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又深深的看了东子一眼,兄弟,这不是错觉,这是真的,习惯就好了。
门口的何思阳背脊挺直,犹如一根青竹,修长而坚韧。
他站那儿,比食堂那个只收到一个频道的电视要吸引人多了。
大家伙不能明目张胆的把人办了,过过眼瘾也是不错的,还能食yù大增,越吃越饿。
到何思阳身边时,陈又偷偷给他一个jī蛋。
何思阳的眼底有什么闪过。
回去的时候,经过西边的糙地,何思阳似是不经意的扫向陈又。
接受到对方的目光,陈又莫名的头皮一紧。
他在心里抽自己,让你嘴贱,你又不行,gān个屁啊,说的跟真的一样。
成年男人的饭量很大,陈又来这里就没一顿吃饱过,他才丢下饭缸没多久,肚子就饿了。
chuáng被又臭,其他犯人在打坐,放毒气,他想实行睡着了就不饿了的计划都很难。
何思阳摊开手,掌心里是那个jī蛋,被他攥的发热,拿去。
陈又一愣,这不好吧,是我给你的,你怎么没吃?
何思阳把jī蛋敲碎,剥了壳给他,重复那句,拿去。
陈又很没骨气的看看jī蛋,看看拿着jī蛋的人,再看看jī蛋,那我们一人一半吧。
何思阳挑眉,目光灼灼。
把jī蛋快速吃了,陈又抬头,发现少年没吃蛋,只在看他。
他一阵无语,这是怎么了,你看我gān什么,我又不是jī蛋,你快吃啊,你正在长身体知不知道?
陈又艰难的移开视线,阳阳同学,我告诉你,你再不吃我真的就要控制不住我的麒麟臂了!
何思阳说,张嘴。
陈又下意识的就把嘴巴一张,另外一半jī蛋进了他的嘴里。
真是的,吃个jī蛋吃的这么煽qíng。
下蛋的那只jī要是知道了,都得泪汪汪地感动死。
第32章蹲大牢(12)
'吃的太突然,陈又差点噎到,他去喝水,快去快回,蛋吃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里的生活无聊透顶,不用外出活动,吃了就傻坐着,在那些倒背如流的笑话里面等下一顿。
有个老人在讲他嫖的经历,正讲到关键时候,房里停电了。
陈又脱裤子脱一半,脸蹭到什么微凉的东西,还很柔软,像果冻,他扭头,嘴巴也蹭到了。
电来了,老人继续讲,大家继续听。
陈又发觉少年在拿一根手指摸自己的嘴唇,他凑近问怎么了。
何思阳蓦地推开陈又。
陈又被推的撞在东子身上,搞什么,莫名其妙。
东子小声问,老大,你们吵架了?
陈又躺他chuáng上,吵个屁。
东子往老余chuáng上移,给老大腾位置,屁咋个炒法?老余你知道不?
老余在记账,不知道。
陈又,
他瞥了一眼何思阳,决定晚上就在这里睡,不回去了。
听到老大这么说,东子跟老余都诡异的想到了,跟丈夫吵架后,气的离家出走的小媳妇。
何思阳等了一会儿,见男人没有回来的迹象,他翻过身,眼不见心不烦。
不知过了多久,旁边的chuáng铺发出响动。
没错,陈又回来了。
他实在忍受不了东子那被窝里的臭脚丫子味,不得不向残酷的现实屈服。
何思阳的睡眠浅,他清醒着任由男人溜进自己的被窝,手臂环上来。
半夜,陈又迷迷糊糊的,感觉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他想看看,又被周公拖走。
一连几个晚上,都是那样的感觉,还感到呼吸困难,疑似是被鬼压chuáng了。
陈又痛苦不堪,他撕着有点长了的手指甲,弄出血了。
何思阳变魔术似的拿出一把细尖的小剪子,丢给陈又。
陈又瞪眼,卧槽,你到底带了多少玩意儿进来的?都藏哪儿了?
他背过去剪指甲,用这剪刀用着不顺手,几次剪到ròu,gān脆用牙啃了,天花板那么高,是防止犯人上吊的,但是想自杀,还是有法子的。
我住进来的这些年,铁栏杆那里死过两个,厕所死了三,外面还有几个。
何思阳没有表qíng变化。
陈又去啃另一边的手指甲,这里不gān净。
他说的更明白些,有阿飘。
何思阳一副质疑的口吻,是吗?
老子最近夜夜被压,还能有假?陈又说,你这么个样子,女阿飘肯定要惦记。
何思阳问道,我什么样子?
这么说吧,陈又,你随便往哪儿一站,所有人都想跟你发生关系。
何思阳挑出重点,所有人都想跟我发生关系?
陈又不明所以,是啊。
何思阳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下,哦。
陈又啃指甲的动作一顿,我刚才说什么了?好像没有吧。
他跟系统诉苦,说自己最近被鬼压,都快死了,系统表示无能为力。
目标万一被缠上怎么办?
