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苏噗嗤一声笑出来,“你别急,日后肯定还会有更精彩的给你看着。”
叶锦茹是个没脑子的,谢氏一醒就觉得自己有靠山了,仗着几滴眼泪哭天喊地。谢氏不一样,她倒是有心机地很。难办的,是这个谢氏。
叶锦苏吃完饭,打着哈欠上了床。
小红在一旁收拾东西问:“小姐,我们不做点什么吗?”
叶锦苏翻了翻眼皮,“做什么?”
“你小姐我正在禁足呢,能做什么?”
小红大跌眼镜,她还以为叶锦苏让她打听这一遭,是心里早就有了谋划。没想到,叶锦苏压根没准备做什么。
小红耷拉下了耳朵。
叶锦苏放下帷帐,“这一个月呢,我们什么都不用做,谢氏也不会对我们做什么。”
“好好过安生日子,”叶锦苏翻个身背对着小红,“把灯灭了。”
深夜。
叶锦苏睁着眼望着头顶的床帐,半点睡意都没有。
手上的伤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了,只是看着吓人。叶锦苏摩挲着那处,思索着这个晚上,他还会不会再翻进来。
想着想着,叶锦苏眼皮渐沉,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叶锦苏在睡梦里想,她就该把院墙砌得高高的,高的宁云敛怎么翻也翻不进来。免得他把着暮春苑当成了自己的王府,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她还偏偏拦不住他。
一夜好梦,起来连帷帐都没动过半寸。
昨晚宁云敛没来。
叶锦苏揉了揉脖子,昨夜睡觉落了枕,这会脖子有些痛。他不来倒更好,日后都不要来。叶锦苏现在只要想起他那张脸就烦。
倒是一大早,叶锦苏就看见文鸢进了院子,手里拿着好一个大盒子。
“给大小姐请安。”
叶锦苏看着那个盒子,心里跟明镜似的,开了口:“是二妹妹找我吗?”
文鸢露了笑,笑的虚假,“二小姐听闻大小姐又受凉了,想来大小姐身体也不好,特地叫奴婢送这个千年的人参来大小姐补身体。”
“待大小姐病好了,用用这人参,对您身体好的。”
叶锦苏跟着笑了笑,文鸢继续说:“另外,二小姐还让我问问大小姐,需不需要帮您叫田大夫。”
小红在一旁惊呆了眼,这又是送补药又是叫大夫的。
二小姐这又是搞的哪一出?
叶锦苏挥挥手,示意小红收下,“不用劳烦了,听闻田大夫也一把年纪了。我只是昨天有些不适,今天倒没觉得如何,就不用麻烦田大夫了。”
“劳烦文鸢姑娘走这一趟了。”
文鸢颔首示意,退步了出去。走的时候还一副趾高气昂,施舍穷人的模样。
叶锦苏只当没看到。
小红拿着那一盒人参望着叶锦苏,“小姐,这人参,咱们敢吃吗?”
叶锦苏打开看了一眼,的确是上好的人参了,看来这次叶锦茹是出了一趟血的。
“吃啊,怎么不敢吃。”
叶锦苏眉眼带笑,她可不会委屈了自己,“是好东西呢。”
小红微微张开了嘴,“可是……”
“这可是二小姐送过来的东西。”
“万一动了什么手脚……”
上次说什么请大夫看病,结果在药里动手脚。这次又送什么补药,谁知道最后会不会变成穿肠毒药。
叶锦苏笑着收起了那个盒子,“你以为,叶锦茹给我送这个是为了用这个害我?”
“谢氏晕过去了,叶锦茹尚还能做这么愚蠢的事情,谢氏现在醒了,她能让她的女儿再跪一回祠堂?”
“不过是借此替叶锦茹重新拉拢叶秉洐的怜爱罢了。”
叶锦苏挑了根粗的递给小红,“今天晚上就炖了,这么好的东西,不吃浪费了。”
她上辈子可没见过这么多的人参,更没见过这么好的人参。
如今得了自己手里,还是赶紧吃了为正理。
秋香院里文鸢正在朝谢氏回话,叶锦茹坐在一旁揪着帕子,埋着头开口:“真是便宜那个贱人了!”
语气愤愤然,谢氏听了皱眉,训斥道:“你要是不干出那么蠢的事,你爹爹也不至于罚你!”
“你要是不那么意气用事,惹怒了你爹爹。你如今也不用巴巴地送东西过去,讨回你爹爹的原谅。”
叶锦茹喉咙滚了两圈,发出两声模糊不清的声调,有些不甘。
可是不甘又能怎样,昨天她闹的那一场,要不是谢氏拦着。叶锦茹这会还得又跪一趟祠堂,叶秉洐对她的行为大发雷霆,现在气还没消。
谢氏刚刚喝了药,这会子牙根都是苦的,含着颗蜜饯开口:“待会,你亲自去你父亲那里请罪,说你不该一时气昏了头脑,求你爹爹原谅你。”
叶锦茹这会知道轻重了,点了点头,又觉得不服气,“那我们就那么让叶锦苏那个贱人得意吗?”
谢氏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突然胸口一闷,咳了出来。
叶锦茹赶紧过去拍着谢氏的背,替她顺着气,看着母亲的样子更加憎恨叶锦苏。
谢氏一把抓住叶锦茹的手,喘了口气,“茹儿,只要娘还有一口气,就不会让那个贱人的孩子好过。就绝不会让那个贱人的孩子踩在你头上。”
那个贱人踩在她头上那么多年,她的女儿居然也想踩在自己女儿的头上。
她绝对不允许!
那个贱人的女儿别想在这个世上好活!
想着,谢氏推推叶锦茹,“你现在,现在就去跟你爹爹请罪,求你爹爹原谅你。”
叶秉洐这几天已经对叶锦茹冷淡了很多,甚至和自己提起叶锦茹的行为不端。谢氏心里紧张,她们母女在叶秉洐前的那张纯良模样,决不能被捅破。
等到叶锦茹晚上带着叶秉洐回了秋香院,谢氏瞧着自己女儿缩在叶秉洐怀里,知道她基本成功了。
怀玉更是扶着她下了床迎接,叶秉洐还在院子里,谢氏就出来一下跪倒在地上,红着一双眼,“老爷,妾身教女不严,请老爷降罪。”
谢氏刚醒过来,身子还虚弱地不行。如今伏在地上像是一片孱弱的纱,风一吹都会消失的那种。叶秉洐忍不住心生怜悯,拉着她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谢氏铁了心,死也不肯起来,只哭着开口:“妾身无能,不能为老爷生一个儿子,负了老爷对我的一番情意。妾身本想着好好掌家,好好教导两个孩子,一点微薄之力报答老爷了。”
“可是妾身无用,无能。没教好两个孩子,也没管好下面的下人。妾身有罪,妾身死不足惜。”
生儿子这个事一直是叶秉洐心里的痛,当年谢氏就是为了他,如今才落得个这么差的身子。谢氏一提到这,叶秉洐已经心软了一半。
叶锦茹也赶紧跪下来认罪,“都是女儿的罪过,是女儿不孝,看见母亲晕倒,一时急昏了头,做了错事。爹爹千万别怪母亲,她才刚醒。”
一来二去。
叶秉洐之前心里还藏着怒火,在叶锦茹那一波里已经消了一半,谢氏这一哭消了一半。
两人合力,如今他满脑子都是心疼自己的爱妻,爱女了,那点怒火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拉着谢氏母女起来,眼里满是柔情。
他哪里舍得罚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