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失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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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唤的父母前不久买了新房,最近每天忙着监工装修。听说独子带着同学千里迢迢回家过暑假,兴致勃勃地在老宅里准备起一桌晚饭。

祁知逾的迈巴赫停在住宅楼下,和他本人一样格格不入。

小区路灯一簇簇亮起来,跑出去野够一天的初中生才骑着自行车回家,拧着车把一路超速。老太太牵着两三岁的孙子,蹒跚躲过熊孩子,一老一小,腿脚都不利索,冲着疾驰消失的背影嘟囔,谁家孩子啊这么不小心。

空气里有饭香,不知道是哪扇窗户后面在做煎鱼,抽油烟机都盖不住味儿。一只白猫蹭地从灌木丛里钻出来像支白羽箭射远,打算在夜里广布行踪。

程衍帮李逐安把行李送上去,祁知逾靠在车上抽烟。一根接一根,在指缝和嘴唇间火光明灭。

“……别抽了。”姜唤说。

祁知逾把烟掐灭。姜唤出国没多久后他开始复吸,那时候,烟瘾比性瘾大。

他让姜唤回家吃饭。“最近少吃凉的,不要只顾嘴馋。”

祁知逾见他欲言又止,知道他想说什么,冲他笑一笑。

“我不去。我去干嘛,让你不自在吗?”

“那你去哪?”

“我在酒店住一晚,明天回北京。怎么,需要我陪你玩?”

姜唤不说话。他脑子乱得像一条煎鱼,思绪像煎鱼的味道横冲直撞。

“我不知道。我们还是先别见面了。”

他拎着包,走到楼道口,回头看了祁知逾一眼。

祁知逾仍然靠在车上看着他。就像以前的无数次,他只要抬头看祁知逾,祁知逾一定也在注视他。

晚上吃过饭,李逐安和姜唤爸爸在客厅聊天,姜唤进了厨房,帮母亲洗碗。

妈妈状似随意地问他小祁刚才怎么不上来。

姜唤说他着急回北京。

他妈妈心不在焉,把几只干净的碗洗过两遍。

“妈,我来吧。”

她把碗递给他,终于开口,“小祁是你老板?”

姜唤点点头。

“噢。”他妈妈仍然站在旁边,足足思索五分钟以后仿佛又死灰复燃地鼓起勇气,“真的是你老板?”

母亲对孩子的直觉总是精准到可怕。

她的儿子身体特殊,特殊到她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他,仍然害怕填不满他身上那一道特殊的沟壑。

姜唤出国后,祁知逾如同天外来客突然出现在他们家门口。他没有透露过自己的身份,然而停在楼下的车每次都不一样,他身后的助理则像一个不会说话的保健补品搬运工。

他久久地站在落地架前,看那些老照片。她问他要不要去姜唤卧室看一看,他笑着说不用,姜唤八成不乐意他进去。他总是停留一会儿放下东西就离开,好像是专门来他们家客厅散步的。

姜唤的手不动了,沾在洁白手腕上的泡沫慢慢化掉。

他要怎么夸奖他母亲毫厘不差的直觉。

您完全地猜中了。我和祁知逾谈过几个月恋爱,我们经常做爱,他还让我怀上他的孩子,把我圈养在他的豪宅里,后来孩子没了,我们也散了。

“真的只是我老板。”他说,“您别乱猜了。”

姜唤从小不会骗人,他母亲尘埃落定的表情失望得彻底。

或许告诉她全部惊骇的事实,可以让他错失金龟婿的妈妈不至于这么沮丧。他暗自想。

李逐安本来打算去住酒店,却耐不住姜唤父母的热情,为他收拾出的客房里已经铺上崭新的被褥枕头。

姜唤不在家的这一两年,母亲仍然把他的卧室收拾得干干净净,一点积灰都没有。

全天下只有他妈还把他当小孩。而别人都逼着他长大。

姜唤睡不着。

刚去加拿大时,他倒时差足足倒了一周。人一失眠,各种记忆立刻分毫毕现,想的起来的,想不起来的,本来可以再也想不起来的,开始排队上演高清走马灯。

塞在大脑缝隙里的琐碎像一堆剥离了生活之树的木屑,哗啦啦浇下来,粗喇刺人地扎在身上,挠也不是,不挠也不是。

他不睡了,干脆掀开被子下床,走到阳台上。

凌晨一点,没睡的只有夜猫子和人类扮演的夜猫子。

还有姜唤。

还有祁知逾?

