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云仙子闭着眼好似睡去,花皙蔻正要告辞,却听见她问道:“你说,如今我去了,你师父还在地府吗?”
半晌,她又道:“昔年,我与你师父有交,那时我们有一挚友,闲谈时,也说到时候去了又如何如何,那时便约好死后于地府相见,如今一个已去了四十来年,就连你师父如今也去了十来年,倒剩我一人在这世上挣扎。他们真是过分得很。”
“有时候想着,还不如死了干净呢。”逐云仙子从鼻腔里哼出一身声冷气,仿佛是极为悲痛。
好似于人生的某个时刻痛失所爱,纵使日后活了下来,也不过是以死为生,勉勉强强在世上挣扎罢了。
花皙蔻想安慰,却不知从何安慰起,只得默默不语。
逐云仙子见状便叫她走。
花皙蔻方才告辞,出了门,外边便看见楚歌站在那里。
楚歌当年走时,才四岁出头,如今十二年过去,也成了花季少女。
花皙蔻有许多话想说,到底最后只道:“好好照顾你师父。”
“嗯。”楚歌并不与她亲近。
花皙蔻也不以为然,毕竟楚歌当年只在她身边待到四岁,余下的十二年时光都跟她师傅待在一起了,想来亲情淡薄,如今与她不熟才是常态。
话说是这么说的,花皙蔻却觉得,心中有些哀伤。
但她到底是花皙蔻,从不愿让人看出自己的脆弱,闻言也只是微微颌首,回到自己房间。
还未过去一周,便听闻逐云仙子死去的消息。
不论作为自己师父的朋友,亦或是作为自己孩子的师父,花皙蔻于情于理都应该主持丧事,她也并未推辞。
只因当时是在战场之上,只是暂时走了个过场,便将逐云仙子草草下葬。
到底是养育了楚歌十二年的师父,楚歌为此还哭了一场。
因逐云仙子在自己门派里是个不大管事的长老,逐云仙子当年也答应了花皙蔻,虽将这俩娃娃当成徒弟培养,名义上仍旧是童子,因此,楚歌、浮白来去并不受到门派管束。
因逐云仙子死了,楚歌、浮白最后还是回到了花皙蔻身边。
在月舞葬过去的岁月中,与她有亲近关系的只有花皙蔻,可以算是相依为命。
如今一双儿女到来后,她便深觉自己与师父之间的关系有些改变,好似她从前受到的万般宠爱,如今分到她身上的只有一星半点,因此常常不愿意,同楚歌他们耍些脾气。
事实上,花皙蔻对谁都不太亲近。
她受到的宠爱与从前一样,并无改变。
月舞葬的所作所为不过来源于小孩子的独占欲罢了。
花皙蔻看在眼里,却也不说,因她明白,她得教会她,世上并不是人人都得宠着她,人人都得护着她,时时都得如她意。
花皙蔻时常担心自己时间不够,而今抓紧一切机会教导月舞葬,如今这么好的机会,她当然不会放过。
楚歌年纪大了,自然也不会和小孩子计较。
而浮白,自己还是个小孩呢。
常常与月舞葬两人弄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花皙蔻通常是看了一眼便回房去了,并不与他们多说。
不过一柱香的时间,月舞葬便会上门道歉,言辞之间都是自己错了,不该如今小心计较,让师父难做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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