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灼不由心虚地移开视线，下意识想要去浴室躲避一下这可怕的氛围，最好找个机会开溜。
但刚一转身，便被人用力拉住。
江灼吃痛望去，是顾允竹。
少年漂亮如浅色琉璃的眼瞳底，此刻布满了阴沉和残忍，声音压到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道：
“江灼，你是不是欠人干？”
江灼闻言顿住，第一次听见顾允竹这样的语气和言语，因而半晌没反应过来。
看着对方这副有些怔愣无措的模样，顾允竹心底的戾气又一点点地泄走。
他忍不住稍许放松钳制对方的劲道，又恢复之前的低低委屈：“江灼哥哥，你为什么又骗我？”
江灼闻声无言，但看着少年低着头，那样委屈难受的模样，他不由自知理亏地抓了抓头发。
慕临在一旁看着，略微沉眸，视线落到江灼的手指，他指尖隐忍地动了动。
裴籁则自行在沙发上落座，神态自若，不紧不慢。
他心里已经差不多有了些大致成形的推算，但那些都无济于事，他只想尽快把人抓回去，关起来，好好整治。
思及此，裴籁掀起长睫，淡然看向江灼，“昨晚，你是睡在这里？”
江灼没能顺利躲进浴室，打又打不过，看着环伺的三人，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嗯……”
“和他睡在一起？”裴籁彷如波澜不惊地询问。
“没有。”
“那你今天想跟谁回去？”裴籁微微一笑。
没有人知道，他的指尖亦微微绷紧，并非担心江灼不选他，而是不想听到令他彻底不悦的答案。
他不想伤害江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