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钱知秋外,进入场地的不少记者都回过神来,调整了姿态准备认真地观影。
著名女性专栏作家胡琴也在其中,作为评委之一,昨天到今天早上她一直忙着,刚看完一部电影来到这里,本来是想着稍作休息的,但这部电影的开头,完全激起了她观影的兴趣。
作为女性专栏作家,这部可能以大女主视点的片子,更加符合自己的口味。
画面的里的黄亚琴和王淳从民政局里走了出来,和欲言又止畏畏缩缩的王淳对比起来,黄亚琴则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盲目地行走着。
“亚琴,我……”王淳叫着,试图想向对方解释着什么似的。
但听到叫唤,黄亚琴只是略略地停顿了下,她侧过身子看着王淳,仿佛在看一个从所未见的人。
漆黑的目光里,没有任何的一丝感情,所有的情绪都被她深深地关闭了起来。
离婚后,黄亚琴的生活进入了一摊的死水,工作上也是一塌糊涂,每天盲目机械地按部就班地做着事情,失误频频,最终惹得上司大发雷霆,将她辞退。
看着丢在她面前的辞退书,黄亚琴也只是微微点了下头,拿过来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离婚后房子归自己所有,但没有主人的房子,她一步也不想踏入。
躲在小出租屋里,经常一个人一呆坐就是大半天,生活上的任何事情,都不再引起她的兴趣,对于人生,她没有了任何的目的和希望。
直到某一天她机械地咬着外卖的时候,包裹在外面的报纸上,她看到了一份募集志愿者的申明。
她来到募集志愿者们的办公室。
接待她的是一位中年妇女,她向黄亚琴说明了情况,西部山区里为了普及教育,需要招募一些志愿者前往支教。
离开这个城市成了黄亚琴追求的目标,她毫不犹豫地签下了协议。
她整理着随身携带的行李,简简单单地拿了自己的证件和衣服,其余的东西全部丢弃一空,这表明着她没有再回来的打算。
她没有了家庭,没有了丈夫,将来也不可能有孩子,未来的日子可能没有任何人的陪伴。
孑然一身地来到这个世界,那就孤孤单单的走。
颠簸崎岖的山路不能刺激她的任何感官,她仿佛一具木偶,随着车身起伏左右摇摆,同车的人看着悬崖发出紧张的尖叫,而她则是漠然地、似乎无法理解地看着这一切。
好像就算是立即死亡,对她而言也不过是家常便饭一样。
终于到了目的地的小村子,在司机的再三叫唤下,她才回过神来。
下车打量着崭新的、和外界没有任何联系的小世界,她的眼里才逐渐恢复着期待的光彩。
她俯身抓起一把泥土,放到脸颊边闻着味道,似乎在感受新的、富有生命的气息。
接待她的是同来支教的男老师杨辰,见到来的是女同志他相当地热情,对比起来黄亚琴见到他只是例行公事地问着好。
安顿好后,杨辰便带黄亚琴前往村里唯一的学校。说是学校,其实就是一栋三层高的小土楼,但在黄亚琴的眼里,似乎散发着新的希望的光芒。
整个学校只有一个班级,全班就只有三个年龄有大有小的学生。
“黄老师好。”在杨辰介绍之后,三个衣裳破旧、满脸黑乎乎的小孩子带着胆怯的声音问好着。
黄亚琴立即被几个孩子吸引住了,她是个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的人,对待起孩子格外的亲切,听闻孩子的叫声,第一次她的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神色。
她蹲下身子,摸着孩子们的头和脸,丝毫不介意满手沾满了脏东西,她还掏出自己的手帕,给孩子们擦拭着。
问起村子教育的情况,杨辰则是一脸的无奈,村子里的留守儿童有几十人,但来接受教育的,才堪堪三个人。
得到信息后,黄亚琴的眼里第一次闪烁着积极的光芒,她想要改变这样的情况。
于是她一家家的访问过去,但得到的大多数是拒绝的态度。
“读什么书?”老一辈人吧唧着烟,皱着满脸的皱纹:“读了也没用,还不如好好学农活。”
“将来啊有机会进城里,做个建筑工,赚的不比那什么学校毕业的少。”
这确实是现在部分的事实,黄亚琴无法反驳。
但她看着一个个或者咿呀学语、或者穿着开裆裤或大或小的孩子们,激起了自己心中所有的母爱。
她日复一日地坚持去做乡亲们的思想工作,帮忙参加农作农事,尽力说服乡亲们让孩子接受教育。
看着一位城里姑娘完全放下身段和自己走在一起后,慢慢地大家对黄亚琴的态度都改变了,亲切地叫唤着她“丫头”。
而来学校的孩子们也越来越多,孩子们见到黄亚琴,不再叫“黄老师”,而是亲切地叫着“黄妈妈”。
黄亚琴可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但她却有了一群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随着山区生活的习惯,她的打扮也越来越随意,很少化妆,每天要么教书,要么扎着辫子做着农村的事情,但所有的人,却觉得她越来越漂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