迈巴赫停在路灯旁边。祁知逾边抽烟边打电话,忽明忽暗的小小的火光比夏天的星星还要亮一点。

姜唤站在黑暗里,银白月光倾泻如幕,密密实实铺在窗台上,甚至比窗帘更厚重。

祁知逾偶尔抬头看向这扇窗户,但他看不见窗户后的姜唤也在看他。

祁知逾的电话打了三十多分钟,抽了四支烟。他抽到第五支时,电话终于挂断,他靠在车门上,开始长久、专注、沉默地望着姜唤所在的地方。

他终于抽到第八支,好像抽够了,也好像突然迟钝地想起姜唤曾说让他别抽了。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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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坐回到车里,正要关上车门。

窗户哗啦一声打开。

姜唤故意把开窗户的动静制造得气势如虹,铺在窗台上的月光好像也在哗啦声里挤碎了,夜幕里抛出几只惊飞的鸟,翅膀呼啸,听起来像吹远的风一样。

祁知逾的一条腿还踩在地上。他抬头看见阳台上的姜唤,皮肤比月光还白,头发比夜色还黑,看见睫毛,鼻梁,嘴唇,解开几枚扣子的睡衣,睡衣里泄露的锁骨和胸膛。像尊沐浴中的银色雕像。

他其实看不清那么多,但摹写过无数次的记忆足以自动填写。

姜唤突然又转头消失了。

祁知逾从车里出来,靠在车门上等他。他又想抽烟。

姜唤只穿着睡衣,祁知逾才看到他的头发落肩。竟然已经这么长了。

“不是让你不要抽了吗?”

“要是知道你在看我,我肯定不抽了。”

“让我抱一抱吧。”祁知逾说。

姜唤就走到他眼前,被祁知逾两条胳膊一圈,抱得严严实实。他把下巴搁到姜唤肩膀上,鼻子在头发里深深地嗅。

“你怎么这么香。”他在香气里叹气。

姜唤比怀孕时还胖了一点,腰上和肘弯有丰润的触感,祁知逾恍惚觉得自己抱的该是孩子的妈妈。

“那套别墅,是你买的?”

新开发的别墅区市价八百多万一套,姜唤父母花了不到两百万。剩下七百万只能是祁知逾掏的。

“不算,没花多少钱。”

祁知逾去年就看中了这块地皮,前后投资几轮。真论起来,里面三分之一的别墅都得是他的。他想白送给姜唤父母,只怕人家还不肯要,于是用了点小心思,说这是员工家属福利,在户籍地购房补贴比例高,一百多万就够。

这套活像老年诈骗术的说辞也就只有道德败坏的祁知逾想得出来,一听姜唤父母有换房养老的心愿,他稍微一哄,便把房子送出去了。他又让人把那一百多万用姜唤的名义分期打回账户,一分钱不要地送房送到西。

姜唤猜得八九不离十,他说,你为什么要费这些心思。

祁知逾看着他。

“我要那块地皮因为那是你老家,送你爸妈别墅是因为想你回家住的时候有花园可以透气。这才是我费的心思。”

姜唤的眼睛像湖水,湖上的睫毛托着碎月亮。

“祁知逾,你想从我这拿走什么?你想要什么,我还有什么可给你的?”

祁知逾叫他一声心肝儿。

“你是非把我逼死不可呢是不是,这话得是我问你,你还想要什么,你把我整个拿走一了百了给个痛快行不行?”

祁知逾胸膛坚实,困进去就再出不来了。

他抱姜唤坐进车后座,手从他裤子摸进去。祁知逾滚烫的性器高高撑起,抵着他的大腿根。

姜唤去捉他的手:“还流血呢……”

祁知逾却握住姜唤的阴茎,在他掌心里羞涩又秀气,被他轻轻抚弄几下,就难耐地勃起了。

姜唤呻吟,手撑着他胸膛小声抗拒。祁知逾一手揉他屁股,一手在裤子里不疾不徐地套弄着,指尖几次有意掠过马眼,又时而在边缘加重碾磨,把姜唤刺激得呼吸不稳。

车内密闭,祁知逾也不打算开空调,由着湿黏的情欲在车内四散升温,嘴唇蹭着嘴唇,两人彼此呼吸交媾,喘息和呻吟像炙热的火星子沉甸甸地往下坠落。他手上加快速度,姜唤失神地小声叫着,释放了出来。

祁知逾从前习惯在姜唤高潮时吻他,姜唤深埋的身体反应因此作祟,嘴唇颤颤地寻过来,默默地要祁知逾亲他。

“抽了一晚上烟,不亲你了好不好?”

却被姜唤主动吻住了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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