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余小言是被疼醒的,醒来看到有人正在自己的伤口上抹药,伤口受到刺激,她下意识的“嘶”了一声,立刻有一个年轻俊郎朝气蓬勃的脸凑上前,眉眼弯弯笑嘻嘻的说:“啊,你醒了。”
确定眼前这人和昨天射伤自己的不是同一个人,余小言谨慎的缓缓点头示意。
那人没有说话,而是等军医换好药退下后,搬了个小凳坐在她床边,用手撑着脸说:“我叫李靳,是慕容将军慕容夜的朋友兼私人护卫,哦慕容夜就是昨天射伤你的那个人。你叫什么?”
“我……”刚一开口,余小言就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到,一晚上高热把嗓子烧哑了。
“喝点水吧,”李靳倒了杯水,隔着衣服把她扶起来一些,喂给她喝,“还要吗?”
余小言闻言点点头,喝了两杯水后,嗓子火烧火燎的感觉才好不少。
清清嗓子,让自己的声音不至于太沙哑:“我叫余小言,大小的小,言语的言。”
“家住哪里?你昨晚一夜未归,家人肯定很担心,要我帮你通知他们吗?”
余小言沉默了,她暂时还没想到能化解她和男主身份对立的办法,所以她现在还不想透露出任何有关她身份的蛛丝马迹。于是她故作黯然道:“可以不说吗?等我再恢复好一点,我会自己离开的,我不会赖着你们不走的。”
“哎,我不是要赶你走的意思,”李靳急忙解释道,“我真没那个意思,说实话,我还挺希望你能多呆几天呢。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们就不说这个啦,说点别的吧。”
就这样,两个人从早上一直聊到下午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中间夹杂着两顿清粥和两碗苦药,知道士兵报告说将军在军帐等李靳,李靳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在进军帐之前,李靳理了理衣服,整理一下仪容,才走进去。进去之后单膝跪地行礼:“将军。”
“嗯,来了。坐吧。”慕容夜头也不抬的继续批阅文书。
李靳看到慕容夜这个态度,内心有些忐忑,等了半炷香的时间也不见慕容夜说话,他按捺不住地问:“将军?找我来何事?”
又过了好一会儿,久到李靳以为他没有听到他说话,正准备说第二遍的时候,慕容夜才从冗陈的文书中抬起头,狭长冷峻的双眼盯着李靳,看不出喜怒。但以李靳对他的了解,他这时心情不佳。
“很开心嘛。”
“啊?”李靳一时没反应过来慕容夜在说什么,疑惑了一会福至心灵的想到了,嘿嘿一笑,厚着脸皮继续说,“还好还好,比较开心,小言是个挺有趣的小姑娘。”
“小言?”音色低沉,流露出说话之人不悦的心情。
李靳知道是什么让慕容夜心情不佳之后,瞬间有一种艺高人胆大的感觉,故意说:“是啊,小言。哦,你还不知道,就是昨天你射伤的那个姑娘叫小言,余小言。”
“挺亲热的嘛。”军帐内温度降低了好几度。
“一般亲热一般亲热,嘿嘿。”李靳故作不好意思的笑笑,“她跟我说她叫余小言,她出身的时候她娘因为生她难产去世,她爹给她找了个后妈,后妈天天虐待她,吃的比猫少,干的活比牛多,哎真是个可怜的小丫头。后来她后妈迷上赌博,自然是输的负债累累,就想把她卖给个70岁的老头当媳妇,用聘礼的钱去还赌债。正巧她在那老头提亲的时候偷偷看到了,就从家里逃了出来,结果没逃多远,就被你一箭射穿肩。哎真的是个命途多舛的姑娘啊。”李靳说的一唱三叹,仿佛自己就是故事里那个可怜又坚强的女子。
慕容夜听着听着神色愈发凌冽。
李靳见好就收,赶紧从板凳上站起来,走到离慕容夜三米远的地方说:“我刚刚说的,除了第一句话是真的,其余都是我编的。”
李靳相当成功阐释了“不作死就不会死”的含义。围着整个营地跑了20圈又练了一个时辰的拳,一整套下来,让他死是死不了的,活又不想活。
慕容夜是端着一碗清粥进的帐篷,一天没见,他发现余小言的状态好了很多,至少有点精神了,脸色也不是毫无血色的惨白。
余小言很惊讶端来晚餐的竟是慕容夜本人,她听李靳说他忙的焦头烂额脚不沾地,本以为这几天是见不到他的,毫不掩饰自己的以外说道:“慕容将军,失礼了。靳哥呢?”
一边是慕容将军一边是靳哥,谁亲谁疏一目了然。
他冷淡的回答说:“偷了一天懒,该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