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卫熠白脸红透了,他竟然把那种脏东西射在师父手里,小心翼翼地轻觑师父的眼睛,怕从里面看出不开心。
季溪阑半点没有不开心,目光中还隐隐几分笑意,他将手上的精液朝帕子上一揩,随手丢到床底下去。
季溪阑:“明日记得洗了。”
卫熠白低声道:“是。”
季溪阑又说:“一身汗臭,快去洗澡吧。酒醒了点没,要我帮你洗澡不?”
卫熠白摇头,“我自己去。”
“那去吧。”季溪阑摆摆手,身子转朝床里,做出要睡觉的姿势。
卫熠白:“是。”
声音很轻,怕扰了师父的睡眠。
他整理好衣服,爬起身,目光还黏在师父身上。
师父怎么这样好,身上暖暖的,无论何时都像炽热燃烧的一团火,能烘干他骨子里的冷,
卫熠白下了床,收拾师父刚看的话本,捡起床底的话本,然后吹灭灯,将房门被极轻地阖上。
季溪阑在黑暗中睁开眼,对着墙壁出神。
没料到这驴玩意儿长得怪唬人,实际是银样镴枪头,才摸这么小几下就射出来。
早泄这事多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总归是个病,得治。
可古代没有西地那非,也没开男科医院,城里唯一靠谱的大夫就是楚昭雨的御医师父。
老御医半年前被请去给武当掌门疗毒,至今未归。
老御医去的时候豪气万丈,说是武当掌门所中之毒一日不解,他便一日不归。
当季溪阑听闻毒药出自师叔逢嫣之手,他便知道老御医这一去,是打算在武当派养老。
现在城里的大夫都不及老御医一半,这可如何治好卫熠白的早泄?
季溪阑很忧心,突然灵光一现,不然去找楚昭雨看看。
念头刚萌发,又被季溪阑打消了,原因无他,楚昭雨这人太不靠谱。
楚昭雨虽是老御医爱徒,却只学了针灸,医术发挥时常有不可控的波动性。
大部分时候,她能治病救人,极小部分时候,她能将病人往黄泉路多送一程。
季溪阑就曾是受害者,记得以前偶得头疼,那时他还很相信楚昭雨,楚昭雨让他在床上躺平,他就乖乖躺好闭上眼。
等到头上扎了几针,季溪阑再睁开眼时,头确实不疼。
不过屋子里却由白日陡然变成漆黑,耳边一片寂静,张嘴想要说什么,牙齿不受控制地上下打起颤来。
最后卫熠白赶紧背着季溪阑走到医馆,老御医重新扎了几针,这种眼盲耳聋口不能言的症状才渐渐消失。
至今,季溪阑依旧认为楚昭雨的针灸,和容嬷嬷扎紫薇有异曲同工之处。
季溪阑思索:卫熠白的命根子不能给楚昭雨下针,
虽然在每个男人的生命中,命根子的结局无一例外是失去活力无法起立。
但对于这种迟早有一天会到来的坏事情,迟些日子到来,总比早些到来好一点。
更何况季溪阑无法预料加速男主阳痿进程后,会承受什么样可怕的蝴蝶效应。等到那时,小毛球一定会和他喋喋不休的叫嚣,质问他怎么把男主变成太监了,又要说些“我就跟了你这烂泥扶不上墙的宿主”之类鬼话。
唉,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不然就按照土方子,给卫熠白炖两根猪鞭补补。
季溪阑又想:猪鞭那东西怪骚得慌,我可不要碰,明天去集市上买回来,得让卫熠白自己去煮。
这么一想,就天南海北的扯远了。
等季溪阑再回过神来时,他才意识到:这是正经师父该操心的事情吗?
