些汗颜,忙上前悄无声息的替他系上扣错的衣襟,顺带整理了下腰带。
戚禅和挑眉道:“殿下倒是忙啊。”
高朝也不觉尴尬,直接坐在他跟前,看向他道:“怎么说?”
戚禅和抿唇,眼中不悦甚是明显,又道:“我还以为殿下不在乎这事。”
这算是今日第二次点他了。
高朝神色蓦然一沉,看向他警告喊了一声:“戚禅和!”
戚禅和闻声抬眸,两人目光对上,高朝蹙眉道:“我问你,事情怎么样了。”
戚禅和答:“殿下不是瞧见了吗,本还有些意愿的官员,此刻皆都没了声音,去信皆都只见去不见回,李丹来求见殿下几回,殿下都避之不见,禅和也想问问殿下,到底是什么打算。”
所做一切,眼瞧着将要功亏一篑,难怪戚禅和会心急如焚。
高朝指尖攒摩了下,忽抬头看向戚禅和道:“父皇已经正面警告本殿,眼下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本殿,此刻与他见面,不是明面上告知父皇他是受我指示?是还嫌父皇对本殿不愉的不够多?”
戚禅和神色稍缓问:“那李丹那边。”
高朝道:“你去安抚一二,只与他说,修身养性些时日,本殿会与他个交代。”
戚禅和点头又问:“唐温伯当真不动了?”
高朝反问:“如何动?你当大理寺是个摆设,有陆绻在,莫说动他了,就是你想见他,也是不能的。”
戚禅和闻声便沉默了,确实是如此。
他不禁反思,莫不是他们他们急功近利,才使得落的眼下进退两难的境地?
高朝却是不急,看了眼戚禅和道:“且等着吧,不出一月,宫中必有好事传来。”
戚禅和闻声诧异问:“殿下说的是什么?”
高朝意味深长道:“唐温伯有护身符动不得,老四眼下却是弃子了。”
戚禅和神色一惊,有些理解高朝为何慢条斯理,浑然不急了,原是早便就做了旁的打算。
约莫一刻钟后,戚禅和起身离去,只是脚步顿了顿看向偏殿的位置,语焉不详道:“殿下,听禅和一句劝,□□误事。”
高朝喝的手一滞,看向高朝,乌黑的眸子带了些许厌恶道:“戚大人,可是本殿近来脾性太好,叫你以为本殿没得脾气?”
戚禅和眼底划过些许叫人瞧不清的情绪,高朝唯有真怒了,才会如此喊他。
他攥了攥指尖道:”是禅和逾矩,殿下莫怪。”
说罢深深看了他一眼,便闪身离去。
高朝抿唇,看了眼他离去的背影,不知再想些什么,须臾见他扯了扯衣襟,脸上难得显出几分疲惫之色,着王制吩咐:“备水,沐浴。”
王制连连应是,思索半晌问:“殿下那汤药……”
高朝摇头道:“不必…….”
王制闻声本还想再劝,却见高朝已很没耐心,王制只得将规劝的话又咽了下去,须臾又道:”殿下,查出来了,那贺家与孟家有些关系,孟文轩发妻正是贺家的姑娘,孟家二公子便是贺氏所出。“
高朝反应过来问:”是前些日子,娶了唐家姑娘那个?”
王制点头:“正是。”
“闹了半天,还是唐家在给本殿使绊子。”高朝道。
王制又道:“奴婢查清了,贺家老爷子年岁渐大,虽也有话语权,但实际掌权已是孟家二公子,想来这回,是他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