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最后还是咬了咬牙,歉意地看向壮汉,委婉地说道:对不起啊。说完,紧张地看向他。
壮汉表qíng一裂,仿佛受到重创,脸上泫然yù泣,就在顾景以为他要哭出来的时候,他竟然嘤嘤嘤地转身跑了。
邵易安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笑声,扶着顾景,笑得直不起腰。
吃瓜群众见没什么戏看了,渐渐散了,顾景正要将邵易安踹开,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沈北莘。
沈北莘正用一种十分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顾景愣了愣,喊了一声,哥。
沈北莘走到他面前,站住,定定地看着他,细腻光滑的肌肤,漆黑灵动的双眼,红润的唇瓣,下巴还有一些婴儿肥,明明很怕疼,却毫无犹豫地挡在他面前,心中的野shòu在嘶吼。
顾景被看得有些发毛,怎、怎么了?
沈北莘闭了闭眼,纷繁杂念如同cháo水般褪去,只剩下三个字,想要他。
邵易安终止住了笑,看着沈北莘面无表qíng的脸,顿了顿,悄声在顾景耳边道:哟,家长生气了。
顾景一肘子过去,滚蛋。
沈北莘终于回过了神,看了邵易安挂在顾景身上的胳膊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邵易安那种心虚的感觉又冒出来了。
++++++
晚上,顾景坐在书桌前,对着作业咬着笔杆,一脑门官司,算了,还是明天去抄邵易安的吧,虽然又会被念叨,但是进了两次校园了,他现在对读书真的一点也提不起兴趣。
这时,门开了,顾景扭头,就见沈北莘走了进来。
沈北莘走到顾景桌前,看到桌上的作业本,上面一片空白,眉头皱了皱,吃完饭过去半个小时了,不会?
顾景挠了挠头,呃,有一点。
沈北莘拉过一把椅子,顾景愣了楞,沈北莘要gān嘛,不会是要教他吧,老天爷啊,他现在真的一点也不想补习功课啊!尤其还是面对沈北莘这个学霸,他觉得补完课他又会多一个让沈北莘鄙视的理由,心中不由宽面条泪。
沈北莘并没有听到他内心的呐喊,手指点了点书上,侧头看向他,哪里不会?
顾景只打开了书桌旁的一盏壁灯,光线洒下来,沈北莘的脸被笼上一层暖huáng色,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竟然奇异得显出些温柔。
心脏突然就漏跳了两拍,顾景忙转过头,不敢再看他,开始研究作业,想借此转移注意力。
沈北莘看到他有些惊慌失措的脸,顿了半晌,心中微动,伸手过去,扣住他的肩膀。
顾景一愣,不明所以地回过头,就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眸,眸中仿佛有万千星辰,星云流转,吸引他往下坠去,移不开目光。
沈北莘看了他半晌,突然,脑中一道闪电划过,一个念头猛地蹦出来,他有些不敢置信。
他手往上移,扣住顾景的后脑,倾身过去。
顾景愣愣地看着他动作,不知道他要gān什么,直到两人的脸相距不过几厘米,可以清晰地看见对上脸上的绒毛时,他才一个激灵,脸上热意上涌,就要挣扎往后退。
沈北莘却牢牢扣住他的脑袋,轻声道:别动。
说话带出的气息扑面而来,顾景的脸涨得通红,gān、gān什么啊,放开我。竭力偏过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沈北莘胸中的猛shòu,突然就安静了下来,仿佛确认了领地一般,趴伏在地上,惬意地甩着尾巴,他松开了手,坐直了身体,嘴角勾起。
顾景得到自由,往旁挪了一点,然后颇无语地看了沈北莘一眼,这家伙发什么疯。
沈北莘已经收敛了表qíng,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取过书本,平静地继续刚才的话题,哪里不会,我教你。
为什么从他的语气中竟然听出几分愉悦,顾景纳闷地想,因为戏弄到了他?
他收拾了一下乱七八糟的心qíng,趁着沈北莘翻书的间隙,瞪了他一眼,这人真是越来越神经了,瞪完拿过作业本,心不甘qíng不愿地做起来。
沈北莘嘴角浮现一丝极浅的笑意,一瞬就消失了。
这真是顾景做过的最抓心挠肺的一次作业了。
这里,可以用这个公式。沈北莘一手搭在椅背上,倾身过来,手指在书本上点了点,见顾景还不明白,gān脆抽走顾景手中的笔,并不将纸拿过来,而是直接凑过去写了起来,这个姿势,几乎将顾景半环抱在了怀里,嘴边就是他圆润的耳朵。
顾景能感受到他说话的热气直接扑到耳朵上,僵着身体不敢动弹,不过思维很快又回到沈北莘写下的公式上,疑惑地看了看,不是有一个比这个更简单吗?说着,无意识地转头,谁知,嘴唇差点扫到沈北莘的脸颊,顿时僵住了,看着沈北莘近在咫尺的脸,大气也不敢喘,今晚的近距离接触太多了,他觉得脑子有些短路。
沈北莘扭过头,两人嘴巴相距不过毫厘,他十分平静地开口,嗯?
