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情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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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窗外窸窸窣窣,好几个女生围簇在走廊里嬉笑玩闹,伸了脖颈瞠着热目往七班课室里寻人。

接着林小苗进来,高声喊:“林晚谦,外头有人找。”

林晚谦哪里知道是谁找,他没看外头,随口应了声“好”,接着一分钟把正三棱柱的表面积算好,人才走出去。

在梁赞眼里,窗外是九月的一幅画,湛蓝垂落的天幕稀稀疏疏铺着金光,还有林晚谦的身影。

而那些羞羞答答的女孩子,模样有些稚嫩,一看就是没经历过高三摧残的学生,梁赞觉得煞风景,自动抹掉。

林晚谦见着她们后一脸茫然,虽说她们视线盯的是自己,但是显然是不相识的。

两方就这样呆立着,一直不说话也不是办法,再说了林晚谦还赶着做卷子,“请问是哪位找我?”

话音刚落,一个束着马尾的女生缩腿就要跑,又叫身旁的几个同学给拽回来,“她,她,是她……哎呀你别跑呀,没胆子的。”

几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嬉闹起来动静不小。

那个女生被逮得无路可退,她抬起羞红的脸蛋,怯怯地说:“学长,是我,是我找的你……”

她就站在中间,表情有些木讷。

左边热心的妹纸推了她一把,“快给啊,赶紧的啊。”

女生踉跄了下,没下文。

右边着急的妹纸也推了一把,“别怂别怂,快上呀,急死人了都。”

于是女生咬咬牙,颤着伸长了手一摊,掌心是攥皱了的信纸,折得很精致,“这是给学长的信……”

林晚谦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他伸手接了过来。

这时在教室里目睹全过程的同学们疯狂起哄,有鼓掌的,有“嘭嘭”拍桌的,还有大声喧哗的。

“林晚谦你不得了啊~”

各种魔鬼腔调乱吼乱叫一阵,还有男同学贱兮兮端着妖娆的声调,“啊~学长学长,我也要给学长送信~”

连肖张告都下场捣乱了,拍得课桌巨响,狼嚎道:“哇呜~哇呜~”

忽然一本书砸在他头上,疼得让他瞬间“哇呜”不出来,肖张告哭丧着脸,抱头回首,就对上梁赞莫名的臭脸,“你打我干什么?”

依全场看来,只有梁赞破天荒的安静,梁赞抿了抿唇,“吵死。”

肖张告心想,得了,这人一定是嫉妒上了。

送信的女生原本还有话要说,但听到班内一群男生花样起哄,圆脸登时像给蒸熟了样爆红,她抬手盖在额间,低着头跑走了,溜得跟阵风一样。

“这妞样貌清纯雅丽,可惜不够大气呀,”肖张告不禁点评了句,而后低笑着指了指左前方,“你看冯薇薇,脸都给气红了哈哈哈。”

梁赞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冯薇薇显露异样的神情,脸上呈现红晕,眼眶水波微闪,就死死盯着窗外。

他淡道:“这人怎么喜欢到处留情啊。”

语气有点怪,肖张告耳朵灵敏,“谁到处留情,你说冯薇薇?她不是只暗恋林晚谦嘛,”反应过来后又说,“还是你在说林晚谦?也没见他对谁留情……不是,我说你怎么到现在还在针对人家啊?”

梁赞身子后倾睨他一眼,冷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针对他。”

肖张告打破砂锅问到底,“那你说人家到处留情,是为了哪个妹子打抱不平来着?”

“打抱不平?”梁赞觉得好笑似的,吐出一句无情的话语,“老子管她们死活。”

又说:“上了高中不好好读书就想着写信追男孩子,有这心思还不如写多几篇作文,用功考上好大学。”

“奇了怪了你!”肖张告嘟囔着,正好见林晚谦进来了,谈话点到为止。

林晚谦懒理班上叽叽喳喳的话语,回座位上就把信纸塞书包里了,他很平静也很淡定,学姐学妹给他送信这事很寻常,实话说他没什么好惊讶的,但也没有因此自信感爆棚,优越感上天。

他有着超出同年人的成熟,想法是一如既往的坚定:上了高三,学习才是重要的。

而他的红色卡片上还有衍生出来的两个目标没写上。

梁赞这会儿心情不太好,有点闷。

作业簿上挨了好几个笔洞,沾了许多蓝色墨迹,他戳着戳着都要把笔尖戳坏了。

像是恼着什么事,越想越愤慨,梁赞恶意地叨叨念,“都是些什么祖国的花朵,操,如花吧!”

