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读书不精,姑且懂了点礼义廉耻。于是冒险来了京城,在公主府中做个打扫洗刷的才人。」柳到月朝关绮笑了笑,「当时年纪太小,还真以为自己能像义父那样,靠才学在京城出头。」
他顿了一会儿,「天下所有读过书的小郎,都在争抢那几个男官的位置,哪里是什么容易的事呢?不如早日托付良人。」
这话是可以对外人说道的吗?
关绮恍然大悟,扭头看了看地上吵醒她的那只酒杯。碎片在小桌的另外一边,水渍全部在白墙上。
不像是无心掉落在地,反倒像他用力砸出去的。
为了验证自己心里的猜想,在接过他推来的小菜时,关绮故意环上了柳到月纤细的手腕。这样唐突的行为,并没有被这位「懂点礼义廉耻」的才子呵止。
举高茶盏,昂贵的白瓷反射着周围的暖光,好像这冰冷的瓷胎中也有火焰熊熊燃烧——不过显然不能有火,毕竟这酒壶中装的是醇香的曲秀才,不是回甘的不夜侯。
「原来如此。」关绮将新酒一饮而尽,「小可倒是要感谢美人垂怜,只见一面,便将我视作良人。」
关绮仔细打量着柳到月。
他身上素纱的衣服薄如蝉翼,隐隐约约透着底下浅红的里衣。耳环后金色的钩子微微颤抖,反射出的月光摇摇晃晃,随着晚风,往关绮鼻子里送着特制的熏香。
身子慢慢贴近,关绮甚至能感觉到他慢慢炽热起的肌肤,最搭着他的肩膀,用舌尖撬开双唇。
——果然。
面前的人与自己只隔了他身上的那层薄纱,关绮却觉得有些索然无味。这人到底是读了点书,连勾引人的手段都那么正派。
「啧啧啧。」关绮退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手却从他的肩膀落到了他腿上,带着点戏谑,慢慢往他腿根处的秘密探去,「这种事情就是在赌身家清白,若是殿下发现了,你打算怎么逃过惩戒?」
柳到月轻轻叹气,苦笑一下,却没说话。
原来还没想好么?
关绮觉得他可爱,想再激他一次,又一次吻上了他的嘴唇。
不同于方才的温柔,这次简直称得上粗暴,但她并不满足于此。等柳到月逐渐适应她的掠夺后,关绮一把将他按在了桌沿,推开餐具酒器,在哗啦嗙啷的瓷声中,将柳到月压在自己身下。
两人鼻尖贴着鼻尖,每一次呼吸都是一次肌肤相碰。身下的佳人双眼紧闭,上翘的睫毛不住地发抖,是两片藏匿着野兔的草从。
关绮解开他外袍的扣子,扯开严实的衣领,露出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肤。冰冷的手指在温暖的白玉上徘徊,慢慢探进衣中,夹弄他藏起的一颗红豆。
「唔……」
贞龙都未解下过几次的男人,哪里受得了这种撩拨?
天上的月亮识相地躲在了乌云后,没照出他脸上的霞色,但关绮不需要眼睛就能知道身下这位已经动情——手心贴着的肌肤越来越烫,大腿与他胯间相贴的地方,也抵着一根挺立的硬物。
「柳公子要是早些想开,也不至于这么大年纪了还在勾引女人。」关绮捧着他的脸,「士子只有年轻时才有人追捧。现在才想依附多情的小姐,怕是有点晚了。」
第三个吻仅仅碰到了他的嘴唇,关绮的目标,是柳到月的脖颈。
小狮子叼着猎物的要害,用舌头一遍遍地舔舐,好像马上就要露出獠牙、一口咬死这头觊觎许久的梅花鹿。
「这可不是条容易的出路。」关绮低头与他十指相扣,「遇人不淑,将来的路上,也只有青灯古佛作为念想。你想好了吗?」
说罢,她「啵」地一声结束了威胁的亲吻。柳到月修长的脖颈上,多了几块浅红色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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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关绮是在柳到月的臂弯中醒来的。
她浪迹风月场那么多年,闻着空气,就知道昨晚两个人什么都没做。自己身上虽然赤裸,可一点不觉得酸痛。掀起锦被没看见吻痕瘀青,双腿间也没有令人不快的黏腻或钝痛。
那壶酒应该没放别的东西——反正没放春药,不过可能有些助眠的玩意儿——关绮不至于醉得失掉分寸,胆子大到敢把公主府的人抬上床。
回忆渐渐清晰,她也想起了那之后的事。
柳到月颇有些勾引人的本事。
被关绮压在身下,先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然后酝酿出眼泪,再偏头装作不敢瞧她——顺势落下一颗让人怜惜的珍珠。
媚眼如丝,最重要是情景到位。
无处投身的才子终于向位贵女低头,放开胆子却依然局促的全力勾引,因为真实而轻易染上了万千风情。就算他没有故意往后仰头,将紧张的吞咽用喉中那枚肉果表现出来,关绮也是愿意在这张白纸上,温柔的印下几个私章的。
「我没胆子带你上床,」关绮侧身而卧,看着柳到月的睡颜,「你倒是有胆子自己爬上来。」
她托腮静待,看着柳到月的眼睛抖了两下,张开那双写着八分无奈一分野心的棕褐色眼睛。
「喂,」关绮的表情似笑非笑,「下次再爬贵女的床,还是早一点醒来,赶在她睁眼之前,先把眼睛哭红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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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所佩戴的贞操锁,应该写作「贞笼」,但实际上写成「贞龙」的更多一些。
这点也是出于作者个人的恶趣味,因为觉得小魁穿越到当下现代,看到电视剧里男皇帝自称「真龙天子」的样子」应该会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