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苏启言很少说这两个字。
学校准备建设校广播站,广播站站长的职位校长直接指定了阴黎,大概是觉得阴黎从市里过来思想新潮,气质也符合播音员的标准,甚至名校出身学历也高。
阴黎大中午晃悠到这边就是为了看看广播的喇叭按在哪里比较合适。
她把这事和苏启言说了,“你愿意加入吗?”
“全校都能听见我的声音?” 苏启言有些犹豫,他觉得自己并不是个招人喜欢的人,他怕给阴黎添麻烦。
“唔……校长把这么艰巨的任务交到我手上,而我到现在却还一个帮手都没有,你的嗓音条件很好,招才纳贤,苏启言,老师非常需要你的加入。”阴黎可耻地卖了个惨。
苏启言点了点头,自动忽略了最后三个字。
广播站的建设紧锣密鼓地进行着,从购买设备到布置播音室,半个月后,苏启言就被告知马上要亮嗓了。
周六这天,他吃过早饭后带着稿子来到学校,播音室在常务楼,办公室有限,只能把档案室腾出半间来。
当他走进播音室的时候发现里面除了阴黎还有另外一个人。
阮沅正拿着稿子读着,感觉光线突然暗了下她下意识抬头,“诶?启言哥哥,你怎么过来了!”
阴黎从办公桌上起身,“是我叫他来的,启言和你一样,即将成为广播站的播音员,来吧,你们谁先读,让我看看过不过关。”
“我先来吧。”活泼开朗的阮沅自告奋勇。
阮沅的普通话还不错,声音清脆悦耳,阴黎给她挑的就是一片基调喜悦明快的稿子。
“阮沅你的问题我待会再说,苏启言你又念来听听。”
苏启言点点头,从书包里拿出稿件。
他的稿子是一篇个人传记,主人公是一位春蚕到死丝方尽的科学家。苏启言那娓娓道来的语气不急不缓,却又十分煽情,在他的声音里阴黎听到了临危受命的毅然决然,听到了戈壁滩的孤独坚守,更听到了病卧弥留的牵肠挂肚……
这是一位耳熟能详的科学家,阴黎抹了一把眼,“你自己对稿子做了改动?”
苏启言看着她沾湿的睫毛怔怔地点了下头。
旁边的阮沅更夸张,两行泪已经成了沟,她捂住脸吸鼻子,“阴老师别看我,好丢人。”
阴黎被逗笑,忍不住起了逗弄她的心思,“怎么个丢人法?我猜一定是自己念得太差忍不住自惭形秽了。”
阮沅脚一跺负气地转过身去,“启言哥哥的声音本来就好听!拿我跟他比不公平!”
阴黎看着苏启言笑道,“除了我以外,这是第二个人说你声音好听了哦。”
“真的……念得很好吗?”
他语气里的不确定太明显了,连阮沅都忍不住转过身来重重点头。
“嗯。”阴黎再次肯定道,“至少我觉得无可挑剔,并且改动也很用心。说说你对这篇稿子的理解,你一定是有自己的理解才能把它诠释得如此感人。”
苏启言拿起手上删改得密密麻麻的纸张,“科学是孤独的,但科学家的心是热忱的。寻找到人生的答案才能坚持住一件事,一切外因终究会回归到内因,他的答案我想是祖国和奉献。”
阴黎点头,“没错,你抓住了主旨。阮沅这就是我要说的很重要的一点,首先我们要能读懂手里的稿子才能读好手里的稿子。在这个基础上再讲究情绪的把控,音准、停顿、重读等等,就跟写诗推敲一样,读稿子也要一句句地反复琢磨。”
她顿了顿,“苏启言这篇稿子你练习了多少遍?”
“不记得了,大概……五十遍应该有。”
“阮沅呢?”
小白兔羞愧地咬唇,“我……就……读通顺了。”
阴黎轻拍了她的头,“小偷懒,跟你启言哥哥学学,不然周一你可就真成陪衬咯~”
苏启言在她俩打趣的时候撇头轻勾了下唇角,事实上这篇稿子他练习了不下一百遍,他很慎重地对待阴黎的期望,此刻也很满意这个成效,阴黎的肯定他听一万遍都不嫌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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