林晚谦稍稍偏头去看他,不动声色地想,这人怎么那么古怪。

梁赞古怪,林晚谦也是近日才发现的。

每当自己有点动静,梁赞就会望过来。严谨点也不全是,没有动静时,梁赞也会望着他,那目光就没有阻断过。

他也想知道梁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眼神蕴含的信息丝丝缕缕的不适合深究。

林晚谦在讲台上擦完黑板,扬了扬眼前飘散的粉笔灰,回身时还能见着底下一双盯视他的眸子,露着漆黑的瞳仁魅影,清澈微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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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搁了粉笔擦,在众目睽睽之下与梁赞视线交汇上,那紧锁的凝视炽热,分外锐利,他不知道为什么,就让这个眼神搅乱了自己心里的一弯清潭。

好在下一秒梁赞眼神躲闪了。

这几日室外温度高得可怕,沉檀入秋坎坷,初秋返夏的炎热带来了许多问题,食堂里的饭菜陡然变质是其中一点。

英语课才刚上十来分钟,林晚谦提笔记着语法知识点,倏地笔尖一顿,脸色煞白,身子微微躬了起来,似是寻求一个缓解疼痛的姿势,这种怪异的抽搐带来的痛楚如疾风骤雨席卷而来,猛扑得叫人措手不及。

又来了,林晚谦强撑着意志想,这两日肠胃无端端各种不适,原以为昨晚吃过药,能好起来,没成想今日还在犯。

他抬手按压着胃,试图让它停止抽搐,停止翻腾,但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整个胃仿若绞做一团。

时间如此难熬。

黑板上的字母现了虚影,林晚谦视线逐渐聚焦不了。

现在在课堂上,他不想请假。

指腹在桌上摁掐出惨白,额角青筋暴起,渐渐地,他的头伏在桌面上。

发现林晚谦不对劲的,只有梁赞。

他一开始不明由理没有轻举妄动,直待见到那一脸惨白。

梁赞顾不得俩人交战未休,拉过他的手臂,把人捞起来,“你怎么了?”

原就一个稍稍缓解的姿势,给梁赞这么咋呼地拉扯,林晚谦的脸能白上几度,难受劲儿更厉害了。

“是哪里不舒服了?我带你去校医室。”

梁赞要起身,给林晚谦抓着手按拉下来,有气无力地说:“我吃药…吃药就好了…我不想请假……”

梁赞眉间一皱,优秀生都是这样的吗?生病了还舍不得请假。

“那药呢?”梁赞询问道,“药在哪儿?”

林晚谦忍着翻山倒海的阵阵绞痛,在书包两侧袋子摸了摸,就是找不到。

梁赞等不来,自己拿过来翻,真翻了瓶药出来。按照瓶身写的服用颗数,倒出黄色药片塞进林晚谦手里。

他拿过林晚谦的银色水瓶,轻的。打开一看,里面没有水了,“操,水都没了。”

梁赞没有迟疑,转头就去翻自己的水,把瓶盖扭开后直接塞林晚谦手里。

刹那间,林晚谦瞳孔骤缩。

他知道梁赞的意思,这会儿握着水瓶的手都是软趴趴的。

千言万语汇成了眉间拧住的一股绳。

梁赞拿他的手往嘴边推,催促道:“看什么,吃药啊,不想死你就赶紧吃,”又添了句,“不想噎死你就喝水。”

林晚谦沙哑道:“我想死——”

就在梁赞以为他宁死不屈时,林晚谦仰头吞了药,咕咚咕咚喝下了梁赞递给他的水,全咽下去后他说:“但我不想疼死……”

“行了行了,吞下就好,”梁赞伏低身板问他,“见好了吗?”

“……我才刚咽下去两秒,怎么见好。”

“不重要了,如果没好转,那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要带你去校医室,听见了吗?”话说得好好的还得晃着林晚谦两下,非得听见他的回应才罢休,“你听见了吗?别说什么不要请假的胡话。”

前边的同学多少听到低声的话语,带着疑惑的目光,陆陆续续扭头去看。

林晚谦胃里翻江倒海,人又被晃得头昏目眩,在心里默默给梁赞翻起白眼,“别,别碰我…”

他捂着嘴,声音是从指缝间溢出来的。

“什么?”梁赞附耳上去,“你说什么?”

“后面两位同学,”英语老师到底是发现俩人窃窃私语了,一声声拍着讲台,斥道:“什么话这么重要,非得上课讲,上来讲给老师听听……说的就是你们两个,上来!”

