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澈一僵,脸色变白,说不出话。
贺子桓轻笑一声,“不对,杀人罪和杀人未遂罪判刑上还是有区别的。”他话锋一转,“但若是按沈少的说法,我岂不是你命中带的煞,我俩相克,非要死一个才行。”
“对我来说,沈少是不是也是煞,貌似留不得吧?”
面前的男人眼神冷冽,浑身散出戾气,沈澈仿佛在现实中再度与那男人相遇,控制不住的轻颤,浑身发冷。他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不要再被恐惧支配,被过去影响。
如果噩梦没有消失,梦境没有改变,沈澈会毫不犹豫将命赔给贺子桓,可是……
他深吸一口气与男人对视,棕眸复杂至极,光亮渐渐消失,遂而坚定暗沉。
沈澈刚要开口,贺子桓莫名心头一软,抢先道:“我开玩笑的。”
男人说完自己先怔了怔,他虽喜欢卖人人情,却不是有同情心之人。方才不知从哪冒出不忍,仿佛是条件反射,根本没过大脑。
沈澈眨眨眼,没有说话。
贺子桓蹙眉挥散杂思,转而问道:“还做噩梦吗?”
沈澈一愣,话题跳跃太快,没反应过来。
“沈少不是说要用我的性命交换,现在我平安无事,交易岂不是失败了。”
沈澈摇头,轻声道:“不,那天之后我没有再做噩梦。”
贺子桓并不相信怪力鬼神之说,可沈澈的模样又不似撒谎,他只能求同存异,当是半真半假。
男人撇撇嘴,“看来那阴阳先生说的也不准。”他勾出一个嘲讽的笑,“我也不是非死不可。”
沈澈因负罪感胸口闷痛,不知男人想如何,只能哑声道:“对不起。”
贺子桓眼前闪过七年前沈澈在庆功宴上的模样,看来沈家孙子不是自幼体弱多病,而是受梦魇折磨,远离人群,一直在国外接受治疗。
想起他怨恨的眼神,贺子桓眸色一暗,问道:“你梦到我了?”
沈澈一滞,贺子桓见状又问:“我在梦中折磨你了?”
沈澈沉默两秒,“也许是你,也许不是你,我不知道。”
贺子桓好笑,“什么叫不知道?”
沈澈也自嘲的勾了勾嘴角,话中却掩不住悲戚,“我做梦的时候你在过自己的生活,精彩的、丰富的、与我毫不相干的。梦便是梦,不该投射至现实中人,所有医生都是这么告诉我的,我也是这么告诉我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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