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摆上桌后,席间却异常沉默。
柳笑珊很不习惯,因为陪她吃早饭的人换了一个。往日吃早餐的时候,桌上也只得两个人,却比现在轻松热闹得多。这还是她第一次陪容承湳吃早饭,柳笑珊觉得还是和小姑娘一起吃更加开心自在。
容承湳几乎没动什么筷,她也只吃了个七分饱就匆匆结束了就餐。
桌上的食物被佣人一一撤走,就剩那碗还带着热气的瑶柱粥完整地立在那里。
老管家适时开口,“这个粥,小小姐最喜欢了……”
容承湳不语,老管家便懂了那个意思,于是立马招手叫过小红,“去,把粥送到楼上去。”
小红点头,端过粥上楼去敲门。
楼下能听见声音,容承湳就坐在饭桌上等着,那门多敲一声,他心里的烦躁就多一分,“敲不开不知道用钥匙吗!”
钥匙其实就在老管家的兜里揣着呢。老管家像是早就料到阴黎不会开门一样,他一边掏钥匙上楼一边轻声念叨,“真是一摸一样的性子。”
粥送进房了,没一会儿老管家就又下来了,顺带带下来一只空粥碗。
只见粥碗不见人,容承湳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她什么时候下来?”
老管家有些犹豫,但也只能如实地说,“小小姐说她不想看见您……”
老管家说完也都佝下了头,其他佣人更是屏住了呼吸,离容承湳最近的柳笑珊就遭了罪。
容承湳轻笑了一声,但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狰狞,仿佛下一秒就要杀人,“你说我是不是对她太好了,把小宠物都给养娇纵了?”
面对这种死亡问话,柳笑珊不禁胆颤,尤其抓着她手的人看起来就像一堆不稳定的高能量堆,只要她的回答里带了颗火星子,他就能爆了整栋别墅。
或许不回答才是最正确的做法,但想到那个陪自己吃了十几天早饭、出去逛街都不忘给自己买礼物的小女孩,柳笑珊还是尝试着替她辩解了两句。
或许是误打误撞,容承湳抓着她的手一松,脸上狰狞的表情不见了,变成了困惑。
他拧眉,“伤心了?”
有什么好伤心的,自己根本没怎么样她,又没打又没骂,她还伤心……虽然极力想否认,容承湳却还是心虚了,心虚归心虚,他还是极力否认,“什么乱七八糟的……”
扔下这么一句,他起身就走。
柳笑珊松了好大一口气。
一楼恢复了该有的节奏,老管家看了看手里的钥匙又看了看楼梯口,想想还是算了,估计是抹不开面子来收下的。
不得不说老管家真相了。
容承湳回了房间,在露台上吹了好一会儿风,他望了望旁边露台:有什么可伤心的?矫情死了,有本事不出门就别喝粥啊,饿死算了,碍眼玩意,我才不管她……
他不断给自己做思想工作,最后却还是口嫌体正直地爬上了石栏。
两米多接近三米的间距,没有助跑,落脚点又光滑狭窄,哪怕对于一个成年男性也算不上友好,但他还是跳了。明明伸手拿个钥匙就能解决的事。
阴黎正在床上躺着呢,露台一声巨响,把她惊得从床上弹了起来,她过去一拉窗帘,就见容承湳捂着膝盖从地上站起来。
她望了眼旁边露台,又看了看他揉着的膝盖,心里本来想好的见到他要攻击他的那些话一下又说不出来了。
容承湳也自觉很丢脸。他见阴黎穿着个皱巴巴的白裙子,头发也像个蓬毛鬼一样,就准备嘲讽几句以便挽回他的面子。可看清楚那两只肿得像核桃一样的眼睛时,他张到一半的嘴巴就又闭上了。
一时之间,谁都没动。
阴黎转身回了床上,拿被子蒙住自己。
容承湳后脚地跟上她,推了她一下,“你伤心了?有什么可伤心的?”
阴黎一把拉下被子,恶狠狠地瞪他,两只红肿的眼睛衬得她就像呜咽呲牙的小兽,“谁伤心了?我有什么可伤心的!”
容承湳耸耸肩,“我觉得也是。”他打了个哈欠,上床抢过半张被子盖住,捞过人抱在怀里就开始补瞌睡。
还觉得也是!你个臭混蛋!阴黎蹬着他肚子使劲儿推他的下巴,“你离我远点,凭什么睡我的床!”
容承湳反手就将她镇压,眼睛都没睁一下,“这是我的地盘,凭什么不能。”
“那我不许你抱——”
他一把捂住她的嘴,“你也是我的,可以抱。”
阴黎将他的手扳开,气得眼泪花都出来了,她不想被他看到,就背过了身去,偷偷地抹眼睛,“你太坏了,我要回家,家里才没有人敢这么对我……”
容承湳嗫嚅了两下,嘴硬道,“还没有人敢这么对我呢……”
回过了味儿,他眉毛皱得能夹死苍蝇,“回哪儿去,哪儿都不许去。”
阴黎就抹眼睛,也不想再和他呈口舌,反正和他讲道理是没有用的。
容承湳伸手盖在她眼睛上,口气硬梆梆的,“下午带你去吃好吃的,买很多糖,随便你吃,还带你去买新衣服,别哭了。”
他说着从衣兜里摸出了那块小金牌,放到了她手上,他看上去还有些难为情,“我给你取了个名字,你以后叫容承汐。”
阴黎有些愣,嘴里那句“谁稀罕”就给卡住了,她捏了捏小金牌,左右翻看,转过头呆呆地望着他,“可是我有名字啊,我叫……”
她话还没说完,容承湳一下就拉下脸,跟昨天早上一样,下了床,头也不回就走。
阴黎:“……”他又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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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承汐——容城西
我长大了也要去捡个娃娃吗?城北还是城东?
容承湳挑眉,如果你想,可以的(长不长得大还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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