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郎君他心思重 第7节</h1>
孟鹤之这才懒懒地抬起头来看向孟文轩嗤笑了一声:“我今日心情好,你且走远些,我不想坏了印象。”
他这话说得在场人都是一怔,他哪里还有什么好印象,就说他方才到,身边人都悄无声息撤离,生怕招惹了这位。
孟文轩眉头青筋直跳,又开口命令道:“你给我回去!哪里都能容得你闹?”
“父亲!”孟廊之走到他身侧拉住他解释道:“鹤之是收了请柬来的。”
孟文轩闻声愣了一声,而后便又蹙眉看向孟廊之道:“大郎,你莫为了他撒谎!”
他们这处声音并不算小,再者有孟鹤之的地方,四周便是空旷一片,旁人见了这么一副场景都很是有眼色的往更远些躲避开,是故这么一闹,反倒更是显眼。
唐烟隐约听见了是为甚,人是他领进来的,她蹙眉便想上前替他解释。
却不想唐霜先她一步道:“我去瞧瞧,长姐陪陪陈爷爷吧。”
唐烟愣了一瞬,倒也无甚异议,点了点头,只是见她离去的脚步带了几分匆匆,好似急想躲避开他们,唐蹙了蹙眉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陈家人。
“我让你回去!你是聋了还是瞎了!”孟文轩拿起桌上的酒杯便想砸到地上,却见孟鹤之忽然僵直了身子,神色也有些不大对。
这是怕他了?孟文轩诧异了一瞬,下一刻便听身后传来一声柔柔女声。
“孟伯伯,您可好?”唐霜喊了一声。
孟文轩身子略僵,忙将手中酒杯搁下,转身对着唐霜展颜笑吟吟道:“好,好,有你记挂,我自然好得很,你寻我可是有什么事?”
唐霜点了点头,态度谦和又有礼,说话温温柔柔如沐春风道:“是,父亲之前特意交代,孟伯伯来了,让唐霜好生招待,莫要人多怠慢了您,所以想来与您打声招呼,今日府上人多,若是怠慢,还望见谅。”
旁的人家女儿及笄,要么是躲在后院与姑娘们玩闹,要么是躲在父母身后看着他们招待客人,自也不必亲自上前打声招呼,唐温伯的事身为朝中重臣的孟文轩略有些耳闻,甚至其中不少都是他亲手查的,想起唐家处境,看向唐霜的目光里多了些许疼惜。
他态度温和道:“好得很,你与你长姐招待很是周到。”
唐霜闻声眉眼弯弯笑道:“那唐霜便放心了。”
她的目光忽又穿过了孟文轩,对着他身后的孟鹤之忽然喊了一声:‘孟二公子。’
孟文轩有些惊诧。
孟鹤之神色略有些僵硬,面上却是冷然一派,僵的好似一桩木头,蹙了蹙眉头看向唐霜,俨然一副苦大仇深模样,他这幅模样叫沈舒安瞧在眼里,没忍住噗嗤笑了一声。
孟鹤之闻声也了他一眼,他才收敛了笑意。
唐霜也不大在意,看了眼沈舒安点了点,对着孟鹤之道:“前些日子多谢你解围,方才未见你到,我还以为帖子未送到。”
说起帖子,孟文轩孟廊之神色略有些不大自然。
孟鹤之愣了一瞬,眼眸忽亮了许多,原来她听见了,才特地来与他解围。
他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有些笨拙道:“收到了。”
唐霜点了点头柔柔地应了一声:“那便好。”
说罢便又和孟文轩应和两声,才躬身离去,她飘然而至,又悠然而去,她人一走,孟文轩脸色便垮了下来,甩袖道:“你既有请柬,为何不与我们一道来,方才我问你时,你怎也不讲?”
他说这话时,并未注意到一旁孟廊之的脸色。
孟鹤之看了眼他,眼底皆是冷然,蹙了蹙眉头道:“请柬在哪?你该问问他,你方才倒也没有问我。”
孟文轩闻声面色有些尴尬,他方才来了便劈头盖脸就是指责,确实没问他一句,他自己的面子都下不来台,却想着护着孟廊之道:“你兄长事忙,许是一时间忘记了。”
这话一出,沈舒安都不适的眯了眯眼眸,与柏楼对视一眼,这人的心眼也太偏了,莫不是心长歪了?
孟鹤之挑了挑眉头看向孟廊之,似笑非笑问道:“是吗?”
孟文轩方才失了面子,又是当真小一辈的面前,重重叹口气便拂袖离去,出了屋。
孟廊之宽袖下的手攥了攥。一时语塞不知该说甚,只是垂首认错道:“是我的过错。”
正说话间,孟嫣浓不知何时到了几人身侧,对着孟鹤之的腿就是一脚,嘴上还嘟囔着骂道:“二哥哥坏,你又欺负我大哥哥!”
这动静叫几人都是一怔,孟鹤之眼底皆是冷冽,眼尾扫见不远处的唐霜再瞧见他,他心下便是一凉,瞧向孟嫣浓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冰凉,小姑娘吓得一怔,愣在了原处,下一刻便嗷嗷哭了起来。
这哭声又引来旁人侧目,小丫头就倒在孟鹤之身侧哭,短短一刻钟不到的功夫,他便生了两次事,他又成了众矢之的,想也知道自今日宴席之后,他那久不堪议论的名声又添了一笔,连自家亲妹妹都欺负的冷血之人。
他不禁觉得无趣,眼底冷淡又多了几分。
孟廊之脸色一红忙上前安抚,只是越是安抚,那小丫头却哭得更大声。
“再哭,我便将你扔进河里,冬日的河水你可想尝尝?我倒无所谓做实这恶人。”说话间孟鹤之已经抓到了她的衣襟,只要稍稍一用力,便能将小丫头拎起。
说罢还当真用了用力气,小丫头脚都离了地,见状忙往孟廊之怀里钻,孟廊之蹙着眉头看向孟鹤之道:“你莫吓她。”
孟鹤之却是咧嘴恶劣道:“你且试试我是不是吓她。”
柏楼也极不喜欢孟鹤之这个妹妹,骄纵又无礼,在一旁不嫌事大替他引路道:“这唐家倒是大,还需过长廊才能瞧见一小池塘,我方才还逛了下,这天气冷好似结了冰。”
那便是扔不成了!
那小丫头本将要熄的哭声闻声又大了起来,却见柏楼嘴角忽又挂上了恶劣的笑意道:“不过用力砸一砸,倒也能砸开。”
说着他便站起身来,活动活动手脚道:“我方才喝了些酒,正热得慌,恰趁此活动活动手脚。”
话音一落,小丫头那哭声便戛然而止,两颗豆大的泪珠还未来得及流出,就这样挂在眼眶里,确实显出些许可怜来,瞪大了眼睛恐惧地看着栢楼。
她败下阵来,从号啕大哭又变成了低声啜泣,转头窝进了孟廊之怀里,也算是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