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延旧宿舍里的主要行李是衣服和书,陆延先收拾好一批,然后两人一人拎点东西去了新宿舍。夫妻同住的宿舍也没有多大,大概十来平,带一个小阳台。宿舍里有一张一米五的床、一个衣柜、一套桌椅,剩下的东西需要两人自己添置。
两人的宿舍位于一楼,整个一楼现有的六对儿夫妻工将共用一个公共卫生间、洗衣房。
因为是新宿舍楼,里面配置虽然简陋,但处处打扫地都很干净。
陆延继续去旧宿舍搬东西,苏梨拿着抹布打扫新宿舍的卫生,忙着忙着一个女工人听到动静过来,然后一边帮忙苏梨擦桌子一边攀谈起来。
这个女工人三十多岁,姓王,她丈夫是普通的炼钢工,王姐在厂里做清洁工,其他四个女工有两个也做清洁,另外两个学历高点,做的是技术工。
王姐问苏梨:“你做什么的?”
苏梨不是钢厂工人,她属于陆延自带的家属,这种情况下两人搬到职工宿舍,需要比其他夫妻工多出一份房租钱。
说话间陆延提着两大袋子东西回来了,俊脸上冒出了汗珠。
王姐朝新婚的小两口笑笑,继续去做清洁。
陆延提着东西进来,用脚关上了宿舍门。
崭新的宿舍需要打扫的只有灰尘,苏梨已经忙得差不多了,只需把陆延带过来的东西整理好就行。
陆延并不着急整理东西,他将从今日起就要跟他同吃同住的老婆压到衣柜门上,捧着她的脸热情地吻了起来。昨晚天黑,心里也装着很多事,现在事情基本解决了,陆延没有了压力,眼里便只剩下苏梨。
苏梨被他亲得想不顾一切,可意外怀孕的代价太大,所以她不敢随便放纵。
在新娘服的扣子被陆延解的只剩一颗的时候,苏梨抓住了他的手。
陆延喘着粗气停下来,狭长的眸子里乌沉沉的。
这样的他,全身都散发着致命的雄性荷尔蒙。
苏梨拒绝地十分辛苦,低头道:“你该去上班了,我继续收拾。”
陆延狠狠地砸了一下墙。
看得见吃不着,比看不见更煎熬。
“中午我过来接你,一起去食堂吃饭。”陆延恋恋不舍地道。
苏梨点头。
陆延去阳台看看,确定外面的人无法翻进来,他再嘱咐苏梨道:“上午没啥事,你把门锁上,厂里都是大老爷们,未必都是好人,我不在的时候你别单独行动。”
苏梨明白。
陆延看着她樱桃似的嘴唇,原地挣扎了一分钟才让苏梨过来从里面关好门。
苏梨笑着照做。
陆延走后,苏梨开始整理他的东西,秋冬的厚衣服叠起来放在柜子底下,当季穿的都挂在衣架上,这些衣架质量都不错,一看就是陆延从家里带过来的,包括他的床上四件套。
陆延的书竟然多到装了满满一箱子,一部分摆在厂房配置的小书桌上,一部分摆在陆延购买的简易书架上。苏梨检查过了,陆延这些全都是炼钢、经济管理的专业书,一本与专业无关的消遣书都没有,怪不得他在那方面表现地那么清纯。
全部整理完,居然都十一点了,苏梨倒点暖壶里的水洗洗手脸,躺床上放松。
十二点过了几分钟,外面传来一阵跑步声。
苏梨看向房门。
“小梨!”陆延敲门,声音里压抑着兴奋。
苏梨穿着他的大拖鞋去开门。
陆延身上穿着钢厂的深蓝色制服,虽然他是队长不用干那些粗活累活,但厂里出现机械故障或什么技术相关故障时,陆延就变成了修理工,再加上在工地行走不可避免地会被油点泥点溅到,他的制服便不可能保持多干净。
以前陆延去食堂追苏梨会提前回宿舍换干净衣服,吃完饭再去换回来,现在他脏兮兮地回来,还想要抱抱,苏梨给他抱才怪。
陆延这才想起自己的打扮,飞快脱了制服外套,露出他早上穿的白衬衫、黑裤子。
蹲在阳台上洗了手脸脖子,陆延再跑进来,双眼充满暗示地看着苏梨。
条件所限,苏梨勉强同意了。
陆延立即将她压到了床上,很快两人的衣服就扔了满地,大白天地躲在被窝里玩游戏。
“怎么这么香,我都想吃了你。”
苏梨心想,你现在跟真的吃我有什么区别?
“闭嘴吧,小心隔墙有耳。”苏梨警告道。
陆延从被窝里冒出头,警觉地倾听外面的动静,虽然没听见,陆延还是乖乖闭上嘴,只做不说。
——
丁建军上午也来钢厂上班了,只比陆延苏梨晚到了十几分钟。
丁建军怕陆延动用人脉打压他,一个上午都过得心惊胆战,没人来找他,丁建军依然害怕,趁中午休息,丁建军骑自行车飞快赶回丁家。
王海霞刚做好午饭。
家散了,日子还得过,女儿可以一走了之,王海霞没法走,一个是过了大半辈子的男人,年轻时候也对她好过的男人,一个是她倾注二十多年心血养出来的大学生儿子,王海霞走了,便是真的白活了半辈子。
王海霞不会走,但她不想再像以前那么过了。
丁建军回家是商量妹妹的婚事的。
丁建军现在最怕丢掉钢厂的工作。他的大学不怎么样,无根无基的很难在人生地不熟的大城市找工作,钢厂的会计还是他与爸妈花了钱打点过才换回来的,一个月六十块工资,一年七百二,多少人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