他懊恼地拍了拍脑袋,就你一天天的会胡思乱想。
季溪阑糊里糊涂的睡过去,梦里还在思考徒弟早泄该不该由师父来治这个问题。
卫熠白洗完澡,在院子里吹了会儿夜风,直到天边将明才回房。
师父此时早已睡熟,眉目平静的舒展着,卫熠白侧身轻轻在他额心盖上一个吻。
卫熠白想:今夜的师父真好。
第二天,卫熠白醒过来时,床上只有他一个人,他穿上衣服,走出房门。
厨房里袅袅冒出白雾,楚昭雨正在切面条,切得长短不一,千奇百怪。
她看见卫熠白进来,用满是面粉的手指了指切板,问:“我这刀工怎么样?”
卫熠白道:“比你的剑法好一点。”
楚昭雨听出言外之意,羞怒地瞪卫熠白一眼,“你这是什么话,师父说我比上次有大进步。”
卫熠白说:“确实,刚刚我也夸过你了。”
楚昭雨哼哼一笑,“反正不管我做成什么样,都是你的早饭。”
卫熠白没有拒绝,他环顾一周,问:“师父呢?”
楚昭雨继续剁着面条,“他从厨房里转了一圈,不知道现在跑哪里去。”
于是卫熠白嗯了一声,走出厨房。
身
', ' ')('后的楚昭雨扬声道:“你看见师父,记得喊他回来吃早饭。”
卫熠白又嗯了一声。
季溪阑正在外面买早点,店家利索地把两屉小笼汤包用油纸包好,他提上包裹,晃悠悠地回去。
走到半路上,路边有片地方热热闹闹地围着一大圈人。
是人都爱看热闹,季溪阑也未能免俗。
他护着包子在人群最外层探头探脑,从时有时无的夹缝里,看到里面围着的是几个西域来的货郎。
他们裹着白头巾,穿着灰褐色长袍,从货箱里拿出各式各样的新奇玩意儿,正向周围人展示。
货物大多是胭脂水粉香料等等,比较适合女人家用。
季溪阑看着都是中原从来没见过的款式,想楚昭雨一定会喜欢,便每样挑了几件买下来,然后拎着大包小包往回走。
一个心思活络,惯来中原倒卖的老货郎看季溪阑出手阔绰,便察觉是遇到大主顾,连忙绕到人群外面,将人叫住。
季溪阑回头,疑惑地打量老货郎一眼,“有事吗?”
老货郎神秘兮兮地凑上来,“我们此行还带了不少好东西没拿出来,本来是卖给城里几位老爷,不知公子感不感兴趣?”
季溪阑正觉得新鲜玩意儿没看够,一听当然感兴趣,立刻就跟着老货郎往他们下榻的客栈去。
老货郎说的果真不假,房里放着好几个柏木箱子,上面挂着厚重的大铜锁。
老货郎掏出一大串钥匙,依次拆开,里面装着许多包装精致的小匣子,每个匣子上也都挂着锁。
一锁套一锁,噱头做足了,让人知道里面装的都是宝贝。
老货郎问:“你可知道西域的尼娑古国?”
季溪阑一脸茫然,“没听说过,这名字听着倒像是个佛国。”
老货郎点点头,“公子说对了。这个古国信奉佛教,举国上下佛寺有上万座,其中最出名的叫情花寺。情花寺里有圣湖,湖的水面上生长着一种独有的花,情花寺用这种花入药,经常有人不远万里去求药。”
季溪阑说:“我家里人都身体健康,不用买药,还有其他玩意儿不?”
老货郎说:“非也,情花寺的药可不是给病人吃的,而是专给男人吃的。”
季溪阑一听就懂,这不就是壮阳药。
真是瞌睡时碰上人送枕头,爱徒的早泄有救了。
季溪阑侧过脸,抬起一只手掩住嘴,压低声音问:“靠谱不,哪有佛寺研究这种药,这是正经和尚做出来的吗?”
老货郎道:“这你有所不知,情花寺的和尚尊奉的是密宗欢喜佛,唯有处在无穷无止的欲念和交合中,才能领悟法界智慧无穷。寺里的大小和尚都崇尚本性自在,每个人都有与师兄弟交姌的经历,更有甚者与师父在一起的也有不少,你们中原人实在是少见多怪。”
季溪阑听得似懂非懂,面色微赧,又道:“原来是这样,倒是我浅薄了。不过这药吃着如何,确实有功效吗?”
