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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卡特琳娜架着浑身狼狈的拉斐尔,将他轻轻放在了地上。至此,三人终于被救了出来。他们身上的伤口大小不一,身上的衣服倒是统一的破烂。曲渔看着他们,明白如今的当务之急是找三个治疗舱来。只是实验区根本不会有这种东西,就算有,也不会给实验品用。他们从前的伤大概是靠着时间慢慢恢复过来的,身上的旧伤疤数不胜数,身体内的暗伤也无法探查。
曲渔顾不上后颈的疼痛,也顾不上和赫尔曼算账。他抿了抿唇,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说道:“我去和拉德罗斯谈,找他弄三个治疗舱来。”
“别去……”发声的是奄奄一息的拉斐尔。他坐在地上,捂着腹部,艰难地喘着气。他说:“拉德罗斯心狠手辣,你替我们求情,他不知道要对你做出什么。”
他的发丝失去了光泽,还挂着不明溶液,苍白俊美的脸上许多腐烂的痕迹,躯体上肿胀的肌肉没有恢复,像是怪物的身体,看起来十分狼狈,脏乱不堪。曲渔蹲到他面前,端详着他的情况。
拉斐尔不敢与他对视,只觉得自惭形秽,低下头来,两只胳膊想把自己遮住。“别看我…别脏了你的眼睛。”
“没事的。”曲渔伸手替他擦去脸颊伤痕上的溶液,白皙的指尖立刻被腐蚀了。他握住拉斐尔的手,轻声说道:“我一定会救你们的,相信我。”
他转头望向卡特琳娜。她轻轻点了点头。
卡修斯在一旁,伸出胳膊阻止道:“一个人去,危险,我和你一起。”
“不用了。”曲渔摇了摇头,“越多人越麻烦,我一个去就好。”
他走出区域大门的时候,赫尔曼正抱着胳膊站在门边看着他。曲渔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接着走了出去。
虽说他要去见拉德罗斯,但曲渔并不知道拉德罗斯会在哪里出现。他刚走出实验区不久,就被一个研究员拦住了。
曲渔认得他,是曾经公主抱他的那位。
这名研究员戴着口罩,不露出真容,身材高大,和其他瘦弱的研究员看起来很不一样。他站在曲渔面前,足足高了他一个头,整个人的影子可以将曲渔整个罩住。
“让开。”曲渔对他没什么好感。
研究员牢牢拉住他的胳膊,让曲渔无法动弹。他的声音从口罩后透出来,像是带有笑意,说道:“公主,今天的信息素液还没有注射,不管您想去做什么,都请先让我为您注射。”
曲渔见挣脱不开,一脚向他腹部踹去。研究员没有躲,另一只手将曲渔的脚腕也紧紧握住了。曲渔一手一脚都被牵制住,仅用一条腿支撑着身体,显得有些重心不稳。
“滚开,你想让我去跟拉德罗斯告状吗?”曲渔的眉毛紧紧皱起,似乎不懂得眼前这个人怎么这么难缠,下意识又拿出拉德罗斯来当令牌用。
“我不归他管。“研究员低声道:“我是公主的专属研究员,要对您负责到底。”
曲渔:……
他确实有一瞬间呆住了,脸上短暂地失去了表情。此刻的曲渔正在脑内冷静地分析,他是不是被一个陌生的研究员给性骚扰了?
不过这不是重点,现在的重点是摆脱此人,然后去找拉德罗斯。
“赶紧注射。注射完就放开我。”
最终,曲渔不耐烦地说道。
他不想跟这个人再过多争辩了,那样只是浪费时间和口舌。
研究员放开了曲渔的脚腕,另一只手依然握住曲渔的胳膊,怕他逃跑。他戴了手套的那只手从腰侧的空间扭里取出了一只注射剂,泛着淡淡的蓝色。
在他拿东西的时候,手套被拨上去了些许。曲渔隐隐约约在他手腕上看见了一个刺青,像是某种图腾。
曲渔问道:“从哪注射?”
