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怎么能一直盯着他看呢?
扑通一声,陆燊猛地跳进了水潭里。
夏夜里的山间水沁凉沁凉的,可算是把男人脸上发的热给散了。
却听得身后一句小声的嘟囔:
“啧,不是说大方给看个够嘛。”
男人一个猛子扎进水里,脸都不想露了。
翌日一早。
葛副将伸着懒腰,收拾行囊准备上路。只是他瞥了又瞥自家将军,怎么回事,不对劲儿啊。
凭昨晚的动静,葛副将本以为,自家将军一定会春风满面,满脸洋溢着快活舒畅。
不想大早上的,将军的脸比起前一阵子和小娘子闹别扭时还要黑,可若仔细品,这冷冰冰的一张脸,又带着些与寻常不同的味道,高高大大的男人,时不时瞥向小娘子,那眼神可别扭着呢,到底是怎么一个别扭法呢?
葛副将想了又想,终于灵光一闪找到了一个词儿:幽怨。
是的,自家威风凛凛,战无不胜的将军,怎么会那么幽怨的望着小娘子呢?明明是委委屈屈的,一副气气愤愤地想要不理她的模样,可那眼神啊,总是忍不住地往那边飘啊飘,管不住啊。
操着老父亲心的葛副将,摇摇头煞有其事地叹了一口气,只能在心里自顾自的寻找安慰,从前将军就整天一副表情,冷冰冰的,不苟言笑,如今和小娘子相处多了,倒是治好了那张面瘫脸,生动了起来。
旁的属下虽不能像葛副将这般极其敏准确地知道自家将军的心情,可抵不住经验丰富呀,他们仅凭着一种直觉,就知道将军肯定是不高兴了,一个个地都要皮紧一些,别惹什么幺蛾子触了霉头。
所以啊,这一大早上的,林子里鸦雀无声的。
简单的用过干粮,众人便又继续赶路。
江月依旧是与陆燊同骑,可这回她小脸绷得紧紧的,前所未有的严肃,没给男人一个好脸。
陆燊面上尽量控制自己的冷脸,心里却忍不住酸酸涩涩,幽幽怨怨。
明明昨儿晚上她都同意让他蹭蹭了,他也进步神速,十分努力,无师自通地,让她舒舒服服得像小猫儿一样懒懒的。明明昨晚月光下,她捂着眼睛从手指缝里欣赏了大半天他的健美身躯,可为什么,第二天早上起来,她就一副翻脸不认人的模样?
这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提起裤子不认人吗?
江月可不知道男人心里想的这些乱七八糟的,她只知道她要做一个有原则的人。先前他摔了她的琴,不让她从旁人来往,像关金丝雀一般将她关在院子里,这些账她都还没有同他算。
且他本人似乎也从未说过一句道歉的话,她不能就这么让这件事情糊弄过去了,她得让这个男人意识到他不能这么做,她是一个人,她应该得到他的尊重,他不能就这么把她当成一个玩意儿一般,霸道地占有。
江月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那小脸从今天早上开始,一个笑容也没有,跟陆燊在一起久了,学起他的冷脸来,那是轻车熟路,丝毫不带困难的,他们俩还没有和好,虽然昨天晚上这个男人用美□□惑了她,技术好哄得她舒服,可是他一日不向她认错,她就不会原谅他的。
江月看似外表娇娇弱弱。实则心理是一个最有主意的。十分的固执他既然打定了主意,就果真做到了,往后回京的路上,一句话都没同陆燊说过,更别提露出个笑脸了。
倒是和姬谙有不少共同话题,二人聊起琴来,那可真是没完没了,江月很佩服姬谙这样的人,他四海为家,潇潇洒洒,游历各国,十分有见识。
从小在宫中长大,江月是很向往外边的世界的,姬谙能说会道,又为人风趣有礼,讲起各地的风土人情来十分有趣,每每赶了一天路到歇脚的时候,江月就喜欢同他坐在一处,听他讲故事。
陆燊那厮见了,心里早已不是醋坛子打翻,简直是成了一片醋海,醋海汪洋绵绵不绝,那个酸哟。可是他没得办法,用身体引诱她这招已经不行了,他空有一身技术,小丫鬟根本不让他近身,他稍一强势,她就哭,他是最见不得她哭的,不忍心强迫她。时间长了他也就拉不下那张脸来,自个儿也生了闷气,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一路上都低气压。
等好不容易回了京城,陆燊才长长舒出一口气,终于可以送走这个烦人的姬谙了。
他想着只要把狡猾的姬谙送走,小丫鬟整日见的都是他,他再舍下男人的面子好好哄一哄她,总是能把人哄开心的。
一想到哄开心了,她对他千依百顺的,接下来就可以做点什么两厢情愿,水乳交融,妙不可言的事了
于是一到京城,他连将军府门都不想进,在门口放下江月,就迫不及待的带着这个烫手的奇安大师往宫里去了。
等将人交给贵妃,他任务一完成,就打定主意不要再和人有什么交集了。
隔了一个多月,江月重新回到将军府,脚刚落地就被老夫人院子里的丫鬟给叫了进去。
老夫人亲亲热热地拉住江月软嫩嫩的小手轻拍了拍,眼神止不住地打量她。
十几岁的小姑娘嫩得能掐出水的鹅蛋脸,鼓鼓的胸脯,翘翘的小屁股,瞧着是个好生养的。
老夫人的目光就忍不住下移到了江月的腰腹处。
“这,有消息没?”
江月一愣,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