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来看看哪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居然敢动我们主祭大人。”柏伊斯朝着克莱门特伸出一根食指勾了勾:“把你手里那东西放下,然后走出来。不然我们就要暴力执法了。”
克莱门特一想到别墅里一别墅的尸体就恨不得朝那个金头发的打一枪,说的好像你们之前很客气一样。
枪, 他是不会放下的。这是他仅剩的自保手段了。克莱门特看着最前面那个黑发男人,总觉得对方在用轻蔑的眼神注视着他。多少年没人敢这么看他了, 再想到对方称白尾人鱼为“我的大祭司”,克莱门特内心深处突然涌出一股强烈的愤怒和嫉妒,他难以控制这股情绪,满脑子只想干掉黑发男人,不对是黑发的人鱼,然后把其他人鱼统统绑了卖掉,最后,他的目光落在白尾人鱼身上——他要将这条人鱼圈养起来,仅供他一人赏玩。
克莱门特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状态不对,在他谋划好的剧本里,他是最终的胜利者。他朝着黑发人鱼举起了手中的能量枪。
人鱼们露出了惊恐的眼神。这是在克莱门特眼里的世界。
然而实际上——
远古人鱼们震惊地看着把自己暴露在窗户中间的克莱门特,脸上表情像是在看一个二傻子。
“这是什么,他智商掉线了吗?”一条重种人鱼奇怪的问,他感觉到了歌声的波动,但没有识别出具体的歌声内容。
赛涅一拍大腿:“等等,这应该是老大的那个叫叫、叫什么来着?无限放大内心欲望的那个叫什么?”
“没有名字。”南玙提醒赛涅道。
赛涅恍然大悟:“我说我怎么想不起来它叫什么,原来根本没有名字。”
“这么酷炫的技能为什么不给它起个名字呢?”柏伊斯对着海若喊道:“老大,要不然我给它起个名字你看怎么样?”
“不怎么样。”海若头也不回地道。南玙接着补充:“是‘血腥玛丽’的变种使用方式,海若不想再听见第二杯酒的名字。”
“血腥玛丽”就是之前银尾们吟唱致使空间站内天体成员变成失去理智的噬血凶兽的一段“歌声”,命名过程中远古人鱼们大打出手的内容略过不提,反正最后它成了一种鸡尾酒。海若还没有忘记,当时是谁嚷嚷着要排满整个酒水单,而他并不想要一整张酒水单名称的“歌声”。
神踏马酒水单。
以后出门打架别人问:“这是什么?”你回答:“马爹利。”比说相声还有喜感。
“咻咻。”能量枪射击的声音响起。海若抬手,两块极厚的坚冰恰好挡在弹道上,能量枪造成的伤害穿透坚冰,堪堪停在最后一毫米的地方。
海若是故意的。他不仅站在原地双脚没有移动半步,还把两块用来挡枪的寒冰朝着克莱门特狠狠砸了过去。正当他要进一步嘲讽对手的时候,南玙“噗通”一声跳下了水。
海若立刻回头,就看见他家主祭在水里蹬掉了裤子,双腿并拢须臾间变成了硕大炫目的鱼尾。
“到时间了?”海若表情似笑非笑,他盘算着接下来是不是可以一路把自家主祭抱回家去。
南玙看着自己的尾巴,白色的鱼尾在水中左右摆了摆:“比预计的持续时间短一点。”
“我不会再帮你变一次双腿。”海若赶在南玙开口说话前说道。
南玙还想再争取一下,但海若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安菲看着一个水上一个水下的两条人鱼,偷偷地对着另两条银尾道:“就算现在抱上了又怎么样?还不是吃不到嘴里。”
“算了吧,也挺惨的。”桃瑞丝摇着头道。
忒缇斯翻了个白眼:“要我说按倒了直接干,还海皇呢,怂成这鬼样。万年单身怪谁?”
温德尔看了看银尾,又看看注意力完全集中到主祭身上的海皇:“不是,妹子们。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你们不觉得少了点什么吗?”
“少了那个叫克莱门特的?”忒缇斯一扬头,用下巴点点别墅大门口:“不就在那里吗?”
喘着粗气,双眼充血的克莱门特出现在了别墅的大门口,他表情狰狞地看着海若,额角红肿了一片,那是海若刚用冰砸出来的。
海若回头,“呵”地一声笑出来:“终于敢走出来了?”
克莱门特死死盯着他,也许在他的世界里,海若已经和地上躺的尸体无意。
南玙拽住了海若的衣角:“我想亲自动手。”
海若当然乐意满足南玙的这个愿望:“如你所愿。”他一抖手腕,一片薄冰飞射而出,克莱门特发出一声闷哼,手里的能量枪脱手而出。
但他的视线却牢牢锁住了南玙,淫邪的眼神让海若十分厌恶。于是一个响指,海若又把克莱门特从无限放大的欲望里剥离出来。
“大祭司说想亲自动手。”海若睨着克莱门特道:“那就允许你暂时和他共用一条水系吧。”
清醒过来的克莱门特后背上冷汗涔涔,能量枪被打飞在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跑过去拿是不可能的了,他手指微动,想要通过终端联系不在这里的其他手下。其实早就该这么做了,可他刚才都做了什么?
克莱门特心脏跳漏了半拍,他突然想到,自己古怪的行为只有一个解释,他的精神被控制了,而控制者,正是眼前的人鱼。
完了。
这个念头在心底升起。
海若见克莱门特迟迟不下水,甚至已经放弃了抵抗,不悦地皱起眉。这人怎么能不配合自家主祭呢?他粗暴地拽断了克莱门特脑子里那根名叫理智的弦,顺便埋了点暗示进去。
只见刚才还一副斗败的公鸡样的克莱门特突然像打了鸡血似的扑进水中,他扑腾地朝着南玙游去,拳头狠戾地砸向白尾人鱼。
但水中的人鱼动作异常敏捷,不等克莱门特拳头落下,南玙已经闪到了他的背后,“啪”一尾巴拍向克莱门特后背。
克莱门特在水里向前一扑,嘴里溢出几缕血丝,南玙不做停顿,尾巴一甩近身过去,他一把扣住克莱门特的脖颈,收拢五指。强烈的窒息感让克莱门特在水中挣扎起来,但颈部的五指始终牢牢扣住,不曾松开。
南玙看着克莱门特憋得青紫的面容,突然觉得杀了他也没什么意思。于是他松开了手,漠然地看着克莱门特漂浮在水面上喘息。
海若看向他:“怎么了?”
南玙就这水流洗了洗手,摇头道:“就是突然觉得,杀了他也不过如此。”
“这好办。”海若道:“他不是想圈养你么?我看这块地方不错,别墅底下弄个地下室,把他放进去,让他体会体会被圈养的滋味。”
南玙重新审视了这个私人模组,点头道:“翻新一下,可以偶尔来度个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