顾景心跳如擂鼓,紧张地舔了舔嘴唇,克制住某种冲动,回过头看向作业本,努力让自己的口气听上去正常一些,这个地方,好像可以用别的公式,更简单一些。
沈北莘目光意味不明的闪了下,嗯,你说的对。
一晚上,顾景心力jiāo瘁,他发誓,以后写作业一定要锁门!
好不容易结束了折磨,沈北莘丢下一句,字太丑了,改天教你练字。
顾景大惊失色,不、不用了,我自己练!说完,他就看到沈北莘垂下眼睫,脸上露出一丝难过。
你还是讨厌我?
顾景楞了楞,忙分辨道:不不不不,我不讨厌你啊,你教我练字吧!算了,不就练个字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沈北莘抬起眼帘,真的吗?
顾景用力点头,真的!
沈北莘咧开嘴笑了,一把抱住他,脑袋还在他脖颈蹭了蹭。
顾景先是被他万年难得一露的笑容闪到了,接着嘴角抽了抽,这家伙是被鬼上身了?前几天还是头喷火龙,为什么现在变成了一哈士奇,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北莘抬起头,在顾景诡异的目光中,凑近他,在他的额头吻了一下,晚安。
顾景化身成了一尊雕塑,沈北莘亲了他?
躺在chuáng上,顾景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沈北莘今晚太不对劲了,他到底是怎么了?突然想要和他兄友弟恭了?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给他挡了一刀,感动了?
顾景翻了个身,脑子里一团乱麻,算了,不管怎样,总之是好的迹象,他下了这个结论,终于安心了,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醒来,顾景感到身下一阵凉意,猛地坐了起来,掀开被子,脸上腾地变红,匆匆起chuáng换了身衣服,又将chuáng单被子卷吧在一起,做贼似地溜到了楼下,一股脑地塞进了洗衣机。
而隔壁卧室,沈北莘看了看chuáng单被套,一把扯下,扔进了脏衣篓。
餐桌上,顾景看到沈北莘,想到了昨晚梦到的内容,有些不自在。
朱婶走了过来,笑道:小少爷,洗衣机的chuáng单被套是你的吗,下次要换,跟朱婶说一声就行了。
顾景正在喝牛奶,一下呛到了,猛地咳嗽起来。
沈北莘想到了什么,嘴角勾了勾,顺着他的脊背,慢点喝。
沈卉看着这一幕,先是有些怔愣,而后眼露笑意。
顾景顺过气,有些做贼心虚,不敢看沈北莘的眼睛,知道了,朱婶。说着,他一把喝光牛奶,又抓起一片面包,起身匆匆向外走去:要迟到了,我先走了!背影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晚安
☆、第85章艰难的追妻之路(九)
他这又是演哪一出?邵易安用毛巾擦了擦脑门的汗,气喘吁吁地问。
顾景视线追随着场上矫捷的身影,心不在焉地说:什么?
你哥啊?怎么着,度过更年期了?
顾景一肘子过去,笑骂道:你才更年期呢。
随着一个漂亮的三步上篮,场上的比赛结束了,周围响起了女生的尖叫欢呼声。
邵易安翻了个白眼,真够招蜂引蝶的。
顾景余光瞥了他一眼:我看你是嫉妒吧?
邵易安一把将他的脑袋揽到胸前,手使劲在他头上揉了揉,你这小子,怎么这么没良心呢,啊,有了哥就不要兄弟了是吧。
顾景挣扎,放开我,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这时,两人头顶突然投下一片yīn影,邵易安抬头,就看到沈北莘面无表qíng地站在面前。
顾景趁着邵易安愣神的工夫,挣脱了出来,抬头看到沈北莘,咧开嘴,露出小白牙,将手中的毛巾递过去,哥,累了吧。
沈北莘接过毛巾,抹了抹汗,将毛巾搭在脖子上,又伸手取过顾景手中的矿泉水,灌了一大口。
哥,那是顾景看着沈北莘的动作,张了张嘴,将lsquo;我的rsquo;咽了回去。
沈北莘伸手,替顾景将被弄乱的头发理顺,道:走了,回家。
顾景站起身,拍了拍屁股,易安,走了。
邵易安起身,一手搭在顾景肩上,两人跟在沈北莘身后,向外走去。
晚上吃完晚饭,宣宏森将顾景叫进了书房,指了指书桌上摊开的一排花花绿绿的册子,你看看,挑一个。
顾景疑惑地走过去,随便拿起了一本,上面显眼处有几个漂亮的艺术字――艾德莱学院,他没记错的话,这是国外一所十分知名的大学,他又翻了几本,有些不安,全是国外知名学校的宣传册。
他扭头看向宣宏森,爸爸,这是什么意思?
宁宁,我想送你出国念书。
哥去吗?
他不去。
那我也不去。他要是去了,任务怎么办,宣宏森为什么要送他出国,是因为绑架的事吗?
宣宏森语气温柔却不容拒绝,宁宁,听话。他也不想送宣宁出国,但是宣宁在这里,他无法放开手脚,绑架的事让他心有余悸,本来他是打算将顾景和沈北莘一起送走,然而沈北莘的一番话让他改变了主意,也让他无法再将沈北莘当作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