梁赞“噔”地一下站起身,林晚谦捂嘴的手改而揪着梁赞的衣服,“别……”

没见过身子不舒服还不愿意请假的,梁赞心道,这可能是他这辈子都达不到优秀生的原因,他就没有这个境界,平时都是诅咒自己胳膊疼,手疼,头疼,肚子疼,以此逃过压力重重的课程。

他不假思索道:“老师,林晚谦他胃不舒——”

“yueyueyueyueyueeeee……”

梁赞登时噎了话语,声音自身下传来,自个儿的裤子左大腿处暖暖的,堪堪濡湿了大片,“哒啦哒啦”黏稠的液体流进鞋里,在同学们的哗然声中梁赞悻悻然移了视线下来。

嘶——

林晚谦没忍住吐了,吐在了梁赞的左腿上,于是他的裤子他的球鞋……

“你?”这酸爽,梁赞要疯了,他的白球鞋不干净了。

只要认真看那么一眼,还能看见林晚谦今天都吃了些什么东西。

林晚谦反应过来离了梁赞远点,低头还在“a”地吐。

人吐虚脱了,趴在桌上,连眼皮子都抬不动。

梁赞矫情不过半分钟,他抖了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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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子上的香菇和米粒,把人扶了起来。

怎么会这么严重?

班里倏然炸开了锅,个个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围簇上来的人手足无措,一时不知从何帮起。

老师下了讲台看到林晚谦惨白的脸色,着急万分道:“怎么吐得这么厉害啊,是中暑还是吃错东西了,这要紧啊。”

梁赞目光还在林晚谦身上流转,“老师,我先带他去趟校医室。”

老师忙道:“好好好,赶紧的。”热风拂过几丝发,露出他微秃的头顶。

林晚谦神色恹恹,吐了一阵后双腿发软,被梁赞架着走两步就要滑下来。

梁赞眸光一暗,冲身旁的同学说:“快搭把手,把人扶我背上。”

“这……背着能行么?”一旁的同学发出灵魂拷问,毕竟林晚谦个子高,这身骨骼肌体看着就不轻。

“快点。”梁赞催促。

两腿一屈,紧接着背上的力量就沉了下来,他轻轻颠了人。得亏自己时常在家撸铁锻炼,才不至于被压垮。

老师投去担忧的眼神,“还是老师跟你一起去吧。”

梁赞出乎意料的善解人意,“没事的老师,大家都等着上课,我背他过去校医室不成问题。”

“那也得多几个同学跟着去才行,一个人整不来,别到时把自己也给累垮了。”

梁赞已经大步跨出门,斩钉截铁道:“不用,能行的。”

肖张告被梁赞感动到了。

他的兄弟心胸如此豁达,对先前有矛盾的同学都能做到热心帮助,他觉得自己也应该参与其中,于是忧心忡忡追到了走廊上,“阿赞,今年《感动人物》没你,我不看,我来帮你扶着另一边。”

然而他手还没挨上林晚谦的后背,就让梁赞一脚踹弯了膝盖,“干你什么事,凉快去。”

“我擦,搞什么呀,我是在帮你……们,”肖张告脑子懵但妥协也快,“得嘞,你能你能,那我滚。”

人灰溜溜地折返回去。

下楼梯时梁赞颠了颠林晚谦。

“别颠。”林晚谦微微揪着他的领子,显然承受不住这样的颠簸。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的脸上,晃得刺眼。

梁赞背到后面体力不支了,跑得跟插刀索命似的。

林晚谦动了动嘴皮,飘着气音,“你再颠我,我要吐你身上了,好难受……”

梁赞咬着牙坚持,他顶着烈日小跑,苦头吃尽,“你又不是没吐过,刚才我不还中了一回奖,你要吐我身上我也没办法,总要背你过去的。”

“但这一趟不能白背啊,你别晕过去,你要好好记着,全校就我一个人愿意这么辛苦背着你去校医室,只有我搭救你,呼……累死了都……”

那副嘴叨叨念,就是跑累了,梁赞也没敢歇。

林晚谦没接茬,疼痛时不得不伏在梁赞的肩上休息一会儿。

“你这么沉,我就跟驮了头大象一样。”

“……”

“你怎么一直不说话啊,真的晕过去啦?别吧。”梁赞稍稍扭头察看。

林晚谦顺着梁赞回头的方向,蹭过头去,“聒噪,你好吵。”

那蹭过头时的不经意,颈侧略微的厮磨使得梁赞肌肉倏地不自在地急剧收缩,明明没有电光和雷鸣,却有了触电般的僵直。

他有了心跳加速的错觉。

大热天背着人满学校跑才造成这样的错觉。

一定是!

热汗汩汩淌过梁赞的眉目,浸湿他的眸子,他抿了唇,“算了,等你好了我也不要你报恩啥了,但你要主动踊跃积极自觉找我说话,别整天一副冷冰冰的脸对着我。”

即便吐得七荤八素,但林晚谦脑子还是清晰的,他双目一闭,哀慨人的耳朵为什么没有阀门。

“我要是不找呢?”

