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琤站起了身,有些惬意的伸了个懒腰,透过木质窗栏眺望远处,一片碧绿盎然,渺远无边,正是原空间主人留下的各种稀罕的高阶灵药。
白澜生没有将捆仙绳牢牢绑死,倒是有些方便了顾琤的走动,顾琤倒也真心实意的发自内心的感谢了白澜生一番。
他有些漫不经心的走到由千年枋枝木制成的方桌前,扫了一眼桌上的物件。
这枋枝木,非火晶之地不生长,非火元素的滋养不成长,每逢百年,必遭雷击,若是能活上千年,简直就是有市无价,机遇难求。它的用途也极广泛,既可制药,也可炼器,就是不知,竟然会有人用它来做简单的桌子。
想来这空间的原主人实在是壕到没朋友,否则,哪怕是送人的情分,也比这般糟蹋要好。
当然,顾琤对这种奢.靡之风向来不做评论,毕竟他虽活得有些不拘小节,但也算是体会过这种富.二.代或者官.二.代的生活的。
可是,物质上的满足,于他而言,不过虚妄。有为最好,没有也是向来不会强求。
他之所以要看上这么一眼,无非是大致了解一下空间原主人的实力或者说底蕴罢了,这样方可知己知彼。
枋枝木桌正中央,竟是摆放着一副人物画,只依稀有个模糊不清的背影,却也依旧可看出画中人物的清隽舒雅,洒脱超然。
画中男子的脚步虽在画中风轻云淡的挪动,连淡色衣袖也随风而动,但怎么也没有露出一丝正颜,反而给人一种缥缈远离的寂寥之感。
单单不说入画材料竟是龙皮(似龙凶兽),就连这画周围也被设下了极为高明的禁咒,以顾琤的凡眼肉胎虽是看不出设下禁制之人的真实修为,但从画上持续不断传来的威压来看,依旧可窥得一丝真相,此人修为必不弱于化神期。
除此之外,画上更是龙飞凤舞般写着一字,即便是不懂得这字本意之人,也可从中窥见写字之人浓烈到挥之不去的爱意和思念。而以顾琤的阅历,很明显的看出了,这是修真界一种极为古老的字体——“乐”。
原主人对这画的珍视之情可见一斑,顾琤倒是有些无聊的扯了扯嘴角,这无非是一个明恋不成转暗恋,暗恋不成藏心中的戏码罢了。啧啧,修真之人感情这般丰富,怪不得最终的结局不过一个道消生死,陨落而已。
顾琤毫无怜悯之情的感慨了一句,倒是有些放下心来,白澜生既然没有资格碰触这幅画,看来,并不是直接和空间灵魂绑定,既然空间没有认可白澜生这个主人,那么想要出去倒是不难,直接在空间中开辟一条通道便行。
既然后路不愁,顾琤倒也挺开心。不过,他并没有立刻就走,若留下来可以稍微挽救一下白澜生神经质的病情,拯救一下他们两人的关系,于他而言,倒也不错,省得自己摸着石头过河。
门被推开了——
站在门口的白澜生俨然一副大病初愈的可怜模样,面容苍白毫无血色,身影萧条无力憔悴,目光却是近平静至极的望着顾琤。
他逃不走的,他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第37章 黎明之下(十四)
“哥,这是哪里?你这又是干嘛?”顾琤看见这般模样后,内心毫无波澜,他扯了扯手上的捆仙绳,极为不解的问道,竟是打算直接开门见山,根本不打算问候那么一句。
现在再装兄弟情深,顾琤都有些反胃了,再者说,他的心情也并不美丽动人,又哪来的闲情艳致问候白澜生?
白澜生听了这番话后,倒也不算失望,他问非所问的说道,声音平静的毫无起伏,“昨夜,你去见了何人?”
不待顾琤回复,他便自顾自的说道,也亏得他这般清冷的性子,竟能说出这么长篇大论来,若是被真真的宋轶听到了,也不知该作何感想?
“你以为那人待你是真心?你知不知道,手臂上的伤,差点要了你的命,若不是我——”他似乎不愿再说下去,但是这简简单单的几句话,无疑将该说的全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