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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宛的将军府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热闹。人来客往,高朋满座,席间皆是美酒佳肴。苏昆仑和裴恕身着玄色婚服,满身装饰,华丽非常。作为新人,他们要迎接宾客并敬酒。
“裴相国。”厄宛看到裴文月一行人过来。
“厄宛将军。”裴文月说。
“陛下和皇后本来打算参加将军府的婚礼,但是裴才人过世,皇后身体欠安,陛下便留在椒房殿陪伴皇后。”
“陛下不仅亲自赐婚,今天还赏赐了不少东西,已经是天恩隆重了。”
“往后我们两家又是亲上加亲了。”
裴文月和夫人王氏作为新娘的父母亲自送裴恕坐上离家的婚车。梅香虽是裴惠的慈母,但她终究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丫头。王夫人亲自扶裴惠出门,裴惠心下紧张得简直想挣开她的手。
裴恕见苏昆仑面色平静,无喜无悲,也不知道他是讨厌还是喜欢自己。新人敬酒并不用每次干杯,稍稍喝一点示意即可,宾客亦如此。两个人一路进行各种仪式,却只是各怀心事。
到了晚上,宾客们散去,将军府沉睡在清冷的夜色中。苏昆仑和裴恕坐在婚床上,裴恕内心紧张,两只手放在腿上下意识抠着手指。苏昆仑说:“裴恕,我能叫你恕儿吗?”
“其实我有小名,叫蕊奴。”裴恕说。
“我叫你蕊儿好吗?”
“好,那我该怎么称呼苏少将呢?”
“你叫我的名字就好。”
“你比我年长,我能不能叫你哥哥?”
“好啊。其实我挺希望我阿妈可以生下一个妹妹或者弟弟,但他们多年来却没有生育。”
“将军和夫人都对你很好呢。裴家那么多姊妹,我却都不能亲近。一是他们瞧不上我,二是我没有从小跟他们长在一块儿,没什么感情。我其实有个姐姐,叫花奴,但她走在我亲娘之前。”
“我是你的丈夫,你也可以把我当做兄长。蕊奴这个名字是你的生母取的吗?”
“嗯,我姐姐的名字也是她取的。姐姐和我不一样,她不是裴相国的女儿。我有时候也在想,我的父亲是大官,这是我的坏事,还是我的好事。我不喜欢裴家,但我如果没离开鸣雁楼,我只能重复我娘的命运……”
“不会的。我会好好对你的,因为你是我的妻子。”苏昆仑把裴恕抱在怀里。
出阁的前几天,裴恕看了画册,也知道新婚之夜会做什么,但她还是忍不了紧张,在床和苏昆仑直接微微颤抖。苏昆仑轻声安慰:“别怕。”
苏昆仑从未像这样触碰女人的身体,但裴恕是他的妻子,想来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两个人宽衣解带,赤裸相对,裴恕跟自己比起来确实是身量纤纤,柔软堪握。
苏昆仑的手揉捏着裴恕的花蒂,裴恕感受到一股奇怪的快感从身下蔓延到大脑,她怀疑自己的脸红了。苏昆仑吻着裴恕的唇,仔细感受那小小的唇形。
苏昆仑感受到裴恕下面湿润,于是用手指试着插入,实在是紧。既然是她是第一次,如果不做好前戏,随便插进去一定会很疼。苏昆仑动作温柔,不紧不慢,这倒是出乎裴恕的意料。
二人云雨完毕,裴恕靠在苏昆仑的怀中,看着他不同于常人的黑色皮肤,问道:“哥哥今天不是第一次,对吗?”
“我没有和别的女人做过,你是第一个,”这句话当然不假,只是裴恕想不到另一层意思,苏昆仑说,“当然,你也会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妻子,我绝不会纳妾。”
“我很特别吗?有什么值得哥哥这样喜欢?”两个人因为皇帝赐婚在一起,无非是家世般配,又有什么情爱可言。
“你当然值得,而且我们都结为夫妇了,那肯定是几辈子修来的缘分。”即使不是裴恕,是别家小姐嫁过来,苏昆仑依然会这么说。没有别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他一定会善待自己的妻子。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想法,如今要付诸实际。
“真好。可若我生不出男孩呢?”
“没关系,我不介意。阿爸阿妈都不是汉人,他们更不会介意。实在需要的话,收养一个儿子就行了。”
“其实我不介意,官家公子哪个不是妻妾成群。我曾经期待与爱人相守一世,后来想想,能像王夫人和我父亲那样,虽不相爱,但可以相安无事过完一生,也是不错了。”
“那你可以继续期待了。”苏昆仑说着,抱紧了裴恕,下巴不使劲地放在她的额头上。
×××
椒房殿内,裴惠看到苏密在榴花台的亭子里面吹着风喝酒,说道:“陛下还说陪我呢,自己却喝起酒来了。”
“罗澜人倒也不是一无是处,这酒酿得烈!喝一口浑身舒坦。”苏密说。
“都出了刺客那样的事,陛下打算如何处置罗澜人?”
