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相不必多说,朕对大皇子实在是恨铁不成钢。若大皇子愿意替朕亲征,朕就撤了这道圣旨如何?”
“这,这......”蔡相抹了把汉,他没想到一向不会和他们耍心眼的“武夫”皇帝突然挖坑。
“唉,朕的六皇子听闻朕要御驾亲征,还抢着要替朕去呢。”
蔡相眼睛一亮:“六殿下真是孝心可嘉,千金之子不坐垂堂,陛下何不成全他一片孝心?”
这个老狐狸。姬忱心里暗骂一声,我怎么能让自己的好儿子去战场上拿命玩。
姬忱假笑道:“恢儿他的确孝心可嘉,然而他还未出阁,朕实在不忍心。对了,恢儿他因为生病落下了课程,蔡相乃当世大儒,不如给六皇子补补课?”
“这个......”
“蔡相还请不要推辞,恢儿有栋梁之才,绝不会堕了蔡相的名头!”
......
蔡相还是做了席恢的老师。虽然蔡相是太子那边的人,但像他那种活了好久的老狐狸,绝不会把家族命运压在一个人身上。况且现在席恢势大,他做席恢的老师。若姬恒做了皇帝,他可说是迫不得已乃至忍辱负重。若席恢做了皇帝,他就是四朝元老乃至帝师。
表面上风波渐渐平息,内里暗潮汹涌。
几月过去,到了皇帝出征那一日。落日照大旗,马鸣风潇潇。
落日的余晖照在巍峨的宫城之上,令席恢猛得想起那天顾延祖告别之景。
军旗猎猎,战马长鸣,将士们披坚执锐,在多年后与他们的皇帝一起重新迈上战争的旅途。
嘹亮的号角吹响,军队浩浩荡荡开出城门,抬眼望去,一片乌压压的人影。
京城百姓夹道欢送,人群里不时响起“天佑我大留将士平安归来”、“都要好好地回来啊”的话。
席恢站在城墙上,与众皇子站在一起,遥遥看着皇帝的帝辇被将士包裹着远去。
号角声最后一响,大军尽回首。
“大留必胜!”兵器叩地,将士们的呼声几乎要把城墙掀翻。
“原来这就是战争吗......”一些从未见过如此场景的皇子喃喃说道,突然生起了对以往轻武的怀疑。
“这还不是战争......”席恢回答他,他看到帝辇里姬忱探出头朝城墙上挥了挥,突然有些不想让他走。
真正的战争无情,人命只是填补战场的工具,谁又能说在重重保护之下的皇帝会安然无恙呢?
就在席恢心生怅然之际,一队衣着鲜艳的人马忽然跑到了军队侧边。
青衣皂靴,帽垂丝绦,个个骑枣红马。
为首的一个着白衣,黑披风,尖帽,皂靴,骑一匹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