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个,谢黎受到许多同窗的打趣。
即便谢黎多次表示他并不看重容颜,和赵小娘子君子之交,仍有许多人不信,每回都要取笑。
原主脸皮薄,碰上这种情况,都要呐呐解释许久。
谢黎……
谢黎脸色不耐,高声道:“我家里有事,不想去了不行,为何扯上赵小娘子?人家姑娘清清白白的名声,你们非要泼上一盆污水,实在不知所谓!”
大家被他一凶,对视一眼,悻悻然道:“是我们想岔了。”
谢家只是商户,可以随意打趣,赵家是乡绅,他们这些穷书生可不敢担上一个污蔑赵家女孩儿清白的恶名。
有人聪明地转移话题。
“大家快别打趣谢兄,谢兄拒绝诗会,想必是课业上有所领悟,在家温书。”
“是也,谢兄大才,我辈不及也。”
一通似乎求和,又似乎冷嘲热讽的话,让谢黎心有无奈,更加不耐烦。
镇上的私塾只能提供开蒙这样的课业,对于学生的人品并不考教。
和这些品行不好的人一起同窗求学,谢黎忽然明白为什么原主弱冠前考不上举人,谢家败落,回家自学后反而有了进步。
他也想退学回家温书了。
回到家,谢黎有心找谢王氏商量此事,走到谢王氏门前,却听到里面传来的吵闹声。
“你不是说今晚不回来了吗?”
“钱输光了,我回来拿钱,你给我钱就行。”
“又输光了?我告诉你,没钱!”
“什么没钱,前几天庄子上才送了账来。”
“那是要留给黎哥儿赶考的钱,不准你动……”
谢黎皱眉,站着没动。
前世,谢家败落,就是因为谢父沉迷赌钱,输光了家里的二进院子并乡下的二百亩地。
他上前敲了敲门:“爹,娘,我能进来吗?”
里面安静了一瞬。
过了一会儿,谢父打开门,露出无赖的表情:“你小子不去睡觉,来这里做什么?”
“我有事和娘商量,没想到爹你也在家。”
谢黎的语气平静,挖苦谢父常年不在家,忽然在家一次,让人惊讶。
可是谢父是什么人,那可是刀尖上打滚的脸皮,厚的很,半点不在意的样子。
“我回来拿钱,你来的正好,帮我劝劝你娘,给我点银子,我好回去如意赌坊翻本。”
谢黎:“我觉得娘做得没错,爹,你好歹顾念一下我。赶考需要的花费不薄,你把钱输光了,我拿什么赶考?”
“你胡说什么?”谢父恼羞成怒,“我也不是天天输钱,赢钱的时候你看不到?”
“看不到,太少了。”
“你,你小子!知不知道什么叫天地君亲师,我是你爹,我说的话就是对的,少废话,快让你娘把钱交出来……”
谢父说着说着动手推搡起来。
谢黎看着那条胳膊,思考现在拧断,会不会惹出麻烦。
谢王氏已经迫不及待扔了一个荷包给谢父:“你走,拿上钱赶紧走,别在家里惹是生非,欺负黎哥儿。”
谢父接住,掂了掂,满意道:“就知道你心疼这小子,下次早点拿钱出来不就好了?”
说着,扬长而去。
谢黎眼神晦涩难辨:“娘。”
谢王氏冷漠的面容在烛光下显出几分无奈,苦笑道:“别操心这些事,去吃点东西,早点睡,明早还要去学堂。”
“明天是休沐。”
“休沐?”谢王氏愣了愣,“休沐好,休沐在家好好歇歇。”
“我想和你说爹的事情,我觉得不能再惯着他……”
谢王氏摆手:“去,小孩子别操心这些事。”
谢黎顿住,他这具身体的确才十六岁,以古代二十岁弱冠的标准来说,还没成年。
但是……
谢黎欲再开口,谢王氏只摆手,不说话。
因为谢王氏的抗拒姿态,谢黎要出口的话几次三番被打断,想想谢王氏此刻大约也需要空间静一静,他从善如流退出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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