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25节</h1>
然后又低头去剥另一只虾,一边剥还一边跟他唠嗑,说话的样子也人小鬼大:“也许你会怪我多事,会嫌弃我带的这些吃的,你看你们家那么富有,壕气冲天,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你没吃过的啊!但是我每次跟少观去一个好玩的地方或者吃一些可口的美食,如果你不在我就觉得特别的不是滋味,很内疚,总想着让你也吃到,那些风景也想让你看到。”
他默了默,说:“你这是同情我。”
她也不怕他生气,“这世上的残疾人那么多,我同情得过来吗!左不过是我们的感情好,我不想你吃苦受罪,有了好的东西自然就想和你分享,让你也能感受感受。”
她嘴里的感情好指的是他们之间兄妹一样的感情,他也知道,但心里还是颇为触动。
于是当时就开玩笑地说:“我可能一辈子都是这样了,以后连生活自理都难,到哪都是别人的累赘,你以后还愿意这样对我吗?”
结果那货说:“没问题,不是有首歌叫《你是我的眼》吗,我和少观就是你的腿,你想上哪去我们就陪你去哪,你不想去哪我们也带你去哪,拖也要把你拖着走,而且……”
她说到这里,又精灵古怪地瞟了瞟他的脸,笑咪咪地道:“咱们不靠腿吃饭,咱们靠脸吃饭,你看你长的多帅啊!以后光卖你那张脸都可以赚很多钱。”
他无语极了,心说这小丫头片子真是什么都敢说。
就那样,他默默的吃,她不停的剥,初夏的风很凉爽,蚊虫也不多,他们周围还摆着几盆驱蚊花,旁边有高大的芭蕉树,宽大的蕉叶不停的扇来扇去,好比铁扇公主手中的芭蕉扇。
彼时偌大的院子里没有灯也没有一丝烟火气,只有静谧纯洁的月光,恍若月下瑶台。
要不是越启飞在院子外面喊,陌陌,我们该回去了,陆九霄觉得……他可以和这个小丫头片子就这样呆到天亮。
他们连夜从虾城赶回来,大人和孩子都是疲倦不堪,连少观都忘了过来他的院子,可越纤陌没忘,她趁着两家大人说话的工夫,一转眼就跑来他这里了。
他那时想,看来当年没白救她……
后来这一幕一直在他脑海里出现,他永远都记得那晚她给他剥虾剥的油污污的一双小手,还有她笑眯眯地看着他,忽闪着灵动乌眸的样子——那一刻,仿佛满天的星子都落在她眼睛里,点点璀璨动人,晶亮的让人不敢逼视!
此刻当着兄长的面,他也没什么不敢说的:“之前我只是有点羡慕少观,觉得他那么早就有了个合心意的女孩,运气真不错,之后,假羡慕就变成真艳羡了……就这样。”
陆九冲比他还无语:“就给你带了一点好吃了,然后替你剥了几只虾,你就把她搁心里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收买了?”
陆九霄白了他一眼:“当然不止这一件事,后来还发生了一些别的事情。”
“这还差不多。”
陆九霄嗓音沉沉地说:“然而无论是哪件事,都只是加深了她在我心目中的印象,让我对她有了一点执念,但是……我警记着她是少观的,而且我那时相当于是一个残废人,我自己的明天都没有保证,我又怎么忍心去祸害人家一个好姑娘。”
“我那时没想过和她的以后,就只希望她和少观能一直这么好下去,若不是她后来和少观断了,要不是我自己的腿能治好,我决计也不会对她做什么,可是……”
可是他的腿好了,她和少观的缘也尽,于是他又变得蠢蠢欲动,一颗躁动的心怎么也按捺不住——似乎除了要得到那个人,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让他的心安定下来。
……
“陌陌,我知道你不高兴见到我,更不愿意见到我。”
雅致无比的包房里,越纤陌与陆沁宁隔桌而坐,越纤陌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陆沁宁却是感慨良多的样子。
她曾经是江城比沈奕君还有名的名媛,美貌也不输沈奕君。
饶是现在有些岁月的痕迹留在她脸上,可她依然穿着欧洲某大牌最新款的秋冬裙装,挽着几万块钱的名牌包包,就连手上都戴着极其奢华漂亮的薄款皮手套,就不要说她手腕上那华贵耀眼的女式名表了。
她看来依旧光鲜亮丽,举止雍容而不失优雅。
“陌陌,你还在为当年的事怪我。”她微微有些激动地看着越纤陌,双眼情绪外露。
越纤陌却是波澜不惊,一句废话也不想说:“没有。”
陆沁宁是聪明人,知道再怎么样也挽不回什么了,索性很干脆的直奔主题:“乖宝,我不管你怎么恨我,怪我怎么拆散了你和少观,可陆伯母一点也不后悔,真的不后悔!所以你也不用叫你表妹来唆使少观,我是不会同意他俩在一起的。”
“那您怕是找错人了,你应该去找我的表妹,至于当年的事,您说您不后悔,其实我也特感谢您。”越纤陌面无表情地看着陆沁宁:“您知道我感谢您什么?”
她忽然笑了笑,在陆沁宁不解的目光中,缓缓说道:“我们女生中格外流行一句话——感谢前任的不娶之恩,我特别感谢您当年的拆散之恩,让我不再一叶障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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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章】滚得越远越好,见一次打一次
陆沁宁被越纤陌气的脸色铁青,连刷了睫毛膏的眼睫都轻微地颤动起来。
而越纤陌说完这句话便起身向门口走去,竟是不愿在这里多呆一刻!
看着她纤细却决绝的背影,陆沁宁的唇角绷的紧紧的,她垂下眼皮,端起面前的香茶抿了一口,一双眼沉不见底,讳莫如深。
越纤陌还未踏出包厢就怔住了——这包厢的门未扣死,是虚掩着的,容少观直挺挺地杵在门外,脸色惨白如雪。
这可真是前有狼后有虎!她神情微冷地撇了撇唇。
这个时候,陆沁宁幽幽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少观,你都听到了吧?你把人家当宝,人家未必不是拿你在当草,你整日怨我不该拆散你们,可人家反而要感谢我当年的拆散,甚至觉得是恩情。这你要怎么说?还怨我吗?”
“况且吧……”她每一字都拖的很长,语气极尽幽怨:“你为自己伤害了她而痛苦,日夜担心她悲痛欲绝,整日以泪洗面,过的非常不好,可是不好意思的狠,人家离开了你过的不知几潇洒,几惬意,不要太高兴了好不啦!”
越纤陌抿了一下唇,只当没听到,举步就要容少观的身旁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