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施特很不以为然地笑了:按照人类的年龄他已经有十六岁了吧,和他一样大的同龄人早就自己独立生活了,怎么会像他这样粘着人许是觉得自己语气有些过于激进了,他顿了顿又道,以后你会和我生活在一起,难道还要像以前一样冒着被抓住的危险去界限另一边找他
好吧,他在夙玉的事情上总是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情绪。
而对于温施特比较极端比方,夙玉自然接受不了,不过好在他的语气还是有所缓和的:你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这孩子受了很多苦,我希望能用我有限的能力给予他最大的关怀,他是我的亲人,今后无论我与谁在一起,他都只能跟我在一起,我会训练他的格斗技能,他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血猎,他如果想过普通人的生活,我也可以帮他,总之,他今后的生活一定会活得很精彩
温施特安静地听着他絮絮叨叨地讲了很多,最后才捏了捏他的掌心:他来路不明,你对他倾注太多,难道不怕最后都付诸东流吗
温施特看着小孩儿的眼神,茫然又失落,第一次没有顾及他的感受继续道:你如果选择和我在一起,而他选择血猎这个职业,我们必然会是对立面。而按他之前的经历来看,很显然他根本不可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甚至离开西街就会死掉。
冰冷理智的,不参杂任何情绪的剖析让夙玉从自己编织的美梦中坠落。
其实这些你都懂,为什么要自欺欺人呢
夙玉心里闷着一口气,他闷闷地看着温施特,双眸黯淡下去:我想出去呆一会。
小孩儿温热的体温从自己掌心脱离,温施特这次没有阻止他,视线从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移到玻璃里那个睡得安静的男孩,眸光逐渐冰冷。
走廊另一边。
夙玉靠在窗户边,倚着墙站着,镜子里隐约倒映出他略显狼狈的身影,衣服还是三天前的,有些懒散地穿着。
锁骨上面留着淡淡的咬痕,回想起那个霸道又保守的男人,下腹处竟有些隐隐发痒,真不知道这时候自己这股浪劲儿是打哪儿来的。
播了播乱糟糟的头发,他憔悴的面色比起里面那个小孩儿也好不了多少,将衬衫理了理,其他的却是不想再去管,从裤子口袋里掏了掏,点了一根烟默默地抽了起来。
虽然温施特语气有些重了,但夙玉知道他说的都是事实,他倒也没有这么小心眼儿地就生气了,他只是有点无力,从心底深处没有来生出来的无力。
浓烈的烟味从嘴巴里吸进去,而后在口腔里辗转缠绵片刻又从鼻子里退了出来,他双目望着远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秀丽的面旁上染上一丝愁容。
一年的时间长吗
长。长到夙玉恨不得每时每刻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长到他可以每晚在床上翻来覆去地将陈酿在记忆力的片段一遍遍拿出来温习到天亮,他少年时的青涩,青年时的自信,中年时的沉稳,老年时的倔强。
夙玉白皙的手指点了点烟灰,等待啊,寻找啊,真是一件令人无力又空虚的事情呢。
救卷毛儿的那一天晚上他正好宿醉回家,其实他一开始看着那小孩儿狼狈的样子是有点想笑的,为什么会想起来捡他回家的呢夙玉想了想,没想出什么所以然,自嘲地笑了笑,大概是看他当时无助地像条小狗的模样跟自己太像了吧。
他想着找一个牵绊总能让他打发这一天比一天无聊的日子。
这一世的宿主是个善良得让人心疼的的男孩,他知道自己父母的死因,也知道自己有多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可他并不怨恨,他只是有些不甘心,他想知道普通人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他想知道那个被父母所挂在嘴边的美好爱情是什么样的,夙玉一方面也在努力地替他还愿,一边却又在质疑自己,爱情他跟夜泱算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