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一桌子好菜,鸡鸭鱼肉牛羊兔,样样占全。
在这张大理石面的乳白色欧式长桌的桌尾,摆着一张方长三十来寸的小木方桌,桌上齐溜地排开十好几串的糖葫芦。
阴黎就拘在方桌旁的小板凳上,眼前只有糖葫芦串儿,鼻尖是饭菜的香味,耳边是某个人吸大棒骨髓的声音。
容承湳扔掉骨头后擦了擦手,“哟,怎么不吃,难不成是糖葫芦不合你口味?”
太恶劣了!简直太恶劣了!阴黎一拍桌子,“我要吃饭!”
他啧了一声,叹气地摇头,“有些人啊,就是认不清现实。”
阴黎抿唇,祝季同额角一跳。
桌上三个汤,真正属于容承湳的是佛跳墙,他揭开盖子往桌尾的方向扇了扇风,“嗯,这个鱼翅的品质看着倒还将就。”
傅管家忍不住笑,按您的吩咐取的仓库里的珍藏,这还只是将就?
阴黎忍无可忍,已经快要怒而掀桌,“你个骗子!你说的带我回来吃好吃的,你说话不算话!”
容承湳无所谓地笑笑,“怎么,糖葫芦不算好吃的?”
“我现在要吃肉!”
他轻敲勺子,“那以后糖葫芦可还吃?”
她一喜,立马爬上饭桌,夺过他手里汤和勺子,“不吃了。”
容承湳大手一挡,挡住汤盅的盅口,“再吃怎么说?”
阴黎简直烦死他了,“再吃剁手!剁手!”
容承湳这才收回手,慵慵懒懒地靠在椅子上,“行,到时候我会找把快点的刀,争取齐根断,减少你的痛苦。”
阴黎白他一眼,快速刨饭。
一碗饭吃后,她跳下椅子就往桌尾跑,一把抄过小方桌上的糖葫芦就往楼上跑。
容承湳脸一黑,抬手就往她脚下崩了一枪,“给我扔了。”
阴黎被激得脚下一跳,脚步下意识地躲出一个“s”线。她愣了愣,愣完负气地背过身去,同时狠狠地扔出了手上的糖葫芦,她生气地飞快地跑回来房间,把门摔得咚一声响。
容承湳冷哼一声,收起枪后,接着吃他的饭,但吃了两筷子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一转头看清地上的糖葫芦的数目了,他筷子“啪”地一声拍在桌上,撩起袖子就往楼上追。
祝季同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一步三五阶梯的背影。
容承湳跑上楼,砸门,“我数到三。”
他刚要张嘴数第一声,门一下就开了。
那根漏网之鱼的糖葫芦正被她规规矩矩地抱在怀里,一个缺口都没有,连外面的糖都还裹得很完整。
她撅着嘴的样子委屈极了,容承湳心里的火一下就灭了,然后就开始觉得自己有些丢人,他还没被谁骗成功过,这次居然栽到个小孩子手里了,虽然只有那么几分钟。
他掐她的脸,凶狠地呲牙,“敢玩我?”
阴黎将糖葫芦一把拍他衣服上。
大概是没想到她竟然敢攻击他,他被她拍得一愣神。
阴黎趁机一扭头,解救下自己的脸蛋子,退后一步把门狠狠一撘,“你是个暴君!”
容承湳的鼻子差点被门撞扁,他难以置信,下意识就要摸枪。但枪摸出来后,又却只狠狠地踹了一脚,“劳资才不跟小崽子一般见识!”
白色衬衫上黏了些暗红色的糖,他边走边脱衣服。
其实容承湳也是小乞丐出身。没进督帅府之前,再怎么脏怎么乱,只要有口吃的他就通通都能忍。现在条件好了,反而讲究起来了。真不知,该说是环境影响一个人,还是温饱使人矫情。
对,没错,容承湳本质上也是一个矫情怪。矫情怪喜欢矫情怪。
他洗了个澡,刚把头发擦干就听见有人敲门。
容承湳打开门,柳笑珊倚门冁然一笑,“少帅。”
她确实生得好看,有着最贴近时下审美的柳叶眉和唇,面部饱满丰盈却毫不臃肿,加上戏子的眼睛总是最传情的。
这一笑当真是风情万种。
容承湳来了兴致,双手抱胸,“来得正好,本帅刚好想听曲儿了,唱上一段吧。”
柳笑珊摆了个身段,翘起兰花指冲他行礼,嘴上亦是细腻逶迤的唱腔,“少帅~你想听甚么~~~”
容承湳跟着她的曲调摇头晃脑,“珊珊唱什么,本帅听甚么~~~”
柳笑珊见他并未对自己厌恶,提着的心算是稍稍落下。
她挑了昆曲里的经典名段《牡丹亭》。
从寻梦·懒画眉开始唱起:
“ 最撩人春色是今年
少什么低就高来粉画垣
元来春心无处不飞悬
是睡荼縻抓住裙衩线
恰便是花似人心好处牵
……
”
昆曲对唱腔和身段都很是讲究,柳笑珊嫁进督帅府的这一个月,从来没有过懈怠练功,因为她知道容承湳选中她是出于什么。
刚唱到江儿水,容承湳就抬了手,她止口,“少帅,是珊珊唱功退步了吗?就还剩最后几段您都不愿意听了?”
“怎么会?珊珊一曲名动整个容城,多少人挤破脑袋都不一定听得到。”
“但是嘛……”容承湳将手搭在她肩膀上,笑得流氓,“时间不早了,自然有比唱曲儿更重要的事需要你做。”
柳笑珊一愣,虽然心里有些排斥,但她立马就强迫自己挤出了一个赧然的笑脸来,“那让珊珊伺候少帅。”
她伸出手去解他的睡袍,容承湳按住她的手。
他嘴角挂上邪气的笑,往她耳朵里吹了口气,“不是本帅哦,此刻有人比本帅更需要你。”
“什么?”柳笑珊打了个哆嗦。
……
柳笑珊来到祝季同的房门口,踟躇了好一会,终是犹犹豫豫地敲响了门。
祝季同开门后见是她,眉头一皱,“你怎么来了?”
他打着赤膊,屋里也没开灯,虽然门口光线昏暗,但柳笑珊还是看到了他脑门上的热汗,以及露在外面的微微发红的皮肤。
强烈的有些熟悉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她脸热地低下头,“他叫我来的。”
祝季同脸色难看,“你没能让他留下你就算了,还被他推到我这,你怎么还没个小孩子会讨他欢心!”
脸上的红韵一下就褪了,柳笑珊无可反驳,只能低眉不语。
“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你比他更需要我。”
祝季同简直想骂人,“进来。”
她才往前走了两步,就被他拉过抵在了门上。
祝季同两下撕了她的旗袍就往里面冲,他忍到现在其实已经是强弩之末,那小小的一碗汤里不知放了些什么补料,刚开始还没觉什么,越到后面后劲越猛。
柳笑珊毫无准备不说,下午受的都还没缓过来,她疼得忍不住痛呼。
祝季同亲了亲她的唇,哑着声,“忍一忍。”
就为着这个吻,女人已经热泪盈眶。
……
送走柳笑珊,容承湳还没躺上床呢,门又被敲响了,他皱眉去开门。
一米多高的小身板,还抱着个枕头。
“呵,你倒还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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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铁作者回来了,看到你们的评论我满血复活啦!
爆肝的5000字(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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