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都明了了对方的想法:这公主府,是时候去一趟了。
公主府里唐谣睡得正香,皇宫里三人各自琢磨着自己的坏心思,忠义侯府里,唐月已经摔了不计其数的花瓶摆件了。
唐月躺在垫了鹅羽软枕的床上,死死握着坐在床边的娘亲的手,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娘——娘——我该怎么办?再过一月就是相看小宴了,我这副样子要怎么见人啊——”
唐月虽然性子嚣张跋扈,但那张脸是真的没话说。罗氏当年也有过京都美人的称号,唐月那张脸更是完美的继承了她和忠义侯的所有优点。皮肤雪似的白皙,一张尖尖的小脸上镶嵌着一双琉璃珠子似的大眼睛,眼波流转,顾盼神飞。悬胆鼻,樱桃口,五官精致娇美,一看便是楚楚可怜的娇弱美人。
只是现在这样的美丽被那右脸颊上一大片的溃烂伤口毁了个干净。那疮口面积本就不小,还看得见粉嫩的生肌和黄色的脓液,很是可怖。大夫开方上药都慎之又慎,只是去腐生肌的方子药性本就烈,真的上到了脸上唐月这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大小姐就因剧烈的疼痛哭了个涕泗横流。若不用这药方,这疮口必然会在唐月脸上留下疤痕,这是唐月和罗氏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赶走了大夫,又砸了几个摆件,唐月躺在床上哭得筋疲力尽,眼泪落在疮口上又引起一阵极其剧烈的疼痛。唐月又是哭闹又是叫喊,罗氏没有法子,只好哄着她说要进宫去向贵妃娘娘求雪莲生肌膏,唐月听到自己的脸有恢复的希望,才渐渐安静下来,喝了汤药沉沉睡去。
嘱咐了丫头好好看顾着不要让她碰着了脸上的伤口,罗氏才头疼地回了自己的院落。
“桑妈妈,大夫说月儿的脸之所以会溃烂是因为吃错了东西,可是这么些年我也没见过这样的事情,你觉得……”罗氏脸色阴沉地拨着手中的茶盖,习惯性地和跟了自己多年的丫头商量,“是不是有人在搞鬼?”
桑妈妈见惯了宅院阴私,也知道小姐这回恐怕是着了什么人的道,只是旁观者清,比起乱了心神的罗氏,她看事情更加全面了一些:“夫人,现下最重要的事不是找出背后搞鬼的人,而是要想办法治好小姐的脸啊,相看小宴才是最重要的。”
“你说的对。”随手搁下茶杯,罗氏头疼地揉揉眉心,想着能治女儿的法子,“大夫开的药眼看是不中用了,宫里太医也请不得,眼下只有进宫去向贵妃娘娘求药了。”
“可是……那去腐生肌的药膏千金难得,贵妃娘娘肯给吗?”桑妈妈这担心不无道理,自从百花宴后,娘家和她的联系就少了许多,罗家现在当家的是大房伯父,贵妃是罗家最有出息的大房嫡女,而她只不过是二房的女儿,两人之间的感情实在淡薄。想叫贵妃拿出雪莲生肌膏,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苦苦思索了半晌,罗氏才咬着牙下了决心:“去把库房开了,拿最里面的那件火狐皮披风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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