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怀慕伸手,轻轻捏完其耳垂,待那耳垂通红之际,又俯身亲吻,接着抓过褚云的手,贴于自己胸口。
褚云愣愣的望着南怀慕,南怀慕自然而然的同样凝视着她,二人的目光在幽暗之中碰撞jiāo融,许久之后,南怀慕缓缓说道:我心悦你。
四个字脱口而出,如淡水平流,在褚云心境上dàng过,却不知为何在她内心掀起狂风骤雨,她觉得自己似是等了这四个字一辈子。
当她恍惚惊觉时,面上早已是泪水满面,啪嗒啪嗒的掉在手背上,打湿了chuáng单。褚云想要回应南怀慕,又忽的面色转灰,眼眶发涩。
南怀慕见了其面色,知其委屈,将其环入怀中:莫哭。
褚云捏了拳头,压在南怀慕肩上,浑身紧绷,将浑身哀恸压制下去。
她短苦半生,求的不过是一份安生立命,可当自己终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时候,却发现只不过是荒唐一梦,只有十年光yin罢了。
褚云不甘、不愉,又有什么用。
夫人。她沉声叫道,嗓音中还带了一丝哭腔,那铁骨铮铮的二字,像是带了莫大的仇恨。
南怀慕说道:我知道。
褚云心头一窒,手中用力捏紧空气,再缓缓放开:夫人!她抬起头来,眼中泪水已然退去,只余下坚毅决然。
南怀慕连忙捂住她嘴,将其压在chuáng上:莫急。
褚云墨色双瞳定定的望着她,眼中似有千种流光晃过。
外头传来了打更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锣响之后,便是鸟声嘶鸣,远处若有人持剑斗武,又似有人神威大展。
一炷香燃出了半截灰,凄惨惨的跌落在地上,淡灰的缥缈如枝头新雪,高低晃dàng着。
我其实并非秦雀儿,不过是一缕亡魂,被迫降到了你家夫人身上。南怀慕开了口。
灰烟在空中被chui散。
褚云骤然瞪眼,将一双眼睛睁得圆愣愣的,南怀慕见了觉得可爱到不行,将那托了一半的盘搁置着,亲了亲褚云的额头。
褚云张了嘴,想说话,却只是呼出一口热气贴在了南怀慕掌心中。
南怀慕快活得意,便接着往下讲:初见你那日,便是抽取玉势那时,当初,我心神动dàng,却因过于天真,只将那份悸动当做怜惜,后来才知,原来那就是一见生qing。
褚云在听闻前半句之时,脸上便染了艳红。
南怀慕知褚云并非冷qing之人,再接再厉地说:你若愿意,不妨与我一试。这世间,我所求不多,只想与你与此间共度一生,护你周全。
夫人褚云的腰背已经僵直,她何曾听过如此动听的qing话。从幼年起的恐惧,到后来的麻木,本以为自己蹉跎一生,不过是在刀尖上打滚,迟早血rou模糊,凄苦离世。后被送于他人,也不过是换个死法罢了。
她当初便想着,若是有谁会对她好,她便千万倍地还回去。因此,在夫人为她神色淡和望来的一刻,她早已jiāo付了心,决意追随夫人一辈子。刚刚的心悦二字,引得她心神震dàng,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夫人竟还说出了这番话来。褚云觉得此生已然无憾。
夫人。褚云又黯然的念叨了一遍这两字,短短二字,悔恨决然,闻不得一丝qing意相通时的欣悦。她多希望自己没有入过玲珑阁,服下那颗毒丸。现在,身子残破的她,还有什么资格回应夫人的感qing,到头来依旧是凄凉悲苦一声叹。
她,不配被夫人看重!
褚云忍住哀痛,沉声道:下属无能,还请夫人另寻他人。这样便好,她如此安慰自己,只要这样,夫人定会寻到更好的,比她好一万倍的人。――褚云觉得眼前发黑,胸口痛得无法呼吸。
周围寂静无声,连隔壁的打鼾声,都瞬间消失了。
过了许久之后,南怀慕才问道:你是这样想的吗?
褚云低头跪于chuáng榻之上,重重的磕了头:是。
你骗人。南怀慕令褚云抬起头来,质问道,今日你和那个黑脸男子说的药,是什么药?
褚云一惊,知晓那日与玲珑阁影一争执时的那番话,定是被夫人听去了,只是不知听了多少。
她略略有些紧张,含糊道:qiáng身健体之效的药。
是玲珑阁控制死士的药丸吗?
褚云磕磕绊绊地说:不、不是。
南怀慕掏出一瓶白瓷药瓶道:那这是什么?
褚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袖兜,里头竟然一瓶都不剩了,她猛地抬头看向南怀慕,南怀慕也看着她,一双眼里平静无奇。
褚云怎能忍受南怀慕这般淡漠的眼神,她瞬时心如寒灰。
末了,她不敢再欺瞒,只得低头说道:是玲珑阁的药。
南怀慕晃了晃瓶子,不满道:你莫不是因为这药,才不和我在一起?
褚云苦笑:夫人不知,这药一月需服一次,而下属离了玲珑阁却只有百颗药丸而已。
若是我能解你身上之毒呢?
褚云道:此药流传三百年间,有逃亡在外的弟子yu寻解药,却皆无解。
南怀慕问:你愿不愿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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