系统,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陈又的嘴破了结痂,再破,好不了了。
老大,你这嘴巴怎么不见好啊?
别提了。
陈又脱了上衣,给我抓抓背,痒死了。
东子的手臂举到半空,就被阻止了,我来吧。
他立即退后,让出位子,行,你来。
何思阳问陈又是哪儿痒。
左边,上去一点,再上去一点,就那儿。
陈又一个劲的喊舒服,他长的是阳刚硬气的帅,另有一番魅力,把不少犯人都听硬了。
没办法,他们已经憋坏了,不受控制,和大小便失禁差不多是一个理。
何思阳的眼皮底下,男人的背部很宽,每块肌ròu都充满qiáng硬的力量,有几条很深的刀疤纵横jiāo错,是对方久远的过去。
他的手缓缓往下,指尖划过男人的脊骨,离尾骨那里越来越近。
陈又忽然说,好了。
闻言,何思阳把手放下来,手指蜷缩在一起,他去了厕所。
陈又发现何思阳步子迈的大,走的很快,像是在迫切的想gān什么,他翻了个白眼,自己要抓,还嫌脏,这么急着去洗手。
不多时,区长把陈又叫去,问了何思阳的事,没提那起案子,八成是没头绪。
我jiāo代过了,暂时不会有谁去招他的。区长说,一有qíng况,及时通知我。
陈又说,我会的。
区长忍不住问,你那嘴巴怎么破成那样,馋的?
陈又停下脚步,区长,您不说我还忘了,食堂那菜一点油星子都没有,能不能给点ròu?这总水煮冬瓜,水煮大白菜,菜叶子烂面条吃着,哪有什么力气gān活。
区长挥手,走吧走吧。
第二天就有ròu了。
说是萝卜烧ròu,要在萝卜里扒拉扒拉,才能扒出来几块ròu。
也不错了,犯人们连汤都搜刮掉了。
陈又可以吃很多,但他没要其他人讨好着送过来的,就要了何思阳夹的。
他跟任务目标是你死我也活不了的致命关系,对方必然跟别人不同。
全是肥ròu。陈又有的吃,就开始挑剔了,一点瘦的都没有。
东子吸溜着大拇指上沾到的ròu油,老大,肥ròu很香啊,我都八百年没吃过了。
老余正在卖力搜刮汤汁,只是抽空点个头,都没时间说话。
陈又翘起嘴角,以后有机会,老子亲自掌厨,好好给你们整上一桌子满汉全席,你们就会知道什么才是菜了。
噗
东子跟老余同时喷饭,他俩哈哈大笑。
老大你连个饭都煮不熟,还整满汉全席?要chuī也不能这么chuī啊!
陈又,
他把饭盆往桌上一扣,摆出恼羞成怒的样子,老子幻想的不行吗?
行行,老大,你接着幻想,我们保证不打扰。
东子跟老余笑的肚子痛。
一旁没有发出声音的何思阳若有所思,刚才这个男人描述的神qíng就是他常有的嘚瑟,不像是假的。
那是怎么回事?
对方的确和他知道的有很多不同,像是两个人。
何思阳将内心的疑惑全部收敛gān净,不动声色的寻找答案。
一周后,楚天出现在16号儿房的队伍里,嚣张凶狠,看不出在医院待了一段时间。
他看见走在一起的陈又跟何思阳,就跟看见什么脏东西一样,朝地上碎了一口,重重的哼一声,大步流星的走了。
何思阳说,挺有意思的一个人。
陈又听到什么笑话似的,他有意思?别逗我了。
何思阳似是随口问,你对他没有兴趣?
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陈又说,有那闲工夫,我还不如跟你说说话,唱唱歌。
何思阳垂下了眼睛。
不过我觉得
陈又挠挠下巴,不假思索的说,楚天很歧视搞基的。
就是男人间的那种事。
何思阳停下脚步,侧头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陈又说,上次我不是进医院了吗,我跟他
何思阳抬眼。
陈又被看的莫名紧张了,他想了想,不知道从何说起。
一言难尽。
过了几秒,陈又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再说点什么,楚天那小子嚣张的很,早晚要被人整死。
目光停在楚天身上,何思阳眯了眯眼,若有所思。
秋天树叶枯huáng,即将萧瑟一片。
几个号儿房里的犯人们被组织上山,他们捡枯树枝,烧野糙,指甲里都是泥土,口鼻全是浓烟,谁也不敢有怨言。
陈又有特权,他带着何思阳在山坳里chuī风,不用gān活。
这么长时间下来,何思阳的恶念值竟然一成不变。
那就是说,他的任务进度目前还是零蛋。
也许哪天何思阳会突然给他一个巨大的惊喜,恶念值一下子就直接从10减少到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