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体状况实在是不允许她去别的地方,她这段时间连走路都觉得费劲,食物难以下咽,她快速的消瘦下来。
白日,身体却好转一些,能够勉强以不朽的容颜看管门派里的事,让门派里有异心的人不至于有什么动静。
这是她目前所能做到的事了。
夜里,深夜。
她脸上迅速的干枯起来,褶皱布满脸颊,活像个老人。
她捏诀拂去屋中梳妆镜面上的水雾,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惆怅了许久。
她老了。
元慎君应当还是原来的模样。
俊美温和而优雅。
镜面固然如水波泛起涟漪般破碎开,画面再出现,已经是在鬼界。
画面中有两个人,一个是月舞葬,另一个是元慎君。
花皙蔻看在眼里,神情从容,她很久很久以前就用水镜来看元慎君在鬼界的生活,他生活得并不算好,吃穿用度样样奢华,却没笑过——至少在她用水镜看他时,他没笑过。
想到这里,她又叹了口气,她又看过他几回呢,从将他送回鬼界后,她就离开了天一教,直到最近五年才留在天一教中,这镜子,也不是每天都能看的,每月十五,方才能看一回,而她又不是每月的十五都有空,细算下来,也不过看了数十回罢了。
而这数十回加在一起,也不过一天时间。
因这水镜只能看一刻钟。
二十载离散,竟然只看得到一天。
也亏是花皙蔻,这换了任何一个人,恐怕,都不会这样轻易的忍受这份苦楚。
可到底,花皙蔻也恨聚少离多,恐再难相逢。
她悲伤的看着水镜里的年轻男子,伸出手,轻微的颤抖着,想要触碰水镜里的影像。
元慎君元慎君,她的手兀的停在空中。
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越是到如今,越是将他的面孔记得清晰,他曾带着无尽哀伤问她——鬼王就该死?
她当年回答的言之凿凿,说他该死,心中却不这么想。
如今,心中也不是这么想的。
天下生灵啊,存在必然有其道理,只是,她是人,就得站在凡人的立场上想事,别说他是鬼王,就算是神仙,不该出现在人界的,还是早早离开得好。
六界相安无事时,自然是千好万好。
可其他五界一旦有所动作,人界便十分危险,光这一次,只有妖魔两界便将人界折腾成什么样了?
人界之间的战争,再怎么弄,还会给人留口气儿。
一旦别的界掺和进来,人还叫人么?怕不是其他五界圈养的牲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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