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知非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昏昏沉沉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张口就道歉道:“抱歉,谢兄,我不是故意的。”
这话听起来仿佛是顾正被占了便宜似得,让他不由得皱着眉头,“无碍,你我都是男子,不必介意这些琐事。”
萧知非又想起了自己没穿衣服的事情,虽然“谢御书”根本就看不见,但他就是觉得不好意思,“我的伤?”
顾正解释道:“萧兄的伤是苏神医为你上药的,”说完后他又轻笑着补了句,“其实苏神医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他还是很关心你的。”
萧知非掀开被子,手忙脚乱的将一旁干净的衣物换上,期间还因为紧张穿反了外衫,又脱了重穿了一次。
顾正听着衣物摩挲的声音,猜到他已经下了床,“既然萧兄醒了,能帮我拿一下衣物吗?”
萧知非反应过来顾正的话,急忙答道:“哦,好,好。”
他从顾正随身带着的包袱中取出了一身干净的亵衣亵裤,似乎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整张脸被烧的红彤彤的,看上去甚是好笑。
顾正听着耳边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也有些一言难尽。
萧知非将衣服递到顾正手边,心虚的不敢往浴桶里看,但若是他看一眼,就会发现其实洗浴用的水早就被墨绿色的药渣染黑了,根本就看不到里面。
药浴是一件很不舒服的事情,泡在草药中,顾正简直感觉自己就像是被腌制的某种药物,他虽然基本上不动,但是依旧能感受到身体周围药渣的凹凸不平感。
药浴过后,顾正闻着自己身上浓重的药味,想要再洗个澡,可是现在已经太晚了,顾正想着哑仆和苏叶应当早就睡了。
萧知非虽然刚睡醒,但是想要靠他这个受了伤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是根本不可能的。
最终只能忍了,现在的他没有内力,不像是以往可以用内力烘干衣物,这次只能湿着将衣服穿在身上。
萧知非本想离开,但是又怕顾正看不见会出意外,想着等到顾正躺倒床上时他再回去,在顾正穿亵衣亵裤时,他背过身整个人飘飘然的仿佛置身于仙界,就是没有脚踏实地的真实感。
好在顾正衣服穿得比较快,没有让萧知非多受些折磨,“我穿好了。”
萧知非听到话后转身赶紧扶着正准备自己摸索过去的顾正,“谢兄小心脚下。”
顾正此刻也被折腾的有些累,没心思再和他纠缠,“多谢。”
萧知非扶着顾正走到床边坐下,为他铺好了床,还将一个带有安眠香的香包刻意放在顾正枕头旁。
萧知非神情温柔眷恋,看着卸下一身防备的顾正,“谢兄,你先休息吧,明日我再过来。”
“好!”顾正摸到床上的被子,缓缓的躺在了床上。
萧知非见顾正躺下后,轻轻的将自己之前睡在木榻上的被子收了起来,然后熄了灯走了出去。
顾正听着关门声,知道人已经走了,此刻顾正能清楚的听到屋外夜间的鸟鸣,一切都那么安静祥和,他终于放下了一切戒备,缓缓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顾正很早就醒了过来,他嗅到自己身上很重的草药味,不由的皱起了眉头,但他知道这段时间可能每天都要接受这滋味的洗礼了。
顾正起身,摸索着在自己的包袱中找了件外衫穿上,然后随意的将头发用一只云纹玉簪束起,向来被人伺候惯了的顾正,根本不怎么会束发,加之他又看不见,整个人看上去肆意洒脱,带着些淫/糜之气。
萧知非一进门便看到了如此美景,顾正身着一身雪灰色宝相花刻丝锦袍,头发被玉簪随意的束在发顶,有一缕调皮的墨发挂在他的鬓角。
此刻的顾正宛若是常年初入风月之地的浪荡公子,放浪不羁,风流肆意。
萧知非瞬间就想到了昨晚那个放/浪奢靡的梦,他的脸和耳朵渐渐变红,看上去甚至滴得出血来。
顾正一听这闹心的心跳声,便知道又是萧知非那家伙,但他脸上笑意温润,完全没有一丝烦躁之意,“萧兄,早上好。”
萧知非有些口干舌燥,他咽了口口水,让自己稍稍平静下来,“早,我担心你看不见不方便,所以才过来看看。”
顾正现在看不见,还有些不太适应,但嘴上却逞强道:“无碍,这点事情我还是能做的,多谢萧兄关心。”
萧知非见顾正想要摸索着想倒水,便急忙走过去拿起茶壶倒了杯水放在他手上,“这些事情有我,你说一声就好了。”
顾正皱着眉,递水杯就递水杯,动手动脚的,拉着他的手做什么!
“多谢萧兄。”顾正说话间抽离了自己的手,心想这人怎么回事,看上去着实有些不太正常。
萧知非听着“萧兄”二字,总觉得过于生分,便建议道:“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生疏,唤我知非就好。”
“知非,亦可唤我御书。”顾正心想反正不是自己名字,要膈应,也不是膈应自己。
苏叶一进来就看见两人相谈甚欢的模样,昨天一派端庄正派的“谢御书”,今日竟然看上去格外魅惑动人。
眉如远山,眼若秋水,唇似樱红,衣衫凌乱,墨发散乱,透着一种极致的诱惑,让人不由自主的就将视线放在他身上。
苏叶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口气也就冲了些,“大清早的,衣服都不知道穿好。”他走到顾正身旁顺手帮他整理好衣服,又摘下顾正的玉簪重新为他束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