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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第二天的叶寒明在思考如何拯救这位堕落的旧神,因为回读过去,自己获得了邪神的能力,也似乎在逐渐被邪神同化。
他坐在吵闹的酒桌旁,皱着眉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为什么系统没有告诉自己会被邪神同化?
系统拥有很强的能力,还要高于邪神。它可以带着自己随意穿越时空,看到每个人心底的任何想法,这对于它而言不是每个人以为的心底的隐秘,而是某种广而告之的喧闹。
拥有这么强的能力,叶寒明不明白,为什么系统不自己去做任务。
系统似乎曾回答过他这件事,它说,我从不隐瞒您任何事情,但让您明白此事仍需要时间。
然后就过了数不清的岁月……
直到现在。
西毕阿的旅店,一楼是酒馆。
每到黄昏,人就开始云集,因为靠近莫索尔公国最神秘的神圣森林,所以来这里寻找神迹,传奇并以此作为吹嘘的经历的人,数不胜数。
叶寒明摇了摇杯中淡黄色的麦芽酒,然后抿了一口,唔,真的不是什么高品质的酒呢。
“你知道吗!我前不久才从神圣森林出来,最近这里可来了个大人物!大毕修斯最大的公爵,咱们都是小人物,怎么能见过这些老爵爷,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他的大孙子来这里了。”
旁边酒桌的男人喝了一大口酒,一边比划着,一边炫耀着。
“真的假的,这老爵爷的孙子来这里干什么,不在大毕修斯享乐子,来着看鸟不拉屎的神迹了。”
此话一出,邻座的人都笑了出来。
是了,什么神迹不神迹的,哪有大毕修斯的金子和美人更吸引人!
炫耀的男人笑的喘不过气,一边打趣说:“这不耽误,那句古语怎么说的,富者五十好过穷人年百,再者人家大孙子来这里是镀金了,又不像那些造神像的是建神像,可苦死个人,人家来这里和公国的大主教来这里宣布一个神像祭礼,那再去大毕修斯,岂不是权势,金子,美人,要什么有什么。”
众人一听又是嫉妒又是苦闷,纷纷咽了一大口啤酒,一个浓眉的猎人说:“这辈子没这个命了,要是想下辈子当个老爵爷,诸位好好信神吧。”
旁边的人看他只是喝酒,又笑话他说:“你也好歹装个样子,喝着酒还说信神,乌里斯不把你投到地狱都是看你小子前世的福了。”
众人一听,皆是仰倒。
猎人被嘲讽的也不气,只是说着信神明日信,今日先喝酒。
在场诸位纷纷又拿起酒杯。
叶寒明也笑着拿起了酒杯,他知道,无论是喝酒会触怒神,亦或者信神得好报,都是邪神创造的信念。
但是他却一点也不觉得这帮人有多么可怜,喝着低劣的麦芽酒,劳苦工作却也得不到什么等值的付出,收税大队如蝗虫过境,公国的爵爷敞着肚皮只知道享乐。
他却一点也不怜悯世人,甚至于,他觉得这里简直太棒了。
什么,太棒了?
他立马揉了揉脑袋,该死,自己又被邪神的意识影响了。
“系统,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会被邪神影响。”叶寒明有些生气,无论是什么冷酷无情,还是慈悲为怀的观念,他对于这些并不排斥,只不过他实在厌恶被这样不知不觉中影响。
系统感受到了宿主的不满,为宿主解释道:“您不必生气,我想您没有明白的一点是,邪神的能力基于ta的意识状态,而不是能力决定意识状态,不过您不必生气被邪神影响,这个世界结束,您就会摆脱邪神的意识了。”
叶寒明皱着眉,还是有点不乐意。
系统又继续安抚宿主,带着温和的男性声音,说:“请您相信我,被邪神影响对于您做任务而言,并不是一件坏事情。”
他明白了系统的话外之音,一切都要以任务为核心。
至于其他的人,比如这个世界的人,比如自己,又算的了什么呢?
