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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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浅凝也从马车上下来,她拿出一张素帕,想擦掉崔决面上的冷汗,“您脸色那么差,不用再陪我出来了,不如我们先回府吧,让燕娘和张郎君再逛一会吧。”

洛浅凝的出现,间接回答了张乾的问题。

徐燕芝打心底赞同洛浅凝的提议,恨不得拿着扫帚把这两人全部扫出东市。

但她在张乾面前,要表现出自己是一个关心体恤表哥的好表妹。

毕竟以张乾这样直来直去的木头性格来看,她也要做足表面功夫,让他对她的印象更好一些。

徐燕芝:“表哥,你受伤还要出来呀,看来身体是好了啊!”

感觉这话说出口后怪怪的。

她决定再加一些假笑,“我是说,表哥,你身体抱恙,还是赶紧回去躺着吧!”

好像也不太行,怎么说怎么阴阳怪气。

不好意思,实在是因为她太想损崔决了,她对上崔决这张脸,着实说不出好话来。

崔决并未在意她话中的深意,

“多谢表妹关心,不过表妹,还是莫要玩乐过度,以免伤着自己。”

徐燕芝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顺着崔决的眼神看去,才发现自己的裙边破了一个大口子,露出藏在裙内的一双绣鞋。

应是方才躲人群的时候,被张乾踩到,生生拉扯出来的漏洞。

徐燕芝尴尬地踮起脚掌,弯腰想把裙摆对折系起来。

在崔决面前丢脸也就算了,怎么还在张乾面前丢脸!

张乾皱眉:“我方才没注意到,弄坏了表姑娘的裙子。不如我带你去成衣铺,给你赔一条新的。”

“那她到成衣铺之前怎么办?不如这样,表妹你还是随我上马车,我让车夫送你回去。”

张乾神情岸然,略一思考,“是我考虑不周。”

徐燕芝撇起嘴,她本想着向张乾展现最好的一面,谁知天天有这些不测风云,提着破损的裙子,无可奈何地跟着崔决上了马车。

她甫一坐下,就听见外面的崔决与张乾说道:“今日出门匆忙,没乘太大的马车,不够坐其他人了,不如张兄你帮我将洛娘子送回去?”

不中呀?!她宁愿裙子破着洞跟张乾走一路!

徐燕芝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下一刻就被崔决伸进来的手掌推了回去,只见崔决撩起前袍,一步就跨了上来。

又一阵马鞭声响起,车轮在人声鼎沸的东市间穿梭,速度快到整个车身都左摇右晃。

徐燕芝死死扒住一旁的扶手,咬着唇后悔,她就应该跟着张乾走,说不定她撒几句娇还能诓他背着她走呢!

现在可倒好,她甚至连句“五郎君,下次见”都没说出来。

崔决刻在骨子里的礼仪使他正襟危坐,不受车速影响分毫。仅有几丝乌发随着马车方向肆动,他苍白的脸色并未见好,似是无尘昊天中的清润月轮。

他唇边浮现起的薄凉笑意,带着显而易见的讥讽。

“我让你离开崔府,你跟张乾勾勾搭搭的做什么?”

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在外私会的不知检点的有夫之妇。

徐燕芝本来不想跟他发火的,可是就他这个表情,再加上她和张乾中途被拆散的失落,她忍无可忍,火气从心底一直窜到了天灵盖。

“我和张五郎君清清白白,怎么在你这就跟做了什么龌龊事一样?”

徐燕芝的话音刚落,就见崔决挺直的脊背微微俯身,一只手掌扶住马车一边的扶手,另一只手覆在她的脸颊上,毋庸置疑地力道迫使她对他对望。

二者本就离得很近,在马车的颠簸下,那短暂的距离似有若无地在拉近。

“你想嫁给张乾?”

徐燕芝的讽刺也不落分毫,“崔决,我不是说过,不用你说,我也会离开崔府的,怎么,只许三郎君将我赶走,不许我自己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远走高飞?你以为我真的很想留在这里吗?”

留在这里,任你们取笑吗。

崔决的视线在她面上梭巡,仿佛在验证她话中的真假。

“张乾与你,并非良配。”

他的气息喷洒于她的玉面之上,惹得她微微眯起眼。

与她的个性不同,她上挑的眼眸实在太显魅惑,所以当她眯起眼时,露不出半分不耐之色,反而显得迷人又轻佻。

乱花渐欲迷人眼,大抵是如此。

“我跟他不配跟你配吗?”

