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碰就疼。
安少追着安风一直打,打得安风只有只招架之势,毫无还手之力,一直到把安风打倒在地上,安少这才停了手。
安老太太一直稳稳地坐在那里了,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安少打累了,吐了一口气,一脸嫌恶地把手中的椅子残体重重地扔在地上,伸手打开会议室的门让陆尘进来。
“安少,给。”陆尘在外面早就听到了里面的动静,甚至猜测会大打出手,所以早早地就把干净毛巾备好了,一看到安风满脸是血倒在地上,眼中一片明了,立刻把毛巾递给了安少。
安少接过毛巾开始擦手,一根手指头一根手指头地擦,擦完了把毛巾重重地扔在安风的脸上。
这张脸看着他眼疼,盖住一点好。
陆尘很有眼色给安老太太重新泡了一杯茶,体贴地放在安老太太的面前,“老太太,请喝茶,这是今年的新茶,上好的毛尖,您尝一口。”
“嗯!”安老太太轻轻地点点头,伸起端起茶杯,吹了吹,尝了一口,赞声不断,“的确是好茶。”
陆尘听到安老太太这么说,脸上笑得跟一朵花似的。
安风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偶尔身体抽搐一下。
安老太太慢慢地品茶。
安少重新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双条腿叠放在办公桌上,手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额前垂下来的碎发。
“安少,送医院吗?”陆尘在一旁问道。
“送什么医院?死不了。给阮飞打电话让他过来处理一下,还有那个谁?席什么的女人,给她打电话,让她赶紧把安风给弄走,不要再让爷看到他们,爷看到他们就是眼疼。”
安少的手停了下来,想了一下,对陆尘说道。
“好的安少,我这就给他们打电话。”陆尘应了一声,对安老太太抱歉地笑了笑,拿着手机打开门走了出去。
会议室的门开了又关上了。
武华眼睛瞥到地上躺着一个人,心里不由得吃了一惊。
安总怎么啦?
他想上前推门看个究意,但是安少的人一直拦在门口不让他进,他是有心而力不足,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会议室里一片静悄悄。
安老太太的视线不曾在安风的身上停留半分,低头垂眸,静静地坐在那里。
安少刚刚活动了筋骨,神情气爽,心情大好,脚尖晃啊晃,手开始轻轻地腿上有节奏在敲着。
大约半个小时后,会议室的门终于再次被打开了,阮飞和席慕儿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奶奶。”阮飞和席慕儿看到安老太太,恭恭敬敬在叫了一声。
“嗯。”安老太太点了一下头,把手中的杯子放下,对席慕儿招了招手,“来,过来坐。”
席慕儿不敢违抗,小心地避开地上椅子的残体,拉一把椅子坐在安老太太的身边,眼睛不时目瞟向躺在地上的安风。
却,一声也不问。
阮飞开始忙碌起来,他先是查看了一下安风头上身上的伤口,确定没有生命危险以后这才开始为安风止血包扎伤口。
陆尘叫了两个保洁员进来,吩咐她们立刻把会议室打扫干净。
保洁员在公司干了很长时间了,知道什么该自己知道,什么不该自己知道,她们低着头默默地快速把地打扫干净以后便匆匆地走了。
陆尘又去了门口守着。
安老太太拉着席慕儿的手,慈祥地说道:“慕儿,别怕,也别担心,刚刚他们兄弟两个人起了一点冲突,动了手,也没有多大的一点事。”
席慕儿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嘴角微微地抽了一下,没有多大点事?没多大事安少会对安风下那么重的手?这地上可是流了不少的血。
席慕儿对躺在地上的安风丝毫没有心疼的意思,她对安风只有两个字,那就是,活该。
她真的觉得安风就是活该。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一天到晚就知道折腾,现在这可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折腾的过火了吧?惹起众怒了。
“慕儿,有一件事情我想拜托你,希望你能答应我。”安老太太一看席慕儿的表情,这心中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席慕儿怕是一点也不喜欢安风,看到安风硬是一点反应也没有。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怎么来的。
但是为了孩子,就算席慕儿不喜欢安风,那也只能委屈她了。
“奶奶,有什么吩咐请尽管直说,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办到。”席慕儿被安老太太的语气惊住,有些受宠若惊,抬眼对安老太太说道,恨不得把心掏给安老太太看看,以示自己的决心。
“这不是办得到的问题,而是你想不想办的问题。我希望你答应我,你和安风一起去美国。”安老太太看了一眼席慕儿,缓缓地说道。
“啊——”席慕儿有些吓到了,轻轻地啊了一声,瞪大眼睛看了看安老太太,又看了看还躺在地上的安风,一时之间无话可说。
如果跟安风去美国,她还不如自己一个人独自带着孩子长大。
席慕儿对安风没有过多的感情。那一次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很不愉快能痛苦的事情,至今她都不愿回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
因为那是她的耻辱。
现在安老太太让她陪着安风去美国。席慕儿第一个反应就是拒绝,第二个反应还是拒绝。
“奶奶,对不起,我恐怕要让您失望了,我父母就是一个女儿,如果我走了,谁来照顾他们?而且您也知道,安风其实根本不喜欢我,这个孩子只是一个意外。”
“这些都不重要。”安老太太摇摇头,“慕儿,你听我说,我问你,你希望你的孩子一出生就见不到爸爸吗?如果有一天你的孩子长大了,问他的爸爸在哪里你怎么回答?或者有一天孩子与安风意外相遇,你又怎么解释?慕儿,做父母的不能太自私了,不能只想到自己而不去考虑孩子们的感受,这样对他是不公平的。”
席慕儿默不作声,默默地低下头。
安老太太所说的她都明白,可是她真的没办法也不想愿意陪安风去一个陌生的国度,更何况,她与安风只是一夜情,互相根本不喜欢,如果不是因为那一次偶然的相遇,只怕现在他们依然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一辈子这样擦肩而过了。
不可否认,安老太太的很有道理,可是没有爱情的婚姻,因为孩子而勉强地走在一块,这样真的能幸福吗?
