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钟后电梯轻响,来年拉着大小两个行李箱从楼里出来。徐思叙一直等在楼门口,一见她出来就接过她手里的东西,默不作声地搬上后备箱。
等她再次坐回车里,来年提议道:“去路口那家新开的咖啡店吧,这个点人少,我们多次经过,都没进去看过。”
徐思叙扶着方向盘的手有点抖,她这次才意识到,来年是真的、真的要走了。
咖啡厅里凉爽,来年点了杯抹茶拿铁,又自作主张地给徐思叙点了个冰美式。
徐思叙跟着她的步伐,一路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下。
“以前没喝过抹茶拿铁,总觉得味道会奇怪,还怕睡不着,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看到科普说抹茶拿铁其实是抹茶粉和鲜牛乳做的,根本不含咖啡因。”来年笑着讲。
徐思叙看了一眼她,艰难地扯出一个笑,说:“是吗?”
这是个不用回答的问题。
窗外有来来往往的行人,夏天的风都是热烈的,街道上的颜色也要比冬天丰富很多,看起来很是鲜活。
来年皱了皱鼻子,说这家咖啡厅香薰不好闻,我大四不会再来这里写作业赶论文的。
徐思叙折着手里的小票,说:“可是他家的抹茶拿铁看起来很不错。”
来年摇摇头:“刚才抿了一口,不好喝的。我不喜欢这样的味道,尝过就算好事情。”
徐思叙没有回话。
远处墙壁上传来点钟声,时针与分针重叠,指向罗马数字十二。
来年很短地吐出一口气,身子向后靠,笑眯眯地说:“今天天气不错的哦,留在回忆里的你和我都是漂漂亮亮的,这也是好事情。”
“年年,这不是好事情。”
来年抬头看向徐思叙,依然是那样一副干净又清明的眼睛,与当时竹林里的那一望一模一样,只是却没有了恳切。
她不紧不慢地反驳道:“怎么不算好事情?我初三那年和一位很好的朋友决裂,不是过家家一样的‘我再也不和你玩了‘,而是就在一个天气很好的正午,她突然就很平静地对我说‘来年,我和你合不来,我们不要做朋友了’。我特别特别伤心,下午最喜欢的语文课都没有听进去。回家后我对我爸爸妈妈讲述这件事,哭得很厉害,眼睛都睁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