“我并没有这样说,请您不要误解我,您只要坚信一点,我始终将您放在第一位,这并不是一句人类脱口而出的情话,而是实实在在的我处事的标准。”
系统显然察觉到了叶寒明心底的想法,于是又出言解释道。
叶寒明没有回复,也不知道是信了没有,他把酒放在了桌子上,就走了出去。
此时,太阳已被森林微掩。
光明神乌里斯的荣光已经不再照耀此地,被神明眷顾的苍苍众生要进行第二次祷告了。
万籁俱寂。
他往森林深处走着,回想着酒馆里,看到的每个人灵魂的光团。
是的,每个人都发着光,哪怕是被拿起的酒杯,甚至酒本身都散发着光芒,但是漆黑的粘液却也无不处在。
它充斥在每个人灵魂的心脏处。
叶寒明清晰地看到,伴随着每一次他们情绪的波动,心脏的粘液都再游动,甚至于在互相传染,黑色的粘液在搅动中越来越多。
', ' ')('他甚至能看到这些黑色的粘液在向自己“袭”来,只不过自己的灵魂挡住了这些黑色粘液的触碰。
显然,他并不会被这里的人影响,以这种方式。
神圣森林,中心的圣地,光明神乌里斯的神像处。
正跪着两个人。
从装扮来看,两人的衣服面料都相当精细柔滑,并不是什么粗布棉麻。左边的人头戴红帽,身批红色长袍,右边的人花色繁复,倒没有旁边的人色彩单一。
穿红色长袍的人嘴里念诵着什么,目光沉稳,盯着前方神像的角,而旁边的人则面露不耐,一会抬起头看看神像,一会又看看森林周边。
终于忍不住了,也不管旁边的人在祷告,直接说了句:“我不曾想原来教会里真有信徒。”然后站了起来,往后方的大本营走去。
“把从大毕修斯带来的葡萄酒拿来。”这人坐在铺着老虎皮的座椅,脸色不耐的吩咐着旁边的人,然后就看着旁边的人用银盘端来的杯子中居然没有放冰块。
他立马拉下了脸,声音不耐烦,说:“冰块呢?你不知道我的习惯吗?”
旁边的奴仆立马弯下腰,声音颤抖的说:“格雷戈里伯爵,冰块在今天晌午您刚到这的时候,就已经用完了。”
格雷戈里一听,手捂住了脑袋,更加烦躁的骂了一句什么脏话,然后就从腰间掏出了鞭子,随便解开了绳子,往地下甩了一下。
“啪”
鞭子一米长,地上已经有了一条印记。
格雷戈里然后拿住握把,向旁边已经跪倒的奴仆甩去,金属制成的刺状镖头甩到不断求饶的奴仆身上,奴仆立马倒在了地上,红色的血液已经染透了布料。
可是,格雷戈里见此仍然不解气,正要用鞭子再来一下。
身后又一道声音。
“伯爵,我想在神像处更不应杀戮。”
格雷戈里眯着眼,想了想,但又恼怒地甩了一下鞭子,这才转过身,勉强收拾好表情,把鞭子扔给旁边的奴仆让对方整理。
他明白主教的意思,格雷戈里和主教从大毕修斯来到这里,可不是简简单单来这里向神跪拜了,当然,主教这个狂信徒是,但自己可不是。
神,可没有美人抱起来软和。
作为公国的除却教皇和国王外权势最高的家族,他对于神明,从来不信奉,当然了,公国的权力圈,有哪个是乌里斯的信徒呢?除却身后那个只知道诵经的主教。
只不过,他来到这里,是为了更深刻的目的,想到这里,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对神不敬,最起码,不能让旁人看出。
“主教说的有理,本爵明白自己的职责,我们都是光明神乌里斯的子孙,我们都将发扬乌里斯的光明。”格雷戈里转过身,勉强翘起嘴唇说道。
主教点了点头,便向自己的营帐走去。
他看着主教的背影,撇了撇嘴,又怀念起了在都督府里玩弄的那个美人,啧,滋味真好。
早知道,就不应该跟着这个苦修者来这里禁欲。
可惜了那个美人。
格雷戈里摇了摇头,进了自己的帷帐。
叶寒明将自己的意识投入了正在建造的神像,他已经看到了这里发生的一切,甚至,他还能从神像的视角看着自己是如何被一块一块的建造起。
工人的汗水,监工的怒骂。
尿液,口水,厌恶,崇敬。
是的,他很满意这里的一切。
不对,该死!
不过,在邪神的眼光看来,这一切实在是完美的有如天堂。
邪神会在意人类信与不信这种事情吗?况且,于邪神而言,改变这些实在是太容易了,不过有必要改变吗?
这里,完美的有如天堂。
过去。
邪神看着旧神的意识被分割成了无数部分,在地球上的人类成功的因为肉身和隔离,互相敌对,这是植根于肉体和基因的层次。
是人类用感性无法抵抗的实在。
寒暖饥渴,有如生死。
但是,还不够。
还要更多,还要更多。
邪神继续告诉旧神:在地球上的作为人类的你,你发现了不同吗?
是的,虽然人类都拥有一样的生理构造,毛发,肢体。
但是还有更多的,眉毛的粗细,皮肤的柔软,你看你打猎来的肉要比对方更多,是的,你更厉害。
你的眼睛比那个女人的眼睛大,还要更黑。
你找到的贝壳比她的多,你看到了吗?不仅多,还要更加完整。
你要学会比较。
比较对于你而言是无法缺少的工具,你虽然拥有了一种奇特的视角,以人体的肉身作为一种视角,拥有五感。
但是,只有学会了比较,你才能发现这里一切的不同。
你与周围的不同,从你的肉身与对方的肉身,再到你们所做的一切行为,周围的世界。
', ' ')('比较,是你衡量自我与外界的工具,是你不可缺少的重要的工具。
邪神,如此说道。
第三天,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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