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只剩了余飞飞,她不喜欢给人找麻烦,况且还是留宿,肯定不行的,直接大大方方的冲他们摆手说:“没事没事,我来的时候见到那边有公交站牌,我去坐公交回去。”
毕竟是一个女孩子,他们也是怕人有事,其中一个男同事抬手看了眼手表,六点半,那边有一趟公交车通往市区他是知道的,这个时间......似乎还能赶上最后一班。
最后他们将人送到了公交站牌的位置,看人上了车方才回去。
余飞飞问了司机,司机说车子最远只到市区城中街那里,不过对于她来说只要能停在市区就行,毕竟好打车。她再打车。
怪不得郑春的车子会抛锚,她下来公交才感觉到,似乎越是往北边来,雨就下的越大。路上人都是少的。
下来公交车在路边打出租,等了没两分钟,身上就淋湿了,眼看车子遥遥无期的样子,她跑着往前面有遮挡能避雨的地方去。
正跑着,手机响了,她在口袋里摸索出来看了眼,是顾臣。
没多想什么,她直接摁下了接听键喂了一声:“顾臣。”
哗哗哗的雨声透过手机从对面传了过来,顾臣蹙眉,问:“你在哪儿呢?”
“我在——”余飞飞四处看了看,说实话,她也不清楚这是哪里,当时就想着只要是市区就行,能打个车,但是没想到市区雨有点大,车也不好打,“好像是——”
“用微信,把你位置发来,在那等着。”
“哦,好。”她跑着终于到了一处房檐下面,立稳了身,给人发位置。
夏□□服薄,头发跟上衣都湿了很多。
也太狼狈了。
有点冷,她深呼一口气,蹲在那里等。
大约过了有二十分钟的时间,从不远处的雨幕中闪过来一道车灯。
她被照的眯了眯眼,霎时站了起来。
车子停下,顾臣撑了一把伞出来,上着台阶走到人跟前,余飞飞狼狈着一张脸,扯了扯嘴角,闷着声音喊他:“顾臣——”
“怎么搞成这样?”顾臣捋了下她湿哒哒贴在脸上的头发问。
“我去了西城郊区的项目办了点事情,然后那边车子只能走到这里,下车时候,雨有点大。”她撩起眼皮往上看着人,脸色白白的,没什么血色,慢着音,一点一点说给他听。
顾臣淡着神色,看不出什么思绪,冲旁边停着的车子偏了偏脸,说:“先上车。”
余飞飞跟着人上了车,顾臣车子停在路边,他关上车门,拿过手边的纸巾包,放到余飞飞的那边,说:“自己擦擦。”
“好,谢谢。”
“病好了?”顾臣拿话揶揄她,“怎么不喊顾总了?”私下两个人的时候,她通常就像现在,是喊名字的。而且昨天还一口一个您的。
她知道他说的什么,禁不住被他逗笑,自己都替当时的自己尴尬,舔了舔唇角,淡淡的清了清嗓子:“那谁让你是我领导,又不能怪我,她们都说——”余飞飞及时刹车,心下觉得有点不妥,有种打小报告的感觉。
“说我对待下属苛刻?”这句话是顾臣帮她说出来的。
“你知道?”余飞飞有点出乎意料。
“我不长耳朵的么?”顾臣抬手冲自己耳根处指了指。老生常谈的话题了,全公司人都知道,他还是罪魁祸首,更清楚不过了。
“你真换了那么多的助理?”
顾臣皱眉想了想,像是在为自己开脱,“我觉得应该没有,她们夸张了。说实话我有时候很少在公司,一些人我都没见过,人事部门自己调换的占绝大多部分。况且,在我这里,你就是翻译。”
“哦。”余飞飞看了人一眼,收回目光。拿着一张纸巾捏着一缕头发,继续擦干。
顾臣瞥眼看过去,抽了张纸巾凑近,说:“我来帮你。”
他忽然的靠近,禁不住让她停止了呼吸,淡淡的香烟味道一点点变浓,男性独有的荷尔蒙气息将她周边的空气全部占据,然后侵入,甚至毛孔。
头发丝丝缕缕被风吹的,不少钻进了衣领深处。
他凉凉的指尖勾着发丝往外,一下一下划过皮肤、耳廓,她不好意思的将脸往另一侧去偏。
“别动。”顾臣掰过人偏过去的脸,可能幅度太大,也可能凑的太近,她再偏过来,点点凉意,像是她的鼻尖碰到了他的鼻尖。
两人具是一愣。
不过顾臣随即继续帮她擦拭,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就只是她的目光,依旧没地方放,更局促难过了。
顾臣帮人擦拭着,肉眼可见她的耳朵渐渐愈来愈红,从耳廓,到耳根,甚至到最后红透了整个脖颈。
他手捏着一截纸巾,然后给了她,淡淡的声音响在她耳侧,说:“湿的不多了,这些还是你自己擦。”
余飞飞抿平着嘴角,随着人的离远而不着痕迹的深呼吸一下,然后点头应了声嗯。“谢谢。”
她心砰砰的乱跳,擦了半截,拿眼小心翼翼的看他。
顾臣勾唇笑,禁不住问:“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余飞飞也不知道怎么了,平时看他唯恐被抓包,此刻却是特别的大胆,盯着人语气认真的问:“顾臣,你是专门来接我的吗?”
“你觉得呢?”顾臣回望过去。让原本被雨水淋湿而有点周身泛冷的她起了点燥。局促逼仄的空间里,外边下着雨,她又不能像上一次,到了家门口,可以顺理成章的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