“你——”崔决的手掌用力,弄得徐燕芝吃痛一声,便看到他的脸色比之前更加白,完全失去了血色。

他深吸一口气,如同一个溺水的人,在与什么挣扎,抗争着,他死死地抱住徐燕芝,几乎将她一齐拖向地面。

“你做什么!你放开,崔决!”徐燕芝护着自己被差点被拉开的衣带,单手握拳去捶打他的后背。

也就一炷香的时间,崔决失焦的眼神终于恢复了光彩,他迷茫地环顾四周,被马车的速度带得后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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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迷茫着望着坐在对面,红着眼睛看着他的徐燕芝,一向冷淡的容颜终于生出裂痕,“表姑娘!为何是你……”

他是和洛娘子一起出来的。

“你白装了,可虚伪!”

崔决听着徐燕芝正说着老家话,他虽然很多词都听不懂,但他知道,那一定是最难听,最恶毒的汴州话。

他却没生气,因为已经有一种更大的困惑占据了他的心房。

在温应遮已经无法再对表姑娘做什么的情况下,她再一次失去了记忆。

他什么都没做,他只是坐在马车上,看他们。

“我做了什么?”他看着徐燕芝死死揪着自己的衣裳,眼眶殷红,还看到她裙下撕破的大洞。

“……你又做了什么?”

他实在不想这样问,无法控制的问题,会令他烦躁。

可是为什么偏偏每次失去记忆,或者得到一个不属于他的记忆,都会有徐燕芝参与。

还是说他一开始的猜测并没错,是徐燕芝对他下药?

“你问我?你又开始装样了!”徐燕芝冷哼道:“是你要送我回府的,我还不想跟你接触呢!”

崔决一顿,“实在抱歉,是在下……”

徐燕芝气急败坏地捂着耳朵:“不要跟我说话,你现在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会听进耳朵里的!”

这个急脾气,要说是她下药,实在不可能。

她不是准备和张乾逛街,给他挑礼吗,纵使他认她是大房的人,对她降低了防备。可张乾不会,他素来对人防备很高,她不可能在张乾眼皮底下做出这种事。

况且,他们距离很远。

但又说不通,他私下也找过几次族中聘请的郎中,确保他身体不受任何药物干扰。

崔决捂着自己的心口,感受着他略快的心跳,不知为何,他闻到掌心处留着淡淡的胭脂香。

他凝望过去,看到徐燕芝的脸颊上小小的花了一块,那小巧的人儿正怨气十足地瞪着他。

他抿唇不语,又将视线移开了。

看来,每每她与他发火,都是他失去的那段记忆里,做了什么。

难不成……有另一个人在这段时间内,操控着他?

无论用什么方法,他定要把这件事查得水落石出,看看到底是什么人,非要将他和徐燕芝扯上不同寻常的关系。

-

崔决再次调查这件事不久,张乾再次登门造访。

他让庞青给他们斟上茶,对张乾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张乾却不喝茶,先开口道:“崔兄,我想向你借点银子。”

张乾一向直来直去,所以崔决听到这话时,并未觉得有什么所谓。

“要多少。”

“三万贯。”

他并不缺银钱,只是好奇,“小事一桩,一会我让庞青带你去取。不过,最近发生了何事,需要如此大的开销?”

张乾的面色舒展了一些,为解释这些,话开始多了起来。

“我马上就要及冠了,我是家中庶子,月例不多,在长安郊外勉强可以买下一套二进宅院,可我想买大一些的。”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玉坠子。”张乾从蹀躞中取出一个质地精良的玉饰,“可放在崔兄这里押着,等明年开春我就去参加武举,有了一官半职,就能慢慢还崔兄的钱了。”

“你要搬出府住?”崔决托着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说道:“家中不是与你留了位置?”

“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打算,娶妻之后,我就和夫人搬出去住。”张乾一直板的严肃的脸突然生出了一丝笑意,就连崔决,也没见他笑过几次。

“因为我觉得我还有很久一段时间才能娶妻,所以一直没认真准备这事。”张乾笑起来,是有几分俊俏的,“我之前问过你一次,还想再与你确定——你当真不喜欢徐表姑娘?”

崔决皱起眉:“怎么说起她?”

再说,什么时候问过他这些?

张乾哦了一声,“我竟忘了一开始就同你说。我想娶之人,就是徐燕芝。”

崔决:……

崔决的手不自觉用力,手中的茶碗登时被内力击碎,瓷片渣子刺进他的手心,猩红的血液顺掌纹滴落在衣上,他竟不觉得有半分疼痛。

破防

临漳院新种了一排树,鸟择良木栖,不少鸟儿都落在了新栽的树枝上,叽叽喳喳好不吵闹。

庞青身上的事又多了一件,他拿着一个长杆,从晌午开始就在树下赶鸟。

一图个清静,二是因为,三郎君实在不喜欢鸟禽。

崔决坐在外间,树叶婆娑下的斑驳眶进余光中,竟也觉得心烦意乱。

他取笔蘸墨,着手处理族中大小事,三房又多了一笔开支,不多不少正好五万贯,还乘上了一份官府批阅的放良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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