“啧,”梁赞脚下一顿,当即拐了个方向,“丢操场的垃圾池算了。”

“诶,我胃还抽着疼……”

梁赞又风风火火拐回正路,仿若一股气憋了很久,这会儿一股脑地倾泻出来,“我不讨厌你了,你也不能讨厌我。”

他猛地把人颠高,预备一口气吊起来跑过对面教学楼。

林晚谦咬紧了牙,“疼!”

梁赞反应过来颠猛了,“啊对不起,我忘了。”

梁赞就这么背着他一路奔过两栋教学楼,一条长拐道下坡,才给送到了校医室,好在这段路上林晚谦没有再吐。

人漱过口就在校医室隔间的简易床坐下了,是林医师接的人,问诊了几分钟,躺在点滴支架上挂输液瓶。

林医师给他输上了液,让他好好歇着,说是一输也得输上3个小时,那么下午几节课都没法上了。

白帘被一把捋在窗侧,日头未绝,把这个隔间照得通亮,林晚谦百无聊赖地望着天花板吊挂的老风扇,隐隐约约能听见附近高二部学生的朗读声,铿锵有力,声量如洪。

偏头望出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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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过路的老师零零散散,接着就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在婆娑的树条底下接电话,嘴巴不停地张合,一手还捏着裤子直掸,上头的污渍鲜明刺眼。

半晌,梁赞挂了电话消失在窗外。

校医室有人压着声音钻进来了,并没有进隔间跟林晚谦碰面,而是在药房跟林医生窸窸窣窣说了些话。

林晚谦闭眼歇了歇,听了个全。

“林医生,我把电话留在这儿……”梁赞在边上的本子写下他的号码,“里面那位同学有什么事,你就打这个电话给我说一声。”

按理说校领导是不准许学生带手机入校的,也只有梁赞才敢这么明目张胆把使用手机挂嘴边,但抓纪律毕竟不是林医生负责的事项,他也不好提什么。

上头白纸被11个号码占得满满,生怕林医生近视似的,林医生错愕之余问了句,“你们是兄弟还是亲戚?”

学生如果真有什么突发情况,那么校医打的第一个电话只会是学生家属。

这下轮到梁赞错愕了,声音高了几度,“兄弟?”

他望了下里头,绕口令一般地说:“不是兄弟,不管是亲的,表的,堂的,还是不亲不表不堂的,都不是。”

林医生轻轻“哦”了声。

“是同学,”梁赞拿笔飞快在号码上方挤进两个字,是他的名字,把纸转过去,“林医生,我是高三七班的梁赞,林晚谦如果有事请给我打个电话。”

“好,你赶紧回去上课吧。”

再碎碎两句就只剩轻巧远去的脚步声,慢慢地彻底安静下来。

林晚谦默默睁了眼,映入眼帘的是笨重作业的老风扇,扇叶长长,风劲儿微弱,倒也吹得白帘连连迭起,是有点初秋的气息。

窗外,梁赞朝着日头最亮的方向走去了。

梁赞背他来的路上叨叨不休,说了一箩筐都装不完的话,林晚谦迷糊地回想了下,他好像只记得这句:你也不能讨厌我。

输液耗去三个小时,留待观察两小时。

林晚谦出来时万籁俱寂,耳间悄然落得几声蝉鸣。

今晚的自习课没有上,还是林医生手写病假条,主动替林晚谦向班主任请的假。

那林医生是个温柔体贴的人,即便林晚谦输液时已然觉得精神好了大半,他还是坚持给林有才打去电话,嘱咐林晚谦今夜早些休息,等修养好了明天再回课堂。

白日盛炎,入夜时一望无垠的雾黑色,寥寥浅星挂空。

林晚谦蹲踞在停车场上,发出一声无奈的喟叹,今天到底是什么运气。

身子有点毛病不说,堆了许多题目没做不说,人一出来单车就坏了,早上还好好的,轮子翻脸比翻胃还快,说瘪就瘪。

他在单车后头捏着后轮胎来看,看到一个口子,整整齐齐的,显然被锐物割过。惨绝人寰的是前后两个轮胎都瘪下去了。这是生怕林晚谦有骑单轮的功夫,一个好轮都不给他留。

也还没到太岁年,林晚谦想,怎么路数这么坎坷。

这会儿已经是晚上八点了,眼看停车场四下无人,空荡寂寥得渗人。

他不想去揣测是谁做的,与其想这个,倒不如想想办法怎么把车和人一起搞回家。

“……林晚谦。”身后传来喊魂般的声音,声线略微不稳。

林晚谦心定,他侧眸,昏黄的树灯下站着一脸神气的梁赞,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容仰得比天还高。

林晚谦打量了一会儿,发现梁赞早已换上新衣服,鞋子也换上新的,身上半点污痕不见。

他一手插在口袋里,另一手提了个黑色事物,还冲林晚谦晃了晃。

林晚谦一眼就看到上头别着ssk挂件,那是他的书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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