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1 / 2)

朝堂上人声鼎沸,嘈嘈杂杂地根本就不似一国之堂,反而更像是喧闹的菜市场。

楼迦若蹙眉,冷冷地哼了声。

方才还唇枪舌战的大臣们立刻噤声,争取往空出来的官位上塞自己人固然重要,但是那日血洗皇城的阴影还盘旋在众人心头,对新皇的畏惧一时半会儿也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楼迦若按捺住内心的厌烦,轻描淡写地瞥了一眼台阶之下的礼官。

“退朝。”心思活泛的新任礼官立马大声宣布,大臣们面面相觑、不敢再言,唯有齐声鞠躬倒退着退出殿门。

眼光扫到缀在队末一声未出的长须中年男子,楼迦若面无表情地缓缓开口:“温相留下。”

昔日的翁婿两人,此时的身份已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楼迦若将他留下,却也不说话,轻拂衣袖换了个姿势好整以暇地就那么将他晾在殿中。

温相心中苦涩,慢慢俯身,大礼匍匐在阶下,语声惨然:“臣,有罪。”

“哦?”新皇未置可否,“丞相对我朝忠心耿耿,如今尚能辅佐两代君王,端的是劳苦功高,今日何出此言?”

因为他有个一意孤行的好女儿啊。上一次这般的大礼参拜,还是在太上皇封他为相的时候,温相有口难言,只是勉强保持着跪伏的姿势。

他只有温如是这么一个孩子,他的女儿从小恋慕太子,温相一早清楚。可是她却不明白,只要她的父亲一日稳坐在丞相的这个位置上,皇上就绝对不可能让她嫁给太子做正妃。

皇权不容觊觎,哪怕那个人是太子。

宁为贫者妻,不为贵者妾。那时的楼迦若是真心喜欢她,温相宁愿将她嫁给一个无心争夺皇位的闲散皇子,也不愿意让她日后在深宫中跟一群女子争宠。

可惜,这个孩子的姻缘是他亲口应下,他却没能教会她知足惜福。

“小女年幼不懂事,有负陛下深情厚意,臣惭愧,”他恭顺地匍匐在新皇脚下,只为了替他羁押牢中的女儿争取一线生机,“恳请陛下开恩,让小女削发为尼、皈依佛门,为皇家的繁荣昌盛日夜祈福,臣愿即日告老还乡,终生不再踏入京城一步。”

为相多年,温相在朝中门生者众,楼迦若倘若硬要除掉他一定会大失民心。

他并不奢望眼前这个九五至尊能让自己仍然留在朝中发挥余热,温相只是在赌,赌新皇初初登基,不愿再多造杀孽。他可以主动上表请辞,让新皇的人顺利接手,只要他饶过自己的女儿。

温相以头触地,长跪不起,却没料到良久的沉默之后,高高在上的楼迦若忽然沉沉地笑了起来,笑声苍凉,带着说不尽的凄惶。

温相惊疑不定,伏跪不敢抬头。

“如此淫’乱的女子倘若皈依我佛,岂不是玷污了佛门的清静之地,”楼迦若目光灼灼,仿似一把利剑逼视着他,语声中有压抑不住的愤怒,“你还真敢想!莫不是以为今日的朕还会心慈手软?!”

此话已至诛心,温相背心汗出如浆,却还是硬挺着抬头直面天颜,声调悲怆:“小女虽然任性,但是自幼饱读诗书,绝不会是陛下口中的淫‘乱之妇!”如果温如是连名节都没有了,不止是温氏一族颜面无存,就算她在牢中被折磨致死,也不会有人生出丝毫的同情。

现在的皇上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温和无害的三皇子,他是铁了心要收拾温家啊。温相自知此次难逃一劫,但是,他的女儿哪怕是死,也不能死得这般毫无尊严!

“请陛下明鉴!”温相背脊挺直,慨然风骨。

楼迦若敛容,静静望着他的眼神中浮现出一丝怜悯,他曾经是自己最敬重的长辈之一。

‘老夫今日将唯一的女儿交给你,望你日后好好待她,夫妻和睦,琴瑟和鸣。’

言犹在耳,如今,说出这番话的人却跪在他的脚下,祈求他能高抬贵手,放他们父女一条活路。

物是人非啊,半晌,楼迦若忽然满心疲倦,平白生出一种就这么结束她的生命也好的感觉:“想要证明这一点很容易,只需命人检查她是否已非完璧之身。”

“陛下——”

温相刚刚开口,便被他接下来的话语打断:“朕,从来就没有跟她圆房。”

他们从来就没有圆房,温如是不肯,而他,却一直隐忍退让。

楼迦若垂眸,长长的睫毛墨黑如鸦,语声低微却清晰可闻。

仇恨是把双刃剑,在伤了她的同时,也刺痛了自己的心,就连鞭笞之刑亦不能消除心头之恨。

可是在每每折磨过她之后,楼迦若却只觉更加地痛苦。他不想再这么夜夜辗转反侧不能入眠,活着的温如是只能证明自己的耻辱。

杀了她,也好。这样,大家都能解脱。

“倘若结果属实,朕会赐她一尺白绫,你,还要跟朕赌吗?”他的语声冰凉,脸上再不显一丝波澜。

温相跌坐在地上,他不敢确定她未曾与太子有过苟且之事,但是事已至今已无退路。他面色惨白颤抖了半晌,才咬牙:“如若小女尚是处子之身,陛下……”

“她可以在冷宫里渡过下半生。”楼迦若抬眸,薄唇微微勾起一抹轻嘲,能将她从牢中放出已是格外开恩,怎么可能任由温相带她远离京城?除了死,温如是这辈子都别想逃离他的身边。

此刻的温如是趴在牢中简陋的木床上,被人灌了几副药,额上的高热总算降了一些,昏昏沉沉地就连楼迦若派来查验的嬷嬷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直到她们脱下她的亵裤,手指探进她的花’径,她才猛然惊醒。

温如是一脚踹开那人,慌忙狼狈后退:“你们是什么人?!”

她的腿上绵软无力,踢在人身上一点也不觉得痛,那嬷嬷也不强行动她,只是站直了身,一副公事公办的腔调:“皇上命我等检查娘娘是否完璧,皇命难违,望娘娘不要为难奴婢。”

温如是怔了怔,立刻就明白过来,她勉强弯了弯嘴角,却没办法扯出一个完美的微笑。

知道是一回事,就这么赤‘裸裸地让人亵渎是另外一回事,就算神经强韧如她,也不由地感到了被人当做货物一般对待的屈辱。

白皙的手指攥紧了床单,她慢慢分开了双腿,眼眶微涩:“……嬷嬷轻点。”

楼迦若,你这个混蛋!

她颤抖着阖上双眸,仿似硬物在喉,隐隐作梗。

检测的结果出乎温相和楼迦若的意料,经验丰富的宫中嬷嬷坦言查验之女确实未经人事。

温相洒脱地留下一封书信,在殿前响亮地叩拜之后挂冠而去,沿途宫众均能看到他额上肿起的血包,他也毫不在意。

他的女儿并未有辱门风,有他高调的离开,陛下必不会出尔反尔再杀温如是,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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