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他坐在河边,忧愁的揪着花。逍遥谷四季如春,漫山遍野的花儿都能揪。
“别揪了。”
他回头看去,白问花站在他身后,与愁苦的季为客不一样,他还是笑眯眯的,不知为何,看上去有点恐怖。
“沈师兄跟我说,如果出事了,就是你说了算。”白问花蹲下来,虽然叫他别揪了,自己倒是狠狠抓了一手花都给连根揪了,面上笑容依旧,可见表里不一,“他自己有打算,但我感觉他是要一换一。”
季为客也这么想,“问题是他想怎么一换一?跟交代后事一样。”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白问花没比他好到哪去,大有要把这一片的花给揪秃的意思,“他不是那种送死的,大概是要在被抓住的时候搞点什么……他根本没打算避免被抓这件事。”
“……”
“你没懂吗?”白问花没听见他吱声,便又换了个说法,“他等着被抓,然后将计就计。”
季为客知道什么意思,沈问澜也和他一个字一个字说了,但是沈问澜关于如何将计就计依旧一个字都不告诉他的行为,内心还是不舒服:“关键是他居然不跟我说。”
“怕你听了失心疯。”白问花举起手中蔫了的花,悠悠道,“但现在只有你能撬出来他到底要干什么。”
季为客:“……”
“我不知道他跟你说了什么,反正跟我俩是真的交代了后事。”白问花道,“他说,如果他没回来,你就是下一代掌门。”
“我当掌门?你骗我的吧。”季为客想到沈问澜要他别信任何人,不禁对白问花也起疑了,“少骗我,我只信我师父。”
“我就知道,过来。”
白问花早知道会这样,干脆带着他下到河边。这一片漫山遍野的花野下方就是湍急河流,虽河流急,但当个镜子用还是够了。
白问花带着他下来之后,道,“我验证一下我的猜想,你待着别动。”
说着,他伸手去把他覆着一只眼的黑布解开,碰了碰季为客额间。又觉沈问澜这种狐狸精,肯定不会让人碰出来。改用指甲抠了一下,果不其然抠出来一角。
那是一片薄如蝉翼的易容用的人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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