“罗澜国王把刺客的家人都交过来了,说这件事不是他的意思,又给了更多供赋,反正我也不想打仗了。”
“陛下英明。”
“英明什么,仗是厄宛打赢的,又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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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月光洒在两个人身上,几个宫女提灯在远处,裴惠没叫她们上前伺候。裴惠拿过另一个酒杯,倒上喝了一口,差点被烈酒的口感呛到,但还是咽了下去。
“刺客的那些家人已经被送过来关押在大牢,你要不要亲自处理他们?”苏密问。
“按道理说,犯了刺杀陛下的大罪就是株连九族也不为过。但妾身并不想追究他们,说到底,这件事与他们无关。他们只是运气不好,和罪犯成为了家人。”裴惠说。
“你倒是善良,冬丝对你那样重要,我以为你需要一个情绪的出口。”
“妾身不会迁怒旁人。既然罗澜国王把他们交了出来,那就让成年男女到塞北挖矿,至于没长大的孩子,放了吧。”
“惠儿真是心善。可我却觉得,与其让他们在异国他乡痛苦一生,还不如赐毒酒。”
“陛下说笑了。”
苏密看着天上的月亮,说道:“这个点,你说将军府的新人在做什么?”
“陛下还记得与妾身的成婚之日吗?”
“记得,我那天第一次见你,发现你和二嫂还有几分相似。其实你很漂亮,你现在也很漂亮。”苏密又喝了一杯酒,醉醺醺地把手臂撑在矮桌上。
“陛下抬爱了。”
“好酒。”
“有人新婚喜,有人叹生离,有人悲死别,真是烦恼。我有时候也在想,沈道长超然物外,她心中是不是没有烦恼?”
“我娘啊……她清净修行,远离红尘是非,可我只觉得她孤寂了后半生。太皇太后说过可以接她回来当太后,但她拒绝了,她说她早已不是俗世人。”
第二天朝会之时,苏昆仑脑子还是晕乎乎的,不知道那些大臣们叽里呱啦讲了什么。他只是应付着,说“看着办”“照旧”一类的话。苏昆仑新婚燕尔,这两天不会来上朝。
×××
苏昆仑和裴恕今天都睡过头了,巧的是居然没人叫他们起床。裴恕一向不会睡这么久,谁承想昨晚那么好眠。裴恕初来乍到,不知道什么东西在什么方位,还好洗漱换衣有丫头们伺候,不至于手忙脚乱。
“少爷,少夫人,你们起来了。”一个丫头端着装着清水的洗脸盆过来。
“你们怎么不叫我?今天可是要给翁姑下厨和奉茶的。”裴恕心下感觉不妙。
“少夫人,老爷和夫人都不是汉人,不兴这个。没有叫醒你们,这也是夫人吩咐的。”丫头说。
裴恕心里松了一口气,说道:“新妇拜见总是要的。”
中午的时候,一家四口分餐吃饭,席间沉默无语,没什么好说的。厄宛说道:“明天你该去参加朝会了,后天带着她回裴府。”
“知道了。”苏昆仑说。
裴恕听说过厄宛的神勇,甚至还听过赤色鬼眼能望之杀人的谣言,荒诞不经的故事给小时候的裴恕留下了奇怪的印象。甚至到现在,她也不是很敢直视厄宛。
裴恕小时候在鸣雁楼长大,自然也知道厄宛曾经也在这里。他出身微贱之地,但有幸被过世的敏亲王相中,赎身后成了敏王府的护卫,后来参军打仗,成了少年将军。
“你耳朵上的耳环是哪里来的?”厄宛突然问裴恕。
苏昆仑小声喊了一下裴恕,她才反应过来是在问自己,说道:“老爷,这是我过世的亲娘给的。”
“既然是母亲送的,那就好好戴着吧。”厄宛注意到那对耳环是传曳的东西。传曳死后,她值钱的东西基本都被老板娘收走了,兴许是她又分给了别人。厄宛本来想找个理由拿走,但那既然是母亲的遗物,实在是不好夺爱。
裴恕这才发现,厄宛看着是普通人身量,只是稍微高些,皮肤更白,绿眼睛和红眼睛也没有如狼似鬼。说话的声音也是普通人,只是有一种难得的气场,但厄宛跟自己说话,甚至比裴文月还随和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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