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虎举着爪子呆立两秒,猛的掉头奔回店面深处。
许慕:………………
几个意思?
迟疑半晌,抱着纸箱的快递小哥悄悄回过头,对着麒麟珠不确定的问,“我刚才……把老虎吓跑了?”
【应该是开明兽一脉。没事,脾气挺好的。】夫诸懒洋洋的回答。
“开明兽?”
不管怎么样,不伤人就好了。
许慕长长的吁了口气,刚才真是差点吓出心脏病,至少短寿三年。
【昆仑山的看门兽,替西王母守门,唔……就像你们人类养的看门狗。刚才这只尾上才五斑,还没修出人面,嫩着呢。等它长成年可是很帅的。】夫诸啧啧有声,似在回味成年开明兽的长相。
王母娘娘养的看门狗?
那也不能养在这儿啊,太吓人了!
现在就这么大的个头,等长成年还得了?这玩意属恐龙的吧?
许慕惴惴的透过那半扇门的位置往屋里张望,桌翻椅倒,一片狼藉。地上滚落着不少看起来像是青铜鼎或者香炉的东西,还有几面圆形的铜镜,大多外壳发黑,布满红斑绿绣。
快递小哥这才明白过来,敢情金楼不是家金店,看起来倒像是做青铜器生意的。
就在许慕犹豫要不要敲敲那残存的半扇门喊人的时候,一个二十来岁身材健硕的金发青年自屋内走出来,黑背心,红黑相间的运动裤,满身都是结实的肌肉,估计平时就是个喜欢运动的主儿。
他双手捂着右半边脸,满脸的苦不堪言。
“你找谁?嘶~~~~~~~”刚说了三个字,他便重重的抽了口气。本来生得浓眉大眼双目炯炯,此刻帅气的五官却痛苦的扭曲着。
“呃……”许慕低头看看箱子,“陆小天先生在么?他订的巧克力到了。”
“太好……哎呦!”青年露出丝欣喜的颜色,想伸手接箱子,刚伸到半路便惨叫了声,忙又收回去捂在脸上。
他无奈的环顾四周,单脚勾起只鼓凳立在许慕面前,“放这儿吧,嘶~~”
“这里请您签下字。”明白眼前这位就是物主,许慕抽出黄色的签收联,把笔递给他。
青年艰难的签下自己的名字,疼得腕上青筋暴起。
许慕拿回单子,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问道,“你该不会是牙疼吧?”
金发青年双手捂着右脸颊,无比委屈的点点头。他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露出条黄色的大尾巴,没精打采的晃悠着。
“还是吃点止疼药,或者去医院找医生……”许慕诚恳的建议。他的状况看起来挺严重的,这么硬挺着也不是事儿。
瞄到那截尾巴,快递小哥的话头儿硬生生顿住,额心猛跳,暗自数数,那上面果然是五道黑斑。
敢情这位不是金毛老虎的主人而是本尊?
“没药……嘶,勾尔大夫出门了嘶…………”青年哀怨的捂着脸颊,兀自不知自己已经露了底细。
大夫倒是挺多的,就是不知道该带你去找牙医还是兽医。
许慕纠结的看着地上那条晃荡的影子。就它这副维持不住人形的样子,去哪都会吓死人吧?
“你有药么?”青年充满希望的看着快递小哥。
“我?”许慕指指自己的鼻尖,他背包里只有水杯、零钱、半包餐巾纸和一只傲娇的妖怪。
“不然,我帮你去买盒止疼药吧?”许慕挠挠头发,他记得出了巷口两个路口,就有家药店。
“真的?”金发青年激动的看着他,尾巴抻得笔直。
“就是不知道对你管不管用。”许慕点点头,反正这是最后一家了,就是多跑几步路的事情。
“你真是个好人,嘶……”金发青年欢快的甩动着尾巴,自一片狼藉中找出个鼓囊囊的抽绳口袋,上面一水儿的锦字回纹。
许慕额角暗跳,那玩意里面怎么看装的都不是正常的纸币。
“随便花。”金发青年一挥手,口袋在空中划出道优美的弧线,砸进许慕怀里。
胸口被砸得火辣辣的疼,许慕打开口袋一看,里面装着十来块方形石头片儿,比麻将牌大不了多少。许慕灰心丧气的拿出片瞧了瞧,灰黑色的石头片中间还雕刻道古怪的花纹,像叠篆又像符咒。
许慕:………………
这玩意能买来药就怪了!!!
【石骨牌,据说带着这玩意就能出入西王母的昆仑胜境。】夫诸兴奋的道。
谁没事要去西王母那串门啊?
快递小哥表示没兴趣。
看到许慕手里的那枚石头片,青年赶紧又弯腰翻出个皮夹子抽出两张粉红色的钞票递过去,“拿错了,嘶,人类应该是用这个。”
“一张就够了。”许慕松口气,抽了一张拿在手里,顺便把袋子递还给他。
“这个送你。”青年捻出枚石骨牌热情的硬塞到快递小哥手里。
急匆匆的将两盒药和找零交给陆小天,许慕赶紧往回走。路过六十四号的时候,徘徊渡正好开着门。
自己交给鸣川的玉韘当当正正的摆在门口的青条石台阶上,盛在个宽沿深口的白碟子里。
许慕停下小三轮朝里望了望,灯火通明的室内,鸣川和周野都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