研究员自然地回答道:“当然是从腺体。”
腺体?不行。曲渔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他的腺体刚刚被赫尔曼咬了一口,现在还痛着呢。
研究员挑了挑眉,识趣地改口,说道:“那就腰侧吧。”
曲渔也没客气,掀起自己的衣服,露出整个腰肢让他注射。
研究员高大的身体蹲了下来,凑在曲渔腰侧,紧紧地盯着曲渔柔韧的腰肢。他在口罩下舔了舔嘴唇,没被发现。他握住了曲渔的腰,将针管对齐,然后轻轻往里推。这管液体很快就被注射完了,曲渔的腰侧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痕迹。
“完了吧?”曲渔把衣服放下来,说道:“我要走了。”
“等等。”研究员又突然说道。
他拿出一个小小的,类似创口贴似的东西,递给了曲渔,说道:“这是腺体贴,可以隔绝信息素的味道。”
曲渔虽不懂他为什么要给自己这个,却还是接过了。这片腺体贴皱皱巴巴的,像是被什么人舔过,不过他捏着的触感倒是干爽柔软的,不像被使用过的样子。他也没想这么多,随手贴在了后颈上。
“拉德罗斯在这条路尽头的房间。”这名研究员留下了最后一句话,接着转身离开了。
在
', ' ')('他走后,曲渔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的背影。虽然没有看见这人的真容,但曲渔总觉得他很眼熟,尤其是这个体型,在他认识的人里并不多见。
曲渔摇了摇头,没再多想,顺着路一直往前走。他走到路的尽头,果然看见熟悉的宫殿大门,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还没等他敲门,那扇门就自动打开了。
他走进去一看,拉德罗斯依旧坐在王座上,像是永远没变。
“怎么了?”拉德罗斯望向他,暗金色的眸子总让曲渔想到狮子。
曲渔还没来得及张口,就有不明的力量,控制着他坐到了拉德罗斯的腿上。他心里一惊,越发警惕。
“找我什么事?”拉德罗斯的手朝他的脸庞伸过去,曲渔下意识一躲,才发现拉德罗斯只是替他轻轻把碎发别在耳后。
他这样的举动,像是个父亲会做的,又不像是。
曲渔暂时抛开这种奇怪的念头,说道:“停止对他们三个的实验。”
拉德罗斯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像是在思考,只是问道:“哪三个人?”
“卡修斯,赫尔曼,拉斐尔。”曲渔当他在明知故问,只是回答完之后,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赫尔曼?”拉德罗斯轻轻笑了笑,“他这时还不叫这个名字。”
曲渔的脑子中骤然炸开一道惊雷。
“什么意思?”他咽了咽口水,问道。
拉德罗斯将曲渔抱得紧了些,贴在他耳边轻轻说道:“联邦历三十年,皇女卡特琳娜弑父。前任联邦皇帝拉德罗斯死亡。联邦历三十五年,索雷亚监狱建立。”
他又说:“赫尔曼这个名字,是在逃出联邦实验室时你给他取的,只是现在还没到时候。”
曲渔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想法,因为拉德罗斯说的全是未来会发生的事情。他的大脑高度紧张,思索着该怎么回答,才能隐瞒自己是从未来回来的这件事。
拉德罗斯看起来并没有期待他的回答,只是继续说道:“虽然你不是我亲生的孩子,但我们却有同样的力量。”
“我先目睹了自己的死亡,然后又选择回到了现在,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这确实是我第一次见到你。你也是先成为了监狱长,然后回到了现在,见到了我,还有那几个人。”
曲渔失去了发声的能力。在这样的事实下,他没有什么话可以辩驳。
拉德罗斯摸了摸他的脸颊,说道:“你想要停止实验,还需要三个治疗舱对吧?回去吧,等你回到那里的事后,事情就办好了。”
曲渔一句话没说,事情就解决了。他只能呆愣愣地点点头,准备回去。
在他刚转身的时候,周围的气氛骤然沉重了下来。
他听见拉德罗斯低沉的声音:“慢着。”
拉德罗斯缓缓站了起来,走到他身后,摸了摸他的后颈,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曲渔缓缓转头,看见他脸上堪称阴沉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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