老货郎说:“城里不少大人都是我的老主顾了,每年都得从我这里定好几罐药去,一罐药有三十枚,只要用水化开一枚喝下去,就能管整个晚上雄风不倒。”
说着,老货郎拿出一个小匣子,将药罐子取出来,倒出一颗放在季溪阑掌心,“你且看看。”
季溪阑看着手中色如朱砂的小药丸,低头一闻是淡淡的花香,倒是挺像一回事。
他问道:“一罐得多少钱?”
“这个数。”老货郎做了个手势。
“八两,太贵了太贵了,我还不知道有用没用。”季溪阑连连摇头,这可比手上一堆的胭脂水粉贵上不少。
老货郎说:“这样吧,你把手上这一颗包好,晚上回去找你的娘子试一试,若感觉不错,明日就到这个客栈里来找我买。”
季溪阑想想却是有几分道理,回去让卫熠白服下试试。他仔细收起那丸药,和货郎道过别,又拎上大包小包往回走。
走了没多远,季溪阑远远看见街角拐过来一个熟悉的人影。
卫熠白找师父花了不少时间,一路问了很多人。除了包子店老板说见过师父之外,其他人都说没有。从包子店回去的路就这么长,师父能跑到哪里去?
卫熠白看见师父晃晃荡荡出现的样子,他下意识松了口气。
季溪阑笑嘻嘻地走到他面前,“回去吃早饭,买了包子。”
两人朝回走,卫熠白说:“师父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很久。”
季溪阑说:“我去买了点东西,你找我干什么,为师认得路,而且这不是还健在吗?”
卫熠白看了师父一眼,没有应声。
回到家里,楚昭雨正坐在院子里等,看见两人进来了,抱怨道:“你们怎么才回来?锅里的面都放坨了。小师父跑哪里去了?”
季溪阑背着手走进来,“买了小笼包子。”
楚昭雨朝季溪阑身后看了看,好奇道:“其他的小包裹里呢?”
', ' ')('季溪阑笑了笑,“眼睛怪尖的,是我给你买的礼物。”
“真的?谢谢小师父。”楚昭雨开心地接过季溪阑手里的东西,赶忙问:“里面是什么?”
季溪阑说:“你自己拆吧,我先去盛早饭。”
季溪阑拎着包子到厨房,看见锅里乱七八糟的饼糊状阳春面,用筷子挑了一块,入口齁咸。
他的眉毛不易察觉地抽了一下,果真出门买早饭是个正确的决定。
季溪阑将包子分了三只盘子,中途被突然窜出来的小毛球叼走一只包子。
季溪阑喝道:“你属野狗的啊,拿东西前不知道说‘请‘和‘谢谢’吗?”
小毛球亦回嘴,“拿你包子怎么了,你会不会说‘没关系’啊。”
它边说着,又用尾巴卷走两个包子。
这样三只盘子里都少了一个包子,数量上又均匀了,省得季溪阑再烦心如何重新分配包子。
小毛球自认为很贴心,带着包子上蹿下跳的跑远了。
季溪阑只能忍下这口气,将盘子端到院子里,外面只有楚昭雨。
季溪阑问:“卫熠白呢?”
楚昭雨正在手腕上试着香膏,闻言抬起眼,“他刚刚好像拎着剑出去了,大概是练剑去了吧。”她扬了扬手,笑意盈盈道:“小师父,来闻闻,这香味怎么样?”
季溪阑将盘子放在树底的石桌上,随口附和,“不错,好闻的。”他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卫熠白的身影,又问:“该吃早饭,熠白怎么出去了?”
