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年心头一紧,诧异地看她一眼,惊讶于她的心细。
“我也没想到会在一家小馆子遇见你,不过你运气真的好好,这家店是我在这边拍戏常去的,老板是西城人,做的面有家乡味道。”
来年拢着衣服,应声道:“是挺巧的。”
齐琅像是心直口快的人,简直迫不及待进入正题:“之前我和徐小姐在黄锦那家猫咖里交换过各自的故事,主人公的叙述轻描淡写自己的付出而又加重对方的痕迹,旁观者更能看清楚你在意的是什么,所以我奋力劝她去找你,谁知港城一面回来后她什么也不愿意与我多说,单单联系我经纪人要澄清绯闻,仿佛心头悔恨更重。我很抱歉,对你们都。”
来年笑着踩一下脚下的落石:“那次我确实说了很多伤人的话,我是自我意识过剩的那种人,表达的时候太过主观,用词犀利又不留情面,当时又误会你们的关系,话语只有更重。”
齐琅接着道歉,来年这次意识到不对劲,偏头对她讲:“徐思叙没有对你说吗?我们已经和好了,前几天还闹着要飞去国外领证。”
齐琅的表情比在他乡见到非熟识的“故人”还要惊讶,重复问了一遍:“你们重新在一起了呀?”
来年点点头说:“对的。”
水通南国三千里的漂亮城市,大大小小的河流汇在一起,晚风吹起齐琅的长发,来年听到她轻声说了一句“真好呀”。
齐琅说完后抱着手臂偏头看她,来年从她那双无数媒体人与营销号夸过的漂亮眼睛里读出了伤感。
她没有好奇到主动去问对方有什么前尘往事,将就用着自己从徐思叙那里听来的对方的讯息,转移话题道:“齐小姐不是科班出身,怎么会想到进入娱乐圈?”
文娱行业竞争愈发激烈,演员对拥有完美家境的人来说并不是良好归宿。
齐琅明白来年的疑问,只是不知为何她听了这话后竟然垂头落了滴泪,泪水从年轻的脸庞上滑落,她的笑意却更深:“我只是想被一个人看到而已。”
来年一时唏嘘,千想万想她也无法意料到答案会是这样,“齐小姐的愿望实现起来好像是挺容易,父母的赞成也很难得,在这个时代依然可以自由地自私是很宝贵的。”
“但有时候这种自由其实很残忍,因为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人无法拥有选择的权利。”
显然齐琅不是这个“太多人”的子集,来年也不是,所以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当晚夜空明亮,幽微月光照耀的心事却不尽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