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寺庙里,如何着起火来,宋昭阳想着便敲了敲窗,道:“阿柔,你给本宫端壶茶来。”
待得许柔托着茶盘入内,宋昭阳便命她清理左右的下人,确信无人偷听后,才缓缓道:“你说,烧死一个人,需要多少香油才成。”
“娘娘!娘娘…您莫不是…想要….”许柔及时讲下半句噎了回去,“此事事大,您不如等丞相上山了,与他商议过后,再从长计议。”?“那个人绝不能活着,他多活一天,赵护便危险几分,夜长梦多,待得我父亲上山,宗正便也到了,若是等到那时只怕就晚了。”
“所以,本宫要他今夜就死。”
“娘娘,咱们这次出来,随护的暗卫并不足以绕过辅政王的看守,只怕很难不被…”
“我只需要一个人,替我送信给他,叫他心甘情愿为自己的外甥而死。我印象中,楚氏的弟弟并不蠢,他懂得该怎么做。”
“这件事,绝不能做成他畏罪而死,也不能给任何人留下话柄。”
“如今,天干物燥,火烛之物,不长眼的。”
寺庙之中暮鼓响遍,日也西沉。羁押楚昊的院落并不在佛寺主体,是一处紧贴着朱红色大墙的偏僻院落,此时把守森严。
太后身边的随从,奉命送来一盏油灯,被侍卫拦下,那人倒也不慌,只是低眉顺目地道:“太后说,此人罪孽深重,本该千刀万剐。只是,如今正在佛寺之中,命他点起这盏油灯,也算是为先帝祈福罢了。”
这话滴水不漏,侍卫们也无法多加阻拦,只细细地检查了那油灯,瞧着并无问题,却打发了那随从,自个送入其中。
楚昊的室内,因着这盏油灯,一时也亮了许多。他自被抓住以来,倒是一直安安静静,也不反抗,吃喝如常,因此,这桩小小的插曲,也不曾被这些侍卫放在心上。
入夜,宋昭阳吃过晚斋,只带了几个心腹宫人,由一个小沙弥领着,往寺中供奉着皇室长明灯的池莲殿而去。这里有九百九十九盏莲灯,历来祈福的女眷,都需要亲手点燃,以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宋昭阳进入殿中,便叫那小沙弥回去,饶是担心她双身子多有不便,可心腹宫人也仍是被她谴走。
她心里清清楚楚,一旦楚昊那里有何异变,赵恪头一个便会来找自己,而她,也正有此意。
赵恪何等精明,若叫他赶着火势,难保有破绽留下被他看穿。虽然他克星不多,可明瑶勉强算上一个。若叫赵恪在自己面前,拖上几时,搅得他头脑不清,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无论前世今生,宋昭阳都不曾有过什么虔诚的信仰,只是此刻手执烛台,在这寂静大殿之中,亲手点燃九百九十盏莲灯,却莫名叫她姿态谦恭。殿内本是漆黑一片,随着她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