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痛醒的萧景澜不敢哭也不敢叫,只敢委屈巴巴地使劲儿把脸埋进被子里,细白的手指抓着床单,疼得微微发抖。
戚无行冷冷地说:“不上药你就继续痛着,崇吾郡可没有京城里的大夫,若是伤口感染,你就等着死在这里吧。”
萧景澜苍白着小脸,含着泪,用力摇摇头:“不……不要……不要死……”
戚无行沉默着给萧景澜上药,他有时候真的看不明白这个小东西。
这小废物,愚蠢笨拙,温顺柔软,除了求生的本能外,几乎再没有任何索求。
他步步紧逼,百般折磨。
小废物怕得直哭,却半点要拒绝的样子都不敢摆出来。
就好像,不管他做出什么过分的事,这个小废物都会这样,笨拙又温顺地承受一切。
戚无行捏起萧景澜的下巴,仔细端详那张精致的小脸。
和当今皇后的模样有些相似,气质却全然不同。
萧皓尘一身锐利之气,哪怕在宫中憋屈久了,也是眉目锋艳,常人不敢逼视。
这位小国舅,却柔软的像只奶猫似的,想摸肚子就摸肚子,想捏耳朵就捏耳朵,乖死了。
戚无行让自己放下了些防备,捏捏小乖猫的耳朵,上面还有他咬出来的牙印。
他说:“萧景澜,你乖乖听话,我就不会再打你打的那么疼。”
萧景澜委屈地捂着自己的屁股,那种酥麻入骨的微痛让他觉得难受极了。
他甚至……甚至开始怀念,戚无行干脆利落拿鞭子抽他脊背的日子。
背上的鞭痕被抽的重一些,疼一些,可是不会这么奇怪,不会……不会让戚无行,对他做出这样的事。
萧景澜想起昨夜的事,难堪和委屈一起涌上心头,缩成小小的一团,泪汪汪地看着窗外快要放晴的天色。
戚无行没有得到回答,目光又阴沉下去:“萧景澜,我在跟你说话。”
萧景澜哽咽着说:“好……”
他没法说不好。
崇吾郡是戚无行的地盘,他已经彻底成了戚无行手中的玩物,除了答应,说别的都只会挨一顿很疼很疼的鞭子。
萧景澜小的时候,也偷偷看过话本书册。
花中除了才子佳人侠客将军,也会有些旖旎缠绵的段落。
书中的人总是纠缠在一起,像是在舔咬蜜糖一样彼此温存。
萧景澜想,等他长大了,是不是也会有人,和他这样相拥而眠。
可时过境迁,拥着他睡觉的那个人,却是一个恶魔。
戚无行占据了他,却没有半点温存之意,只是纯粹的发泄和折磨,好像要把他活活日死在这座风沙漫天的边疆孤城中。
萧景澜数着数,记着鞭子,泪汪汪地默默挨着,想要等三百鞭打完,就让戚无行履行诺言。
他早已经不记得七岁时的事,只有戚无行折磨他的时候,会一遍一遍说起那些往事,说都怪他任性妄为离家出走,才致使戚家夫妇惨死在相国杖下。
萧景澜蹲在墙角,泪汪汪地在沙地上算数。
七十三加十二加七加二十……
算着算着,他脑子有点迷糊了,就摸摸屁股,一道一道数着刚刚被打出来鞭痕:“一,二,三,四……”
一个穿着盔甲的高大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萧景澜惊慌失措地捂住地上的数字,泪汪汪地抬头,却看到了另一张脸。
他认识这是人,褚英叡,和大哥是习武堂的同窗。
褚英叡担忧地说:“小少爷,你没事吧?”
萧景澜吸了吸鼻子,往后缩了缩。
他从被捧在手心的小少爷变成任人蹂躏的玩物,不过一夕之间。
他被打的太疼,又太害怕,像只受惊的小动物,再也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