席慕儿不知道,也不想去尝试,她不敢,她怕受到了一丝一毫的伤害。
对她,对孩子,这都是一个很残忍的事情。
可是安老太太的话她又不得不认真地考虑。到底要不要去美国?
席慕儿想一口拒绝,但是一看到安老太太所期盼的脸,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她不想伤了一个老人的心。
可是让她去美国,离开父母,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真的做不到。
席慕儿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安老太太一直在等席慕儿的答案,她看到了席慕儿眼中的挣扎与为难,也知道其实这样对席慕儿很不公平,但是,为了孩子,她必须要去关国。
和安风一起去。
安少在一旁不耐烦了,脚放了下来,对着桌子踢了一下,口气十分不悦地对席慕儿说道:“磨蹭什么呢?今天你就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现在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权力。”
席慕儿被安少的动作吓了一大跳,身体忍不住瑟缩一下,脸上微微有些恐惧。
她怕安少,真的怕。在她看来安少其实和安风都不是什么好人,做事情都是不择手段。
“不要吓到慕儿,她的肚子里还有孩子呢!”安老太太横了一眼安少。
安少重重地哼了一声,背靠在椅子上抿着嘴唇不说话了。
安老太太转过脸看着席慕儿,放柔声音,温和地说道:“慕儿,不要理她,给我一个你内心真实的想法。”
安老太太的话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席慕儿的心里就是百般不同意,此时也无法拒绝。再者,她也无法拒绝不了一个满头银发,满脸皱纹的老人对你的请求。
于是,席慕儿牙一咬,点头答应了。
“奶奶,我去,我和安风去美国。”
“好孩子,奶奶果真没有看错人,你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安风我就交给你了,你照顾好自己也要照顾孩子,不要让自己受委屈。”
安老太太一脸的欣慰,拍了拍席慕儿的手再三叮嘱。
席慕儿除了点头,再也说不什么。
安少坐在椅子上重重地哼了一声,鼻孔朝天。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女人,给她讲什么好话,直接把她架上飞机,看她还怎么反抗?
哼!
安少的眼中尽是不屑,看也不看席慕儿一眼,视线投在忙乱的阮飞的身上。
“哎,你到底行不行啊?怎么那么长时间?不行的话赶紧说,别把人给治坏了。”
阮飞在心中苦笑,看来他是一辈子都没有为自己正名,洗掉过错了。意外,上次真的是一个意外,他不是故意要把安少的腿给接歪的。他宁愿伤到是他自己的腿,也不愿是安少的腿。
“一会儿就好了。”阮飞清理完伤口以后,脱下手套对安少说道。
“把陆尘叫进来。”安少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安风,他对阮飞说道。
“嗯!”阮飞应了一声,走到门口冲着外面叫了一声,“陆尘,安少找你,你进来一下。”
陆尘闻声走了进来,向安少点点头,“安少,您找我?”
“嗯,赶紧地把安风给我弄上飞机,记住,是爷的私人飞机。”安少对陆尘吩咐道。
“是,安少。”陆尘点头,打开门叫了两个人进来,抬着安风出去了。
席慕儿也跟着站了起来。
“奶奶,我也要回去收拾一下,您多保重身体,到了那边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好孩子,真是委屈你了。”安老太太望着席慕儿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她不知道这样做是对还是好,从孩子的角度她认为他们没有做错,可是站在席慕儿的角度,她觉得这样做似乎又错了。
只是希望以后安风能对席慕儿好一点,毕竟他们都共同的孩子。
会议室终于清静了。
阮飞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对安少说道:“解决了安风,现在该是你的问题了。”
安老太太听阮飞这么一说,立刻把目光投在安少的身上。
“你怎么啦?”
安少的脸很臭,恨恨地瞪了一眼阮飞,似在责怪他多嘴。
“瞪?你瞪我,我也要说。奶奶,你要好好劝劝安少,他的胃拖不得,再拖下去只怕会出大问题。”
阮飞一点也不在乎安少想要杀人的眼神,把安少目前的身体状况向安老太太介绍了一番,说到最后,他对安老太太说道:“奶奶,您说说,这病能拖吗?拖着拖着就成大问题了。”
阮飞其实有些话谁也没有说,包括安少自己。
安少的胃里有一个不名的阴影,目前谁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让他做胃镜,他嫌恶心死活不做,阮飞的心里有些担心,就怕是自己所猜想的那样。
如果是那样的话,安少现在很危险很危险。他现在必须住院做一个全面的检查,一旦有什么异样,立刻就要动手术,要不然迟了的话,一切都来不及了。
安老太太一听就着急了。
“小静,听阮飞的话,立刻住院检查。”安老太太严厉地对安少说道。
安少是一脸的满不在乎。
“奶奶,你别说他在这里胡说八道,他就是一庸医,上次我一个小小的手术,结果被他折腾地在床上多躺了几个月。我的身体我知道,没他说的那么严重,就是胃病,打小落下的毛病。”
安少对着阮飞甩眼刀子,刷刷的,恨不得在他的身上扎几个血窟窿出来。多嘴不是吗?有病他自然会去看,他金贵着呢!他才结婚没多久,老婆还没有爱够,孩子还没有,这安氏还有一大摊子的事等着他处理,他绝不能倒下。
他要是倒下了,这家里老老少少的指望谁?
指望晏晨?
是,他承认,晏晨的确有能力把安氏撑起来,可是他心疼啊!他娶女人回来不是让她为安家做牛做马,操劳一生,他娶她是因为爱她,把娶回来是疼的。
安少本来就打算等安风的处理好了以后就去美国看病,找个借口,悄悄地去,然后看好病再悄悄地回,哪知阮飞这个嘴快的一下子就透露了出去。
他心里这个恨啊,恨不得直接喷阮飞一脸的口水。
他对安老太太说了,这不是存心让她老人家担心吗?
阮飞觉得自己好像又做错事情了,他赶紧收拾东西,在安少发火之前,和安老太太打了一声招呼,提着自己的小药箱就溜走了。
安少气得心肝肺都是疼的,他怎么就认识了这么一个没脑子的东西呢!
庸医。
安少在心里恨恨地骂道。琢磨着碰到阮飞以后,给他一点颜色看看,最好是拿针线把他的嘴巴缝上,看他还大嘴巴不。
“晏晨知道这件事吗?”
安老太太沉默了一会儿,忽地抬眼问向安少。
安少摇头,“暂时还没有对她说。我本来是打算瞒着她的。”
“那就不要说了,你尽早地安排一下,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身体垮了,挣再多的钱也没有用。”
安老太太想了想,赞成先不告诉晏晨。
晏晨已经够忙的了,每天忙着公司忙着家里的事,劳心劳神。安老太太不想让晏晨再跟着担心,再说了,只是去做一个检查,说不定什么事情也没有,何必让晏晨跟着一起担惊受怕呢?
“奶奶,我把公司的事处理好了以后就走,美国那边陆尘已经联系好了。只是这公司就是劳你多费心了。”
安少的心里有很多的不放心。一是公司,二是晏晨,三是安老太太。他走了,留下这几个女人就要受罪了。
“放心,我这个老婆子的身体还硬朗,脑袋还没有糊涂,你就安心地去治病,公司的事就交给我来处理。”
安老太太发出一阵爽郎的笑声,满脸皱纹的脸上如一朵盛开的菊花。
心里却是无比的苦涩。
安风用心险恶,不择手段,处心积虑地想要得到安氏,最后落得个被赶走的下场。
而她的好孙子,安静为公司费心费神,病了也没时间去看。她现在已经是垂暮之年,正是在家颐养天年的时候,没想到却要重新接掌公司。
她要怎么向大家交待?她又能瞒得住晏晨多长时间?
到时候晏晨来质问她,她要怎么向晏晨说?
一想到以后的种种,安老太太的嘴里就像吃了黄连一样,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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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风终于解决了,当然,会令很多妹子不满意。这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