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商贾,见杨氏受此重创,抱着对方会清场大甩卖的念头上门求娶嫡女,被轰出了杨家家门,后面居然还嘲讽杨家道:“小心货砸在手里。”
新任当家咬牙硬扛:女子被退亲,家里养着,哪怕去女观,也不轻易许人,何况商贾!
若这关熬不过去,杨家便会掉出一流世家之列,好在朝中有人做官,尚有一线生机。
待姚晨抵京,杨氏一事已经尘埃落定。
众人考察一圈回京,家人亲友见到他们,再昧着良心,都不敢说他们瘦了。
“这大冬天的,不多吃点,怎么御得了寒撑得住?”那老饕为自己辩解。
“少糊弄我,南方能有北方冷吗?”他老友知道他的德性,才不买账。
“你亲去一趟,教你学做人。”
他老友将信将疑:“那春天夏天呢?也冷?”
“……”
“快说说寻到什么好吃的了!”尽管怼了好友一顿,不过却很肯定他确实吃到不少好东西,连连追问原因。
那老饕想了想,道:“大概是因为和对的人出去吧。”
他不是独一份的,房玉山交差的时候也被圣人多看了两眼。
“卿家辛苦了。”圣人面不改色地称赞了房玉山一番。后者连道惭愧,为考察队伍成员表功,尤其是姚晨,无论是治水方略的改进,查找资料绘制舆图,从旁协助查漏补缺,还是负责后勤,都无比妥帖,无一丝错处。
天子满意点头,一一赏赐。
君臣二人正说到江南多河流湖泊,赵三郎忽然问:“用藻类水草养大的江猪(江南的猪)真的那般好吃?如今梅干菜扣肉这道菜已经传遍京城了。”
京城每日消耗掉的牲畜数以万计,猪也在其中,最近销量猛增,连带着肉价飞涨,百姓纷纷抱怨连猪肉这等贱肉都吃不起了,圣人因此才关注。
房玉山心理素质也是很棒,他只愣了一下,道:“北方猪嘴短,江猪耳小,种类似有不同,肉质各有风味,难分高下。窃以为是做法之别,这道菜用江猪比较合适。”
赵三郎觉得也是,又说回水利。
房玉山:要是遇到脾气直的,都要上本子直言切谏了。
跟你谈正事呢,怎么突然拐到养猪上,明君怎么能做这种事呢?
姚四郎给了姚晨一个熊抱,还抱起来掂量掂量。
“重了。”
“……”
姚晨好好休息了一下,便在家里等朴嘉言,他的信应该前几日就到了才对,结果等到下午还没人上门,姚晨有些奇怪。
“别等了,许是衙里刚好有事走不开。”
他不说还好,姚晨立刻觉得里面有事。
“你有事瞒着我,直说吧,平时你肯定不会主动给他找借口的,而是说他见异思迁朝秦暮楚之类。”
姚四郎想打自己:让你多嘴!
他挣扎了几下,还是说清楚事由,想着坏消息还是早有准备的好。自姚晨和朴嘉言重新在一起,他就命人密切监视朴家动向,最近他打听出来朴家遣了媒人至杨家,杨家后至道观问吉凶,他的手下机灵,贿赂道童,证实两家确实要联姻。
姚四郎有些看不懂了。
难道朴侍郎高风亮节尊信守义,或者出于政治投资考虑,仍然执意与杨家结亲,在这时候拉杨家一把?
还是说朴嘉言觉得经此一事杨家女子好拿捏,干脆娶一尊佛回去供着,自己再与姚晨双宿双栖?
“放心吧,我没事。”面对四叔担忧的目光,姚晨反而劝他稍安勿躁:“见面再谈。”
然而几日过去,依旧没有朴嘉言的消息,姚四郎又去大理寺打听,得知朴嘉言告了病假,心里有几分猜测,说与姚晨听。
姚晨觉得瞎机巴猜也不是事儿,拍板:“直接找上门去吧!”
姚四郎不放心,也跟着去了,道:“我在外面守着,一个时辰不出来我就去衙门报案救你。”
姚晨:“不至于吧……”
姚四郎冷哼:“想想杨家,你可能只听说杨氏和其外孙死了,拖去乱葬岗的仆从奴役难计,知情的不知情的谁会仔细分辨?那一房原本多少人?最后剩下的只有几名直系血脉。这世家,黑着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