楚昭雨说:“大概他不饿。”
季溪阑想着不饿也得吃饭,于是出门找卫熠白。
门外面有一片小树林,卫熠白每天在这里练剑。
长乐教的辟火剑法玄妙且诡异,若非先天有悟性,常人终生难悟其道。
楚昭雨便是如此,只学了剑势,却不通剑意。
而卫熠白对辟火剑法的领悟已经超于季溪阑之上,他早已领悟了第五层功法,与教主贺戈的武功不相上下。
辟火剑法是长乐教的第一位教主所创,传闻他每日三更便起来练剑。教主夫人常常在旁边点烛陪伴。一次他见夫人昏昏欲睡,便用剑尖挑起烛火为其舞剑作乐。
剑势锋锐,内力绵延,护着剑尖烛光不断,由此领悟出辟火剑第一势。
依此变幻出的整套辟火剑法都是讲究剑势和内力的统一,需要人做到剑尖挑烛,练完整套功法,而火光不灭的程度。
烛火微小,一缕野风便能将其吹灭。
以内力护住烛火,让它保持在剑尖不动,又要用剑势隔开四野无处不在的风。
这种玄妙的境界,长乐教如今只有贺戈才能做到。
季溪阑对辟火剑这一传统的评价不高,他说:“谁杀人带剑还带根蜡烛,练这个纯属背离实际,大搞形式主义。”
季溪阑说:“非也非也,这不叫形式主义,这是生活中的仪式感。”
不管怎么说,这么多年季溪阑的剑法永远止步在辟火剑的第四层,再无长进。
此时,太阳东升,阳光大盛。
卫熠白握着一柄银色的窄剑,剑身狭长,剑尖挑着一截燃烧的短蜡。
他骤然起势,手中凌厉的剑招,将四野的风撕裂开,烛火化成千千万万般,散如漫天星子,焰心却分毫不动。
直到最后一势,卫熠白凌空腾跃,再翻身,剑尖当空划过长虹,剑啸如龙吟。
千万道闪烁的剑影最终归为一处,而蜡烛恰好燃至油尽,烛光和剑光同灭。
季溪阑从树后走出来,手上不住鼓掌,“熠白,你的剑法越发精进。”
卫熠白将剑归鞘,淡淡地说:“谢谢师父。”
季溪阑笑着说:“回去吃早饭吧,空着肚子练剑对身体不好。”
卫熠白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处,“我不饿。”
季溪阑说:“那也得规范饮食,不然个子长不高。”他走过来拉比自己高半头的卫熠白,感觉自己刚刚的话很没有说服力,又补充,“我年轻时就因为不爱吃早饭,所以个子才不高。乖,听师父的话,回去吃早饭。以后长得比树还高,杀人都不需要用剑,抬抬脚就行。”
卫熠白没有笑,说:“我不想吃早饭。”
卫熠白从来不忤逆师父的话,所以季溪阑一愣,半晌才坚持劝道:“我买了你喜欢吃的小笼汤包,虾仁猪肉馅的。”
卫熠白声音冷冷的,“是楚昭雨喜欢吃这个馅。”
“是吗?”季溪阑尴尬地挠挠头,“那个·····挑食不好。”
卫熠白没有应声,低头踩了踩地上的落叶。
落叶底下藏着一块石子,被他踩在鞋底,轻轻碾了碾,便悄无声息地化为齑粉。
就像现在的师父一样,两人的武功差距之大,卫熠白有把握能在五招内制伏师父。
可是之后又怎么办呢?师父总是如此偏心,他有把握将师父打败,却不知怎么赢回师父的喜爱。
', ' ')('季溪阑总算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些什么,卫熠白这孩子肯定又感觉他不一视同仁。
季溪阑说:“我原本也打算给你买件东西,不过那东西比较特殊,货郎说让我给你先试用一下,如果用着不错,为师便去买回来。”
卫熠白眼睛亮了,不敢置信地问:“真的?”
季溪阑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绣囊,取出里面的油纸包,油纸包里有一个圆圆的小突起。季溪阑没有拆开,只是给卫熠白看了一眼,“就是这个东西,不过晚上才能给你。因为里面只有一颗,白天给你,万一不小心弄丢,就不好了。”
卫熠白连忙说:“谢谢师父,师父赶紧收起来。”
他还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嘴角却微微翘起,露出一个孩子气的笑容。
这回师父总算没有忘记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