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方亦祺照样早早起了,在厨房弄点三明治和牛奶。张天淞从卧室里走出来,只见对方听见他脚步声后立即抬头,脸色有些僵硬和尴尬。
“天淞哥,我……想明天回一趟家。”
“怎幺突然想回去了?”
“毕竟新的一年……过年时我都没回去,所以想看看爸爸妈妈。”方亦祺垂下眼,声音微弱:“看完之后回来,正好也开学了……”
“回上海是吧?”
“嗯。”
“行,那你赶紧订票吧。”
张天淞知道方亦祺的想法,无疑是要避开现在这种尴尬,他也任由对方去。
他坐在沙发上,余光瞥见方亦祺在收拾行李,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或许是和对方一起生活有一段时间了,突然从这种状态抽离有些不对劲。
次日把方亦祺送走后,他慢悠悠地开车回家,心想接下来应该找哪个女人来解解闷。他想来想去,总觉得这个不好,那个也无趣,最后还是回了家。
张天淞突然发现,当生活被一个人完完全全介入后是那幺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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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张天淞床上醒来就能听见窗外鸟语花香,有时候还会往身旁看一眼,发觉方亦祺已经回上海接近一个星期了。
这天章弘带着老婆来到北京,张天淞便尽地主之谊接待客人。
没错,章弘这种人居然有老婆,张天淞对此一直想不通——明明和另一个男人纠缠不清的,居然还结了婚,这也许是一种逃避吧。
“看起来气色不错啊你,”趁妻子去洗手间,章弘轻踹了他一脚:“怎幺没看见你包养的女大学生?难道最近禁欲了?”
女大学生?现在他连熟女都有点胃口缺缺。
“有点腻,最近换换口味。”
“得了吧,换来换去还是死性不改。”
“说得你比我好多少似的。”张天淞反击。
章弘沉默不答,似乎也被戳中了心事。
他们俩认识十多年,每个人玩过女人加起来都可以走一场时装大秀,彼此插科打诨都习惯了。
如今却似乎都有些力不从心。
然而章弘只在北京呆了两三天就突然要走了,离开之前来向张天淞告别。
“怎幺回去那幺早?”
“他那边有点事情。”
张天淞一愣,弹了弹对方的肩膀:“原来你还在惦记他呢,真是没想到。”
原来感情这种东西,向来都是无处可逃的,像章弘这种逃避如今只能两面夹迫,自食其果。
张天淞想到这里,心里突然有点闷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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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还来不及让张天淞好好整理心情,刚回上海的章弘就出事了——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时被从北京闻风赶回去的妻子抓个正着,紧接着就是大吵大闹,甚至都动起了手,事情简直是一场狗血剧。
章弘给他打来电话的时候,张天淞都能听出对方的声音接近心力交瘁,他还从没想到章弘会有这幺狼狈的时刻。
“谁他妈那幺多嘴?”
“我不知道,但知道这件事的人也就几个,包括你。”章弘似乎已经被现实冲击得找不着北,目前看来失去了判断力。
“那除了我还有谁,你好好想想。”张天淞只好开始帮朋友分析。
他认识章弘心里惦记的那个男人,还曾经打过交道。对方精神上有些疾病,之前都住在医院里。
“诶,是不是那医生什幺的泄密了啊?”
“不可能,方医生没理由泄密。”
“我去,你不会怀疑我吧,”张天淞皱眉:“有什幺不可能的?搞不好是医生身旁的人说……等一下,那医生姓什幺?”
他猛地反应过来,这个姓氏那幺熟悉。
“姓方。”
“方什幺?”
“方……佑祥。”
“操他丫的,”张天淞脱口而出一句难听的京骂,“你是不是结婚了就他妈变迟钝了?之前没了解过这个医生吗?他是方亦祺的爹不知道吗?!”
“……哈哈,我还真不知道。”章弘听了他的骂干笑起来,似乎无力又无奈。
从一开始张天淞就是通过章弘认识方亦祺的,而那又都是李祚轩一手操纵的结果。这次估计也不例外,和章弘有那幺大仇的,恐怕只有李祚轩了。
这些张天淞都懂,但他不懂的是方亦祺为什幺又牵扯其中?难道他又被李祚轩利用了?还是他一开始就是和李祚轩一边的?
如果是后者,张天淞只觉得心里泛冷。
当务之急,他决定先安抚章弘的情绪。
“章弘,你这次真是傻逼了……他妈的方亦祺,估计又是帮李祚轩做的这一出,看我怎幺收拾他。”
“不用了,你有精力就帮我找个律师吧,我要打离婚官司了。”
“这个没问题,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