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阴阳阵只可进,不可出,最后神族尽陨,因为年岁小,众神想尽办法保下了我,并逼我立誓,不可不自量力,去找天族复仇,”
“你未曾降生之前,我都是在苟且偷生,”
听到这,季芜的眉心紧紧蹙起,四肢百骸涌出愤怒,那些悲切惨烈的过往,似乎随着昆吾的叙述呈现在眼前。
而最让季芜惊惧的是对黑气的来历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强忍下惧意,季芜蜷起手指,眸光不加掩饰的凝视着昆吾问道,“渔村的黑气就是墟渊之气,穹光又开始溃散了?”
虽是疑问的语气,季芜却说得很肯定,现今天底下能让昆吾大惊失色的事物,除却墟渊之气,再无其他。
与季芜的茫然无措不同,昆吾显得很镇定,她将季芜扶住半坐起来,冷声道,“当年天族欠下的债,这次就该偿还了,”
季芜不解其意,昆吾一人又怎么和仙界的力量抗衡。
窗外是温暖的朝阳,可季芜四肢都是冷的,她往昆吾怀里缩了缩,“你要如何?”
纤指穿过季芜柔顺的黑发,昆吾抚上她的耳垂,笑着安慰道,“无需担心,这次并非是天劫,而是阴阳阵本就需要神族与仙族共同完成,我只需取天帝一脉的心头血汇入阵中即可,”
紧紧绷着的神经骤然松懈下来,季芜长舒一口气,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是自己过分紧张了。
而为防长则生变,季芜主动提出早日启程,取了心头血,完成阴阳阵的最后一步再回到凡界来。
昆吾本就知晓瞒不了多久,这回顺势应了季芜,当晚两人便悄无声息的离开渔村,出现在仙界离华太子的落蝉殿中。
昆吾抬手布下结界,拉着季芜直接推开了殿门,离华此时正盘坐在蒲团上修炼。
境界差距过于悬殊,离华被昆吾的神息压制的无法动弹,惊恐的张大着嘴,面色扭曲,丑态毕现。
季芜颇为嫌弃的别开头,真的不知道原主是怎么眼瞎看上这路货色的。
而一侧的昆吾已召出无歇剑,眼看着就要刺入离华心口,季芜眼疾手快的拦了下来。
被这番动作吓的险些要晕厥的离华,感激的看着季芜虽然无法言喻,还仍不忘露出难忘旧情的神情。
顺着季芜的动作收回剑,昆吾不解的看向她,难道阿芜当真对离华还有旧情,想到这,昆吾的脸色愈发难看。
而季芜却是一眼都没看离华,将昆吾拦住后,利索的召出东流剑,没有半分犹豫,一剑刺入离华心口。
但让两人失望的是,离华重塑仙身后,心头血不再是天帝一脉。
余下唯一的选择,只能去找天帝硬碰硬了。
凌霄殿如季芜第一次来时那般,巍峨雄伟,金碧辉煌,两侧守卫众多,甲胄银刃,寒意乍现。
出乎季芜意料的是,这次昆吾是带着季芜大摇大摆的走进凌霄殿的。
天帝离尧与众仙家早早就在殿中候着了。
一进去,昆吾毫不客气的将在渔村收集的墟渊之气放出,一时间搅的众人好不狼狈。
作者有话要说:以为能完结了,结果发现还有一些剧情必须得走完
第52章
自觉威严有损的天帝, 祭出南晷钟,直直朝着昆吾撞来。
而在周遭游动的墟渊之气,—碰到南晷钟, 顷刻间消散。
昆吾眯起眼, 磅礴的神力自掌心涌出,生生逼停南晷钟这个庞然大物。
而—直处于观望状态的众仙,神色骤变。
南晷钟平四海,扫八荒, 是天帝的本命法器,就连祖神尚在时,也该忌惮三分。
可现在昆吾神君的修为竟是连南晷都不惧了么?
昆吾看着神色各异的众人, 不屑的冷嗤—声, 倾泻出的神力牢牢控制着南晷钟。
随着昆吾的动作,悬在空中的钟猛的向下砸去,地面瞬间被砸出—个大坑, 整个凌霄殿都晃动不已。
离尧的神色变了又变, 最终硬是朝着昆吾挤出—抹笑, “昆吾神君修为大成,这回穹光溃散—事该是极有把握了, ”
昨日收到昆吾传信时, 离尧还半信半疑, 而现在亲眼看到了墟渊之气, 心里顿时就有了谋划。
这—回定要将那唯二的神族葬送掉……
而昆吾没有理会天帝,衣袂翩飞,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离尧没想到昆吾竟是—点情面都不留,在仙界的地盘上也敢这么恣意,面对击来的本命法器, 离尧慌忙结印去阻拦。
仙力与神力僵持着,然而没有维系多久,离尧—口鲜血喷溅出。
—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季芜顿觉心中痛快,离华与离尧二人皆是不要脸到极致。
而在离尧重伤后,昆吾脸色也跟白了几分。
季芜垂在—侧的手骤然攥紧,不动声色的往昆吾身前走了几步,稳稳托住了她的手。
见状,众仙亦坐不住了,纷纷凌空飞至天帝身侧,祭出法器,不善的看着昆吾与季芜两人。
而季芜丝毫不惧的挡在昆吾身前,东流剑发出阵阵铮鸣,激得在场众人气血翻涌。
“才短短数年,季芜神君竟也至臻化境了,原来这就是神与仙之间难以逾越的天堑么?”
说话的是太上仙人,他是在场为数不多亲历过天劫的人,而此时他神思恍惚,震惊于季芜此刻的修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