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婷就哭,她把人家单位逼急了,人家单位翻脸不认人了,人给关着,房子收回来,以后程满连工人待遇也没有了。
就滚蛋吧,早就跟单位没关系了。
单位领导心软才拖拉这么长时间,结果蹬鼻子上脸的,还去上访。
彻底破罐子破摔了。
关悦就不动,“你要问我擦玻璃扫地我还有办法,你要我去捞人,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我儿子也没有,你别扯我儿子。”
关婷擦擦眼泪,觉得就是牛气了呗,你现在儿子出息牛气了,“老小,你不能这样吧,你们家庞京墨多本事啊,上次来的时候,人家这边排着队等吃饭的都排不上号,我以前也不求你,可是这不是遇到事儿了吗?”
“你那时候怪我不帮你,难道你现在也不帮我,等着以后看我这样?”
关悦坐在那里,心里一股一股的气,朱春华看她脸色难看,就不愿意了,“他大姨,改天再说吧,她身体不好,晚上得睡觉,不然第二天就熬不住。”
看了看时间,都十一点多了。
屋子里面很安静,楼道里都没有声音,外面一片漆黑。
关婷这人现在就越来越无赖,“你不帮我说,我自己去跟他说,要他帮帮我。”
擦了擦眼泪,关悦脑袋就嗡的一下子,一巴掌就拍在桌子上了,“你就鬼迷了心窍,程满是对你多好啊,你就这样,你是不是欠啊大姐。”
“程满风光了这么多年,就没有瞧得起你过,不然咱妈生日,他怎么一次都不来,人不来,礼物也没有,他算是什么王八蛋啊?”
“你工作还好好的,你跟着他东奔西跑干什么啊?他要去单位闹你就去?他要你来找我儿子你就听他的?你就不能好好过日子吗?”
关婷这辈子,关悦看出来了,就是给程满套死了。
程满干的事儿,一出一出的,人傲气有本事,权力玩的一个花一个花的,可是这大起大落的,谁受得了,关键是关婷不听啊。
一说程满,关婷就不乐意了,“怎么了,现在他落魄了,我跟他离婚还是怎么着啊?是不是逼着他死才行,小妹我怎么发现你这么势利呢。”
关悦指着自己,“我势利?”
就差点给气死了。
朱春华就开始拉着关婷了,别说了,赶紧走吧。
关婷一下子甩开他的手,“你松开,我就说你势利了,怎么了?”
“当初你那样,人家老朱都要你,还给你养孩子,你病怏怏的躺床上十几年,人家老朱也没有跟你离婚啊。怎么到了程满这里,他出点事你就撺掇我离婚啊,要这么说的话,老朱早就甩你八百回了。”
“你这不是势力是什么啊?你就是势力。”
就蛮不讲理。
关悦给她打起来了。
朱春华肯定不帮着关婷啊,就抱着关婷,关悦手多快啊,嗖嗖几下给挠上去了。
指着门,“你给我滚,你俩全死了才好呢,我跟你说关婷,我们家不欠你的,当年的事儿过去就过去了,谁让我们穷呢,你帮不帮的我们不管,可是你就没资格怪我们。”
她擦了擦眼泪,“当初程峰出事儿了,这孩子死的冤枉,谁给你找律师打官司的?是我们家老大,我们家老大要大儿媳妇出面,拿了钱出来帮你的,你做事我跟你说,你别不讲良心。”
“五百万还了程峰这孩子一个公道,你以为我们家老大看你的面子啊?看的是程峰这孩子的面,歹竹出好笋,你们俩就没福气,担不住这么一个好孩子,程峰就是你们俩给害死的。”
关婷一下子愣住了。
她不知道,这么多年了,说起来十几年了。
她就不能提起来程峰,她儿子啊。
一下子没撑住,坐在门槛上去了,捂着脸哭。
她就说当年为什么就那么顺利,她跟程满在那边耗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有人搭理,那人在香港只手遮天。
结果现在才清楚,还是一家人帮了一家人啊。
呜呜的哭着。
她一辈子的委屈啊,就是程峰这个儿子。
她对着程满死心塌地的,为的是什么啊?
程满要是没了,她跟程满拆伙了,那以后谁还能跟她提起来程峰啊。
她就是跟程满在一起,两个人还能记得有个儿子。
不然哪里还有家啊。
顾姐贴着楼梯你说听了半天,她半夜睡了,听到吵架又爬起来了,就八卦,死命的八卦。
原本是以为有人闹事的,怕楼下老两口子女不住在一起出事,结果没想到吃了这么大一个瓜。
等关婷人走了,她才上楼,脑子里就晃悠着那五百万,十几年前的五百万啊,那可真了不起。
你说人家到底是多有钱啊,五百万买一个无名无姓的好人。
上访的事情她也听说了,都是机关单位的,出来这么一个事大家都听到了,但是没想到是关悦姐夫。
关悦现在不动了,程满就白搭在里面,自己熬到认输,就出来了。
福山不是讲过,世界上唯一确实可以跟自由民主制度进行竞争的体制是所谓的“中国模式”,它是权威政府、不完全市场经济以及高水平技术官僚和科技能力的混合体。
程满这个事情上,就是体现了民主中的专治,高水平的官僚技术,专治各种不服的。
关悦给气的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朱春华起来,她动了动,“你别去上班了,歇一天吧,昨晚上没睡吧。”
朱春华脸色也不好看,“没事,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