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郎君他心思重 第24节</h1>
旁的倒是不大着急,先该好好打听打听唐家姑娘才是,也不知是怎样一位仙女竟然能叫这活阎王动心。
他们刚到驿站歇脚,姚七钻进屋中书信而后便马不停蹄去信两封,一封是去往京城的,另一封是去往南广的,他思量得极为详尽,该让老爷尽快备下嫁妆才是,莫要晚了不叫旁人先下手为强了。
邹沢知晓孟家送请柬来,已是日落天黑。
他这回没再惊动唐烟,拿着那请柬直奔平南阁。
彼时唐霜正坐在明窗前沉思,见邹沢来,忙站起身来。
邹沢开诚布公,将那请柬放到了桌子上:“孟家送来的信,你看看?”
唐霜咬了咬,伸手接过,细细看了一眼,无喜无悲,只是点了点头道了声:“知道了,阿唔,定早做准备。”
“我不是这个意思。”邹沢开口道。
“嗯?”唐霜蹙眉不解,他来,不就是为了知会此事?
邹沢看了她一眼,问道:“你可与实话实说,可是心中已有如意郎君?”
唐霜闻声一怔,邹沢见她不解,开口解释道:“若是已有如意良君,你便与我讲,我定替你做好打算。”
唐霜愣了一下,莞尔笑了笑道:“并无。”
邹沢点了点头,与她分析道:“没有也罢,我只与你说,这婚事可由你自己做主,即便有一道圣旨压着,你也莫觉得有甚所谓。”
“只是圣上这婚约也未必不好,我仔细打听过了,孟家还算干净,后院并无甚琐事,至于孟家那两兄弟,长相倒是不错,你也可趁机看一看,若是看中了,便也算是成了好事,若是瞧不中,你也莫要委屈自己,只含糊着便是,等过些日子,姐夫再立功勋,届时再问圣上要赏,替你回了这婚事便是。
邹沢一贯话少,这个唐霜深有体会,与长姐成婚三年,邹沢与唐唐霜说的话屈指可数。
今日说这样多,这一字一句皆是替她考量,唐霜心下感动,微微垂眸,姐夫如此替她斟酌做想,唐霜自也不能叫他为难。
都说伴君如伴虎,但有不悦,她唐家便是个例子,如何才能叫姐夫为她冒险,姐姐难得身子好些,更不能叫她跟着担心受怕,她摇了摇唇有了决断道:“姐夫说的是,阿唔都明白。”
她顿了顿又道:“便依请柬上所言,五日后相看,我恰也乘此机会了解了解,若是可以,姐夫也不必费心再推却。”
邹沢闻声抿了抿,似有些不放心,又问道:“你莫要勉强,若是不想去,便不去。”
“不勉强的,姐夫安排就是了。”
邹沢看向唐霜,见她面上却无半分为难,这才松了口气,点了点头,命卸一去回信。
这两家相看之事,便敲定了,要说这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圣上下旨赐婚一事,很快便在京中传开。
起先也只当是风言风语,但见两家态度,又不免心里打鼓,直到三日后,黄诽领旨去两家宣读,方才恍然大悟,原是真的,京城人家皆津津乐道,无一不艳羡唐霜运道好。
什么一罪臣之女竟也能攀上孟家云云,唐霜听闻时,只是笑了笑。
这消息满城风雨,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两日后的夜里,一封急件送进了驿站,姚七瞧见时,瞳孔猛然睁大,他恨恨拍了拍桌面,怒斥:“这孟文轩这算盘倒是打得精细!想将这好姑娘嫁给孟廊之?想也莫想!我非要替自家公子争上一争!”
他拿着那信件便回到了案牍前,垂首不知又写了什么,须臾见他将信件交给了小厮吩咐道:“八百里加急送回南广!让老爷务必放下手头事情即刻准备!”
交代完又马不停蹄到孟鹤之门口,他推门而进……
第27章
夜寂静又深,姚七推门而入便见孟鹤之吊儿郎当躺在床榻上,手上还拿着甚正瞧着,模样略有些许失神。
瞧见是姚七,他面色一冷,怒斥道:“滚出去!”
姚七抿了抿唇上前道:“我出去?公子,我若是出去了,您那唐二姑娘就真的成了仙女儿再也碰不到了。”
说起唐霜,孟鹤之神色一戾,坐起身来,蹙眉看着他:“什么意思!”
“公子看看这个!”姚起将手中信件递给了孟鹤之。
边给他看边骂道:“这孟文轩实在可恶,我仔细打听了,两家婚约的事分明是在你出城前定下的,他却瞒着不讲,分明是故意的,公子,这气如何能咽得下!”
孟鹤之细细读着信件,手微微发颤,这是头一回耳畔传来轰鸣声,有些呆愣地坐在榻上不知所措。
姚七骂完回过头来,便见自家公子,形似木桩子一般呆立在那处,手臂搭在杌子上,不言不语,好似丢了魂魄,俨然是一句都未将他才咒骂的话听进去。
他上前一步拍了拍孟鹤之肩头:“公子!”
孟鹤之回过神来,眼神有些复杂,声音似乎带着几分震颤,这是姚七头一回见过自家公子这副失态模样。
偏偏还是为了一位姑娘。
本以为孟鹤之要安排甚,却不想他开口问道“可真?”
姚七嘴角抽搐,低声叹了口气:“真,真真的,这是咱家掌柜亲自打听来的,不会有错。”
孟鹤之手微微颤动,将那信件紧紧捏在手上,喃喃道:“竟是真的。”
这是妄念,他想都不敢想,莫说娶她为妻了,就是离她近些,都觉是个罪过,只是他是男子,心中有钟情却常埋在心中,无可畅言久而久之,难保不会夜入梦中,虽梦中他都极尽克制,不敢靠近,只是这单单梦到,每每醒来,都会叫他愧疚其中,难以自拔。
如此南柯一梦都会惹他神伤,莫说如此时了。
姚七取了个烛台端到了孟鹤之跟前,一字一句读给他听,末了认真道:“公子,莫再耽搁了,若是唐二姑娘当真与孟廊之瞧对眼了,”
这话好似是提醒了他,他虽一怔,不过须臾眼里头又闪过犹豫:“可是……”
姚七见状便知他心结又在作祟,忙道:“没有可是,公子,姚七就问你一句,你当真舍得她嫁给孟廊之那样的虚伪小人?往后日日瞧见,你当真能喊她一句嫂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