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恢一动不动,直到皇帝冷哼一声:“皇儿说的话朕有一点不甚了解,这使皇兄背上不义之罪是什么罪名?”
心里松了一口气,席恢知道,他赌对了,皇帝并没有因他的一番胡说龙颜大怒,或者直接来一句“好啊,朕赐你一死”。
“禀父皇,儿臣昨日溺于万清池中,身边人除一小侍外皆被东宫总管王昌义叫去,据说是为给太子找一白猫。”
“儿臣今日醒来,痛知竟有谣言传是太子殿下想要害儿臣。儿臣自身失足落水竟引起兄弟猜忌。”
“皇兄无辜,怎能因儿臣担此罪过?儿臣如今只喜自己平安,能还皇兄清白。”
席恢这几句其实也并不高明,但谁让他合了皇帝的心思呢。有些时候,做事情不需要有多少道理,合了上位者的意就是最大的道理。
“朕原以为你迢迢而来是为自己讨公道——”忱帝的语气捉摸不透。
“儿臣为皇兄讨公道!”席恢立马掷地有声。
他这时才真正看向书桌后的大留皇帝姬忱。
姬忱穿了件银边的黑衣,衣服上绣着腾飞的神龙。他坐在书桌后的宽大木椅上,身躯凛凛,散发着与生俱来的帝王霸气。
和原本席恢印象中那个威严可怖的形象不太一样。在现在的席恢眼中,姬忱长相成熟俊美,嘴角略微勾起,但一点也不亲和动人,反而会让人感到属于帝王的轻蔑与嘲笑。
他仔细地瞧着席恢,目光如炬。
随着席恢毫不畏惧的对视,姬忱眼睛一眯,然后哈哈大笑。
帝王不会轻易展露自己的情绪,当他这样笑起来,一般是在告诉你——你做对了。
昭文阁里的宫女太监纷纷松了口气。
笑声一收,姬忱若无其事地说道:“皇儿何必妄自菲薄,朕看你可作我大留的栋梁之才。”
他翻了翻书桌上的册子,继续说道:“既然皇儿以性命担保,朕自然会还太子一个清白。皇儿大病未愈,文温明,去拣些补身体的药材送过去。”
恭立一旁的文温明应下,朝席恢露出温和的笑容。
席恢知晓自己该告退了。
“皇儿告退。”
他走出昭文阁的时候,身体陡然轻松,头顶的天空晴朗明澈,叫人不自觉地心情好起来。
皇帝想废太子,以此打压太子的舅家,顺便打压朝中反对武力进攻的文臣。
但皇帝不能太明目张胆地做出令人寒心的事,席恢自己或许不是一个好的棋子,但他抓住了时机。
既然皇帝重武轻文,那他也合该好好锻炼身体才是。
“练武厅教习的名单是不是改了?”席恢掀开帘子,问走在一旁的张莲。他现在坐在轿子上,实在是没法自己坚持走回去了。有的坐白不坐,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他也懒得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坚持要自己走路。
“是,这次新加了定